「炉石酒馆」每个被诅咒的灵魂背后都有一处不为人知的伤口……

“算上你,亲爱的高弗雷——”女巫漫不经心地说道,“刚刚好……”

“什么刚刚好?”高弗雷靠在墙上,腰间的双枪闪着银色的光芒。

哈加莎没有说话,只是诡异地笑了笑。

——题记

巴库是个普通人——至少她自己这么认为。

但她有一个非常古怪的毛病,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她的皮肤就会变得透亮,甚至能映出皮肤下的血管,还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颗和苹果一样大小心脏在有力地搏动。

不过她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起过,这件事只有她和她母亲知道。

母亲在村庄里靠砍柴卖些钱艰难度日,巴库也很懂事,跟着母亲起早贪黑地干活,村民总夸她是个好女孩。

很多同龄人都喜欢和她一起挥霍童年,有些男孩喜欢开一些让人脸红的玩笑,比如从背后猛地挠一下她的肚子,或者突然掀开她的裙子,在大笑声中一欢而散。 虽然巴库每次都是对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发泄似的骂几句,但有这些朋友,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炉石酒馆」每个被诅咒的灵魂背后都有一处不为人知的伤口……

那天晚上的月亮特别圆,她知道要来了。

巴库清扫了一下院子,然后脱去了上衣,慢慢步入院子中间的池塘。

赤裸着上身的她看着水面上的自己,皮肤开始变得透明,血管像绳子根根交缠在一起,把她整个包裹起来,整个人就像穿了一件红色的毛衣。内脏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胸口的位置是一颗有节奏跳动的心脏。

她闭着眼睛,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在等待着结束。

母亲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可怕的是,月光下她的脸也变得透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她的后背时,她的皮肤已经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巴库重新穿回上衣,在她收拾院子的时候,听到了墙后面有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

她回头看了一眼,玲巧的鼻子哼了一声,露出了尖锐的虎牙。

“我……”他支支吾吾地看着脚尖,不敢和她对视。

巴库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孩,不经意间舔了一下嘴唇。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偷看的……”男孩想要抓着她的肩,看得出来他很想解释清楚,但巴库一直摆弄着地上的小石子,漫不经心地听着。

“你的那个……能治好么?”男孩很关心地看着她,语气很急促。

“当然能治好啊!”巴库笑着看着他,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靠在他耳朵边轻轻地说道: “你的血是最好的解药……”

“啊?”男孩愣住了,看着巴库,面前的女孩再也不是之前的乖乖女了,也不是昨天晚上看到的透明人,她的皮肤变得五颜六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等他死的时候,他才知道插进他喉咙里的是两根蛇牙。

「炉石酒馆」每个被诅咒的灵魂背后都有一处不为人知的伤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村子里总是莫名其妙地有人失踪,而且在他们的衣物旁边总有一块五彩缤纷的鳞片,足足有巴掌大。

村里的老人说,是传说中的蛇神出现了,蛇神凶暴异常,只有在月圆之夜用最年轻的姑娘的身体来喂饱蛇神,村子才能得到一百年的安稳。

村民们窃窃私语起来,他们都知道村里最年轻的姑娘是谁。

巴库这个时候在深林中砍柴,所以她不知道老人讲述的这个故事,但村民们更不知道那个可怕的真相。

那些村民因为恐惧,想要换来那一百年的安稳,他们商议了一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在巴库像平常一样清理完院子后,大门被粗鲁地撞开了,那些已经失去理智的村民不顾母亲的苦苦哀求,他们粗暴地把巴库绑在一根柱子上,然后浩浩荡荡地向着村里的祭祀台走去。

巴库被绑在柱子上,被几个强壮的男人抬起来,面朝着天空。

她并没有害怕地哭起来,只是看着天上宛如一只银色眼睛月亮,而瞳孔则向着两边张开了。

祭祀开始了,所有人跪在地上,祈祷着什么,巫师装神弄鬼地跳着舞,嘴里念念有词。

而巴库享受着寒冷的月光,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皮肤变得透明起来。

一个胆子大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看见了他这一生看到的最可怕的一幕—— 巴库的身子以一种常人不可能做到的弯曲度缠住了着巫师,绳子已经被解开了,巫师张大着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巴库舔了一口巫师因为恐惧而发抖的脸,像在安慰受到惊吓的猎物——蛇都是这么享用猎物的。

村民们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甚至忘记了逃跑。

吃掉那个倒霉的巫师后,巴库的身体扭动起来,皮肤开始生长出彩色的鳞片,身体也在迅速变大,等到村民们惊慌失措地哭喊着逃跑时,她已经变成一条巨大的蛇,把整个村子围了起来—— 五颜六色的鳞片在月光下冒着寒光,青色的眼睛没有眼珠,头上是惨白的月亮,蛇身扭动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绝望的村民,嘶嘶地吐着信子,两根巨大的尖牙滴着恶臭的液体,喉咙里却吼出了一句话——

“无人生还!”

「炉石酒馆」每个被诅咒的灵魂背后都有一处不为人知的伤口……

伊莎出生在一个贵族家庭,因为她的先辈曾经击败过“艾莫莉丝”——这是一只怪物的名字,传说它以人们的恐惧为食,还会变成人们内心最害怕的事物,它盘踞在女巫森林深处的沼泽里,那里有什么,没人知道。

伊莎的祖父是个有勇有谋的探险家,他找到了那个怪物的弱点——那片沼泽是艾莫莉丝力量的来源,沼泽同时还连接着森林里最强大的力量,只要断开森林和它的连接,艾莫莉丝就像没有了獠牙的狮子,击败它仅仅是时间问题。

勇士们以巨大的代价消灭了艾莫莉丝,但她的祖父却突然得了重病,不久就与世长辞了,医生完全检查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昔日的勇士死在病魔的爪下。

这些都是伊莎听村里的老人讲的,老人们讲述的时候,眼睛里无不流露出敬佩之情。 但从没有人提起过她的父亲,伊莎只知道父亲在伊莎出生后就不知所踪,而母亲和村里人一直不愿多提起他,似乎大家都遗忘了这个人。

伊莎也没有多问什么,因为她知道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只是她觉得内心一直翻涌着什么东西。

一直到某天,一个神秘的男人找到了她,自称是她的引路人。

“引路人?我要那东西干什么?”伊莎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人,他的整张脸藏在兜帽下面,只露出来一点胡渣。

正当伊莎准备赶他走时,男人突然伸出一只手,在他把手伸出来的瞬间,伊莎注意到他的手臂是绿色的。

“相信我,你会明白的,你会知道你自己是谁的。”男人摊开手掌,手心里是一块绿色的翡翠。

“你到底是谁?”伊莎皱着眉头看了看那块翡翠,发现里面有一颗金色的像眼睛一般的宝石。

“你回来了?”母亲突然出现在身后,把伊莎吓了一跳。

“妈……妈妈?”伊莎回过头,发现母亲正盯着那个男人看。

“是啊,我回来了,也该回来了……”男人缓缓地掀开了兜帽,在伊莎惊愕的目光中,说出了伊莎这辈子不会忘记的话。

“我是你的父亲,我们都被诅咒了。”

「炉石酒馆」每个被诅咒的灵魂背后都有一处不为人知的伤口……

看着面前这个宛如兽人般的人类,伊莎呆住了。

“我们是被诅咒的灵魂……孩子,还记得你的祖父么?”

面前的男人惨笑了几声,说出了实情……

“还记得艾莫莉丝么?那个时候,我们所有人生活在恐惧之中,我父亲是第一个站起来反抗的人,那个时候我还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屁孩,只知道那个时候的父亲是最伟大的人,是整个王国最勇敢的战士。”

“击败艾莫莉丝花了很大的代价,不仅牺牲了很多的勇士,连父亲自己也遭到了诅咒——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艾莫莉丝一旦死亡,它会连同这片森林,诅咒杀死它的人……”

“所以……爷爷被诅咒了?”伊莎听懂了一点,看向父亲。 “不,不是他……”父亲苦笑着摇了摇头,“艾莫莉丝怎么可能会去诅咒一个快老死的糟老头呢?被诅咒的是我……”

“父亲的病可能是沼泽的瘟疫,也可能是艾莫莉丝的毒液感染了伤口……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当父亲去世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得了这个怪病。”

他脱掉上衣,转过身露出后背,伊莎靠近了些,发现他的背上像蜕皮一样,人类的皮肤所剩无几,仅存的一点皮肤下是蛇一样的绿色鳞片。

伊莎伸出手想摸了一下鳞片,上面还分泌了一些黏液,她厌恶地甩了甩手,然后回过头看了一眼母亲。

“他说的是真的……”母亲眼神黯淡下去,“我原本以为只是个传说,可没想到是个噩梦。”

“那这个诅咒,有什么害处吗?”伊莎问道,看着面前这个怪物。 “变成下一代艾莫莉丝……”父亲扶着额头,无奈地说道。

「炉石酒馆」每个被诅咒的灵魂背后都有一处不为人知的伤口……

“嘭!”大门突然被撞开了,一群拿着火把的士兵们把伊莎一家包围了起来,而在这队伍的最后的是国王。

“没想到啊没想到……”国王摇头晃脑地在院子里绕着圈子,“你居然活着回来了……”

“我只是来告诉孩子真相的。”他披上衣服,环视着四周,“和她们无关。”

“无关?哈哈哈哈……”国王大笑起来,“我们骗了孩子这么多年,你却来告知她们真相,现在跟我说无关?”

“父亲……这是……”伊莎意识到不对,站在了父亲前面。 “让我告诉你吧,可怜的孩子……”国王正了正领结,闭起眼睛像在回忆什么似的说道——

“艾莫莉丝确实会诅咒杀它的人,但不是本人,却是他们的下一代,被诅咒的人有着如同蛇一般的鳞片,并且将来会非常痛苦地死去,唯一活下去的办法就是前往女巫森林的深处,找到传说中的女巫——哈加莎,接受这份诅咒,然后才能永远背负着诅咒活着……”

“当然,肯定有办法解除诅咒的——”国王故意在他面前竖起一根手指,“艾莫莉丝的诅咒是会一代代延续下去的,只要喝到同样被诅咒者的血,另一个人就能变回普通人。

” 伊莎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而他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那里,狠狠地瞪着国王。

“听懂了吧孩子?”国王回过头来看着伊莎,“你也被诅咒了,但如果你……” “够了!”伊莎看着国王,“如果你想动他们的主意的话,你们可以试试……”

国王冷笑一声,“可怜的孩子,被欺骗了这么多年,始终是个天真的孩子……”

士兵们慢慢缩小着包围圈,父亲紧握着拳头,正当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这个绿色的怪物身上时,一旁的伊莎终于爆发了怒火。

“不!”伊莎露出的皮肤上已经长满了鳞片,她伸出一只手,向前挥了一圈,一大片的士兵被狠狠地甩到了墙上,把墙砸出个洞。 所有人惊愕的看向这个暴怒的少女,月光下的影子却是一只龙的影子……

“艾莫莉丝……”父亲跪倒在地上,“诅咒……”

「炉石酒馆」每个被诅咒的灵魂背后都有一处不为人知的伤口……

哈加莎看着面前的少女,伤痕累累的她目光却带着仇恨,“这么说……你想接受诅咒了?” 伊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女巫,缓缓点了点头。 “告诉我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伊……”她顿了几秒,“我叫艾莫莉丝……”

“很好……去吧,森林在呼唤你呢……”哈加莎满意的捏着下巴,“

这样离集齐还差……”

“差什么?”伊莎皱了皱眉,看向女巫问道。

“不,不……没什么……去吧孩子,迎接你的新生命……”

看着脚下的散发着恶臭的沼泽,伊莎没有犹豫,一脚踏了进去。

伊莎被吸了进去,沼泽深处向下凝聚成一个漩涡,里面似乎要冲出来什么东西。

没多久,一只庞大的绿龙飞了出来,两只眼睛中只有怒火,她痛恨所有踏入她领地的生命。她恨世界上的所有人,除了哈加莎,因为这个女巫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巨大的龙翼扇起飓风,把冒险者吹起老高,她咆哮着,杀死所有闯入森林里的生命,那些冒险者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在诅咒中重生!”

「炉石酒馆」每个被诅咒的灵魂背后都有一处不为人知的伤口……

为其痛苦,才能欢乐。

——罗曼·罗兰

格林达懒散地靠在一棵快要枯死的树旁,静静地望着天上的月亮。

“乌鸦之神在上——格林达教长,哈加莎正在召唤我们……”一个带着兜帽的男人跪在地上,很虔诚地朝她做着复杂的礼拜仪式。

“恩,知道了……”格林达深深吸了一口气,朝那个信徒挥挥手,“你们先去吧,我有点私人事情要解决。”

信徒退下了,格林达抱着胳膊,慵懒地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鸦羽!”一个男人愤怒的咆哮声从不远处传来,格林达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一个年轻的男人满脸愤怒地站在不远处,他的胸脯随着剧烈的呼吸一起一伏,显然是在强忍着怒火。

“啊……来的很准时呢……肖尔……”格林达点点头,甩了甩闪着光芒的长发。

“为什么——为什么要和哈加莎同流合污?!”肖尔愤怒地质问着,伸出一根手指颤抖地指着她。

“如果你知道她的力量的话……”格林达缓缓举起手,皮肤上居然长出了黑色的羽毛,“你会像你的狗一样夹着尾巴逃走……”

月光变得越加惨白,在这鱼白的月光下,肖尔紧紧抿着嘴唇,看着面前的她变成了一只巨大的乌鸦。

“为什么?你明明有能力救那些人!”肖尔咆哮着,“可是你抛下了他们!你抛弃了他们!”

“噢……”格林达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刮着自己的脸,“你会在意那些虫子的死活么?你走路的时候会在意踩死多少蚂蚁么?”

“你!”肖尔抓起背后的火枪,“你已经不配做一名英雄了!”

“噢……老朋友……”她摇摇头,“恐怕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吧……”

“那些人死的时候……对我来说是最棒的演出……”

「炉石酒馆」每个被诅咒的灵魂背后都有一处不为人知的伤口……

残破的月亮把带着寒气的月光洒向大地,映出了那片森林里一群诡异的邪教徒。

“乌鸦之神在上——格林达大人,我们已经准备好祭祀了……”信徒虔诚地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把一根黑色树枝制作的权杖呈了上去。

而格林达则闭着眼睛坐在鸦神之座上,整个鸦神之座被黑暗覆盖,完全看不清上面坐着的人。格林达没有说话,似乎在聆听着什么。

那根权杖前段是一只乌鸦的头,隔了段距离向里弯了一点,让那个乌鸦头向上扬起来。她拿过那根权杖,缓缓从那片黑暗中走出来——

她像老了几百岁一样,露出来的皮肤宛如干枯的树皮,有些人皮还脱落下来,手指长长的指甲变得灰白,整只手像鹰爪一样死死抓着权杖,手臂看不出一点血色,上面缠着细藤,紧紧绑住了两只干瘦的手臂。下巴上的皮一点都没剩下,露着森森白骨,两只眼睛发出幽暗的蓝色火焰……

她张开双臂享受着寒冷的月光,信徒们匍匐着跟在后面,也站了起来。和格林达一样,他们张开手臂,似乎想要把月光拥入怀中。

凄惨的月光映在那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诡异的是,那些人的影子,渐渐地变成了一只只乌鸦的影子,张着长满羽毛的翅膀,好像下一秒就要腾空飞去……

“嘎嘎嘎……”森林深处的一群乌鸦被惊起,它们盘旋在这些邪教徒的上空,构成一幅恐怖的图画。

格林达像牵线布偶一样机械地转过身,诡异地微笑着看着那些被绑在柱子上的人们——他们正惊恐地看着这场邪教仪式。

“醒来吧,孩子们……”格林达高举着权杖,后面的信徒发出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和天上的乌鸦形成一曲诡异的二重唱。

月光变得越加惨白了,把大地映的透亮,地上被拉长的影子正跳着怪异的舞蹈。格林达转过头,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

天空——

“看呐……月光下的影子在向你问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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