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咳血两月后病故,心脏失踪,心上人身上奇异香气露端倪

哥哥咳血两月后病故,心脏失踪,心上人身上奇异香气露端倪

1

时至十月,下元之后,每一场秋雨都带着几分寒意。几场秋雨之后,荻花城中的秋味倒是越发浓重,无论是喧闹的大街,还是宁静的巷子,都开始有雨打落叶。

三生茶楼外的竹林小道,也满是雨后落下的竹叶,一时间茶楼倒凭添了几分萧瑟。近日茶楼客人极少,阿九闲着便迷上了针线。

这日雨后初晴,日光柔软,空气中还夹杂着雨后的湿意和寒意。阿九望了望茶楼外,撑着一柄油纸伞出门去,她准备去城中买些草药,给等雨和菖蒲做两个驱寒用的香囊。

等雨下楼的时候,阿九已经走到荻花城里,明月街,乌衣巷,雕花门,柜台后的青衫男子笑意盈盈。

见过许多人着青衫,可是唯独此人,一身青衫,最为熨帖。

阿九笑嘻嘻走到柜台前,“不知苏老板这里有没有药材?”

苏老板抬头,见是阿九,立马放下手中的算盘,笑意盈盈地开口:“近日有一批东海来的首饰,阿九要看看吗?”

阿九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抵御住了首饰的诱惑,“今日我只看药材。”

苏老板笑了笑,“阿九看药材做什么?”

“时下寒气越来越重了,我准备为阿雨和阿蒲做两个驱寒用的香囊。”

苏老板点点头,直起身子,朝西边指了指,“乌衣巷西转第三家有一间医馆,你可以去那里问问。”然后俯身从柜台下取出一包点心递到阿九面前,“云庆斋的新点心,暗香浮动,等雨老板应该会喜欢,你帮我带给她。”

阿九接过点心,果然有阵阵幽香从油纸中透出来,顿时让人馋欲大动。

“要钱吗?”

“赠送,赠送!”

阿九顿时喜笑颜开,“那就多谢苏老板了。”随后转身大步踏出苏家铺子,不一会儿便找到了苏老板口中的那间医馆。

雨后氤氲的水汽混合着药香袭入鼻尖,轻轻浅嗅,沁人心脾。柔柔软软的日光里,古朴大气的牌匾,阿九淡淡一笑,提步走进医馆。

整洁又干净的摆设,屋里没有人。

“有人吗?”阿九出声询问,见无人应答,便提步朝内院走去。

一方小院,院中无树,一石桌,两垄蜀葵,几排药架,靠西的墙角边还零零散散摆放着几个竹蒌。

突然,墙角的竹笼被撞开,竹笼中飞出几条吐着血红蛇信子的毒蛇,一起朝阿九袭来。

阿九吓了一跳,连连后退,踉跄一步,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身后一只清瘦的手稳稳地扶住阿九,随后这只手把阿九拉到身后,对着毒蛇撒了一大把雄黄粉。毒蛇嗅到雄黄粉,纷纷退开。

“你没事吧?”

清朗温厚的嗓音,阿九抬头,那人逆着光,眸光温柔而明亮,微风轻轻起,一瞬间,阿九仿佛听到了雪落花开。

2

“啊……我没事。”阿九站直了身子,面颊微红。

“抱歉,在下的蛇吓到姑娘了。”见阿九站直身子,男子收回了手。

“是我见前堂无人就擅自进来了,不怪你的蛇。”

“他们平日都很听话,只是姑娘的点心里加了夜昙花,它们才会袭击姑娘的。”男子指了指阿九手中的点心,随后走入院中把墙角的每个竹笼中都放了一个小香包,不一会儿毒蛇都乖乖地爬回竹笼中。

“夜昙花?”

“不错,”男子放好竹笼,转身望着阿九,不觉失笑,“还未请教姑娘如何称呼?”

阿九也才想起都还不知他的姓名,遂莞尔一笑,道:“我叫阿九,也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男子微微一笑,理了理衣衫,朝阿九拱手一礼,“在下白术,是这间医馆的大夫。”说完引着阿九在石桌前坐下。

“你说夜昙花让它们袭击我?”

白术为阿九倒了一杯茶,“有雄黄此类令蛇惧怕之物,自然也会有令蛇狂躁不安失了常性之物。姑娘的夜昙花刚好就会令我这白眉蝮失了常性。”

阿九端起茶杯点点头,“这夜昙除了会让白眉蝮失了常性,还会让其他蛇失了常性吗?”

白术笑了笑,“倒是不会。”

“原来如此,只是我倒是好奇,公子为何会养蛇?想必不是为了看家护院子。”

白术被阿九的话逗乐,朗声大笑,“自然不是,蛇蜕可以入药,蛇毒用得好,有时也可救人。”

阿九看着柔柔阳光下,朗声发笑的男子,心湖微澜乍起,颔首微笑,“看来公子很懂蛇也懂毒。”

“懂得一些,对了,观姑娘气色,不像有何不适,不知姑娘来医馆所谓何事?”

阿九低头一笑,“倒是差点把正事忘了,寒露之后,寒气愈重,我想寻几味药材,给我的朋友做两个驱寒用的香囊。”

白术笑了笑,“药材我这里倒是有不少,姑娘随我来。”说完站起身,引阿九到前堂。

“艾叶、紫苏、金银花、苍术、藿香,姑娘用这几味药吧。”白术熟练地走到药柜前,为阿九抓药。见阿九要拿银子,他立刻开口,“既是我的蛇惊了姑娘,这几味药我送予姑娘就是,权当赔罪。”

阿九笑嘻嘻地接过药,道谢转身离开,“那就多谢公子了。”走出大门又回头展颜一笑,“我住在城外的三生茶楼,公子有空了可以过来喝茶。”

白术点点头,含笑送她离开。

3

阿九回到茶楼的时候,等雨懒懒地倚在窗下的软塌上,看着余晖里波光粼粼的挽江。

“呦,美人这又是去了哪里?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菖蒲从楼梯上走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带娇羞,收伞进门的阿九。

阿九白她一眼,径直走到等雨面前,“苏老板托我带回来的点心,云庆斋的暗香浮动。”

等雨从水面收回目光,看了一眼点心,鼻尖暗香浮动,遂动了动手指拆开点心。红色的梅花模样点心,倒是不如风烟如画那般好看,但是阵阵幽香沁入心脾,让人食欲大动。

等雨拿起一块点心正准备吃,门口的风铃突然响起,乔子秋满脸疲倦之色进了门。

走到等雨面前拱手一礼,瞥见桌上的点心,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乔子秋有些赧然地低下头。等雨把点心往他面前推了推,淡淡一笑,“云庆斋的暗香浮动,要尝尝吗?”

乔子秋拿起一块点心,这几日他一直忙于一位族兄的后事,今日滴水未进,实在饿得厉害。

待他斯文地吃完,等雨淡淡地开口:“何事?”

“三日前,我的一位族兄病逝,今晨我发现他的心脏被人剜走。”

“病亡之后被人剜走了心?”阿九为乔子秋递了一杯茶。

乔子秋接过茶点点头,“只是这三日族兄灵堂日夜都有人守着,没有人可以在灵堂挖走族兄的心。”

“你的意思是,怀疑他死后被鬼怪挖走了心?”

乔子秋点点头。

听完乔子秋的话等雨皱起眉头,乔子秋立刻从袖子中,拿出一串翡翠珠子放在桌上。等雨略带惊讶地看了一眼乔子秋,随后噗嗤一笑,“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们去乔府查看可好?”

“好,明日一早我来接等雨老板,那我就告辞了。”乔子秋见等雨答应,连忙拱手告辞。

待乔子秋踏出茶楼大门,阿九拿起桌上的翡翠珠子,“好漂亮的珠子,倒是很衬我呢!”

等雨睨了一眼阿九,打了个哈欠,起身上楼去。

4

第二日一早,乔子秋的马车已经在茶楼外等候,不一会儿马车载着四人,到了乔府同一条大街上的一座宅院前停下。

进门便是灵堂,此时灵堂中的亲眷已被遣散,只剩下乔府的家丁。开棺之后,四人皆感十分诧异,棺内的尸体已经全身发黑,剜心之处,伤口被缝合,只余一个从里向外破开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洞口。

菖蒲拿起烛台,碰了碰僵硬的尸体,随后指着心口处开口道:“这伤口绝无可能是死后剜心造成的,他被剜心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他周身发黑似乎是中毒了。”等雨点点头,接着开口。

阿九也点点头,随后抬头问乔子秋,“子秋你不是说他是三日前病亡的吗?”

“不错,两个月前族兄染上了咳血之症,三日前,病亡了。”

听了乔子秋的话,菖蒲又凑近看了看伤口,然后开口:“他这胸口的伤口,看上去倒像是有两月之久了。”

“你的意思是,他两个月以前就已被剜心,他死后尸体被操纵,造成活着的假象,并且还得了咳血之症,最后造成他病亡的模样?”阿九托着下巴望着菖蒲开口,随后眼角瞥向乔子秋,尔后灵光一现,然后开口问乔子秋,“子秋你府上不是有《妖鬼录》吗?我们去查查荻花城中有谁善驭尸。”

听完阿九的话,等雨摇摇头,移步离开棺椁,“驭尸只需要极简单的法术就可做到,天邙山的傀儡术,驭尸可与真人无异。荻花城中苏老板就善此术,城中应该也有不少精怪也精通此术,查来无用。”

“嗯,除了法术,也有不少秘术可以驭尸。范围太广,多查无益。”菖蒲也点点头。

“那就只有看看你这位堂兄,生前是不是欠了什么鬼怪债,被剜心还被下毒,你说呢,阿雨?”阿九转身走到等雨身边,“阿雨?”

“啊?”等雨回神,茫然地望着阿九。

“阿雨想到了什么吗?”

等雨点点头,沉吟一瞬,然后对乔子秋开口:“子秋,你查一查你这位表兄,生病前接触过何人,或者得罪过何人。”

乔子秋皱起眉头,“等雨老板是觉得此事并非鬼怪所为?”

等雨点点头,随后开口:“驭尸和剜心虽然很像是是鬼怪所为,但是秘术也可以驭尸,最重要的是鬼怪杀人都很直接,不会如此大费周折。”

“好,我这就去问问族兄的亲眷家仆,看族兄生前接触过何人,得罪过何人。”乔子秋开口,随后转身离开灵堂。

“灵堂我们就不待了,你打听好以后来三生寻我们吧!”见乔子秋离开,阿九拉起等雨菖蒲离开灵堂。

5

回三生途中,明月街上阿九突然转了向,朝乌衣巷里走去。

“美人儿,今日出门着急,可没带银子!”菖蒲见阿九走进乌衣巷连忙开口。

“我不是去苏家铺子,我去见一位懂毒的朋友。”阿九头也不回,径直朝里走去。

等雨菖蒲对望一眼,均是诧异,阿九何时在乌衣巷有了一位懂毒的朋友?

看着阿九立在古朴大气的牌匾下,露出踟蹰又娇羞的笑容时,菖蒲恍然大悟,这位怕不只是朋友那般简单。

阿九望着雕花门,深吸一口气,刚要提步进门,门内便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太好了!青苑姐姐的咳血之症痊愈了!真是多亏了你!”

“青溪你过奖了,是青苑吉人自有天相。”随后白术清朗温厚的声音也从里面传来。

接着医馆的雕花门内,走出两个戴着帷帽的粉衫女子。随后一身白衫的白术,也从从里面走出来,看见阿九,先是一愣,随后会心一笑。

“阿九姑娘。”白术朝阿九拱手行礼。

“白公子。”阿九仰头望着日光里有些清瘦的白术,展颜一笑。

“咳!”菖蒲看见眸光交织的二人轻咳一声,拉起等雨上前。

“这是我的两位朋友。”阿九回神,指着等雨二人道。

“请!”白术躬身请三人进门。

“刚才那两位姑娘似乎提到咳血症?”待三人进屋坐定,阿九疑惑地开口。她会有此一问,一来是荻花城民风开放,姑娘出门根本无需帷帽面纱此类之物,二来是乔子秋的族兄表面上就是咳血症病亡。

“她们都是漪碧楼的姑娘,是青苑姑娘患了咳血之症,现在已经痊愈了。”白术浅笑淡淡地开口,见阿九凝眉,顿时面色一沉,“怎么?阿九姑娘也认为青楼女子没有治病的权利?那,阿九姑娘还是请回吧,我这医馆怕是不欢迎阿九姑娘了。”

“你误会了,我并无此意,只是近来一位朋友的族兄,也患有咳血之症,但是他病死了。”见白术沉下脸,阿九开口。

“咳血之症本就是不治之症,青苑痊愈大概是因为她心地善良,吉人自有天相吧!”白术面色缓和许多,淡淡地开口。

见白术面色缓和,阿九继续开口:“你颇为懂毒,可知道什么毒可至中毒者全身发黑?”

白术面色一顿,不过一瞬之后又继续开口:“几乎所有的毒都会损害脏器造成身体发黑,仅凭此无法断言是何种毒。不过要全身发黑,我认为毒素至少已经入体两月有余。”

听完白术的话,等雨三人对望一眼,随后阿九起身告辞。

三人走出乌衣巷以后,又回望一眼,“看来一切都只能等乔子秋查他堂兄近期的行踪再说了。”

“嗯。”一直没有开口的等雨点点头,提步朝城外走去。

6

乔子秋到茶楼的时候,已是晌午,阿九兴冲冲地拿着两个香囊下楼,亲手为等雨和菖蒲戴好。

菖蒲瞥了一眼花样布料都不错的香囊,笑了笑,“倒是不错!”

阿九洋洋得意地开口:“这布料都是乔子秋之前送过来的,我只不过往里放了药材缝合一下。”

等雨菖蒲对视一眼,随后都望向站在门口的乔子秋。

“等雨老板,”乔子秋上前对等雨行礼,面色有些凝重,“等雨老板,又死了一个人,城西肉铺的里屠夫,是得肺痨而死,但是他的夫人整理遗体的时候,发现他的心也被剜去。我去查过,伤口与我那族兄一般无二。”

等雨凝眉,沉吟一瞬,随即开口:“你族兄得罪了何人,你查到了吗?”

乔子秋点点头,“族兄平日里为人仗义大方,在外并没有得罪什么人。”顿了顿,犹豫片刻,继续开口,“只是族兄平日有虐打他夫人的习惯,他患病前就把他夫人的腿打断了。”

“这么看来,你这族兄死得倒是不冤枉!”阿九满眼鄙夷之色,冷哼一声。

等雨示意乔子秋继续开口。

“我去看过那位夫人,她虽憎恨族兄,但却也不至于杀人,而且她右腿已残,应该无力杀害族兄。”

等雨点点头,“我们去里屠夫家看看吧。”

几人到城西里屠夫家中时已是未时。

里屠夫家在城西,两进小院,院内有些杂乱,看摆设倒是个小富之家。里屠夫的夫人看见乔子秋几人,赶紧引着几人进门。

“夫人,里屠夫这两个月有没有去过何地方,或是得罪过何人?”乔子秋拱拱手对里屠夫的夫人开口。

里夫人抹了抹眼泪,不慎滑落的衣袖露出几道青紫的伤痕。

“里夫人受伤了?”等雨皱眉问道。

里夫人似是讽刺一笑,随即开口:“他倒是没有得罪过何人,常去的地方倒是有一个,喜欢漪碧楼的水袖,就常去漪碧楼。我身上的伤,就是因为他喜欢水袖,于是对我拳脚相加。他现在死了,我倒也清净!。”

“漪碧楼?”乔子秋突然凝眉开口,“我那位族兄似乎也是常去那里。”

等雨听完乔子秋的话立刻开口:“我们去漪碧楼看看。”

7

漪碧楼也在明月街上,只不过与乌衣巷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四人到漪碧楼的时候还不到酉时,这个时辰漪碧楼的客人还不多。

只是乔子秋等雨一男三女四人进青楼,这画风也委实奇特,所以从四人进门起,大家都是异样的眼光看着四人。乔子秋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从头到尾面色赧然。

不一会儿楼中的掌事老鸨来到四人面前,看清是乔子秋格外欢喜地开口:“怪不得我看今儿天格外好,风都格外香,原来是乔公子来了,不知乔公子想让哪位姑娘作陪?”

阿九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局促不安不知如何应对目前局面的乔子秋,上前一步开口:“妈妈,我们家公子慕名而来,想找水袖姑娘。”

老鸨看了一眼阿九,实在不明白,带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来这里,找姿色不如何的水袖干什么。

“水袖嘛,大病初愈,怕是不方便见客。”

“什么病?”一旁的等雨突然直直盯着老鸨沉声问道。

老鸨看了一眼等雨,这一眼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随后她呆呆地开口:“痨病。”说完她心中一惊,已是后悔万分,姑娘得了痨病哪里还会有客人,只是刚刚这女子的目光,仿佛射穿她的身体,直穿透入灵魂,叫她不敢开口撒谎。

等雨眯了眯眼睛,勾勾嘴角,“妈妈前面带路。”

老鸨又是一个冷颤,也不再多说,起身上前带路。

“水袖妹妹当真幸运,我听说那个常来虐打妹妹的里屠夫死了,现在妹妹的痨病又痊愈了,当真是天大的喜事!”

“我的病能好,还多亏竹儿送了我这个香囊,这香囊戴上以后我就好转了,而今竟是不药而愈。”

几人跟着老鸨走到水袖房门口,就听见房间内两个女子的交谈声。老鸨敲了敲门,壁房间突然传来一男一女的争执之声。

“我身上这怪疾定是你传染给我的,不然怎么会同样在右手,同样的位置开始腐烂?!你这个贱人,敢把怪疾传染给我!”

“啊!孙公子……”

等雨四人听见门内的男子虐打女子,皆是脸色一沉,菖蒲上前刚准备一掌劈开房门,房门便从里面被打开。气急败坏的锦衣男子从房内走出来,而房内的女子已是鼻青脸肿,瘫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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