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洋槐花开

又见洋槐花开

  周末出去散步,远远望见一团洁白,如银似雪,迎上前去才发现是刺槐开花了。

  遥想我那美丽的故乡,也生长着许多刺槐。这种树木原生于北美洲,故又称洋槐。故乡的路边、树林、山洼,处处有她俏丽的身影。然而,我小时候并不喜欢洋槐,她就像“带刺的玫瑰”,浑身长满尖刺,高冷的外表在无形中使人忌惮三分。在林中玩耍,如果触碰到她那粗糙而带利刃的皮肤,一定会受伤的。

  真正喜欢洋槐,是在大了几岁后。小孩子蹦蹦跳跳、凡事都感到新奇的那份顽皮和天真退化了,开始理性地看待事物。在洋槐树旁,我不会嬉戏玩闹,也不会像对待柳树、楸树以及梧桐那样来一个亲切的拥抱。被刺伤的机会清零了,欣赏的目光逐渐飘忽在每一嘟噜花朵上。

  看!椭圆形的小叶片,绿得像无瑕的翡翠。有绿叶衬托,洋槐花显得愈发洁白。她以胜过瑞雪的容颜簇拥在枝头,招引蜂围蝶阵,飞鸟流连。微风拂过,又像原本澄碧的海上涌起层层浪花,远比“卷起千堆雪”更迷人。此时,梅桃李杏几种花儿已谢,惟有这一尘不染的洋槐,像云霞,像绣球,更像邻家姑娘雪白的裙裾上叠起的一圈圈褶皱,汇成村庄里一道极亮丽的风景线。无需蹙鼻,淡淡的清香一直氤氲在空气里,经久不散。

又见洋槐花开

  在母亲的呼唤声中,我如愿以偿地端上了香喷喷的槐花疙瘩。“尝尝味道咋样?”母亲笑着说。我急不可待,刚往嘴里扒了两口,甜丝丝的同时,有一股令人难以下咽的气味从喉咙泛上来。真是怪事!我疑惑地再次吃了一口,没想到这次简直想要呕吐了。母亲见我呲牙咧嘴,一副不自在的样子,焦急地说:“哎呀,是不是没做好?”她连忙尝了两口,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就是这味,没啥问题。小时候,你外婆……”我点点头,又强逼自己吃了一口,却仍旧无法适应这种“怪”味。“槐花很香,但和香椿一样,不是人人都吃得惯。”母亲说着,让我不要勉强,吃馒头和咸菜就好。

又见洋槐花开

由于我饭量大,母亲也就做得多,接下来的三四天里,母亲上顿下顿独自吃这槐花疙瘩。本来还挺喜欢槐花的母亲,吃到最后也多少有了些厌烦,但她没有将怨言说出来。我感到愧疚,脸上火辣辣的,仿佛向疼爱我的母亲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要知道,那时的日子很拮据,要省吃俭用才行。

  思绪回到眼前,我凝视着这盛开的洋槐花,一股敬意油然而生。“槐香”弥漫开来,我双手合十,竟无比虔诚。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