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以說是所有夫妻的願望，然而現實中的種種意外卻往往令這個夢想瞬間被擊碎。這些意外中，首當其衝的就是愛人的早逝。
對於小馬奔騰創始人李明的遺孀金燕來說，她的經歷就更令人唏噓：不但遭遇了丈夫突然逝世的變故，還因此捲入家族內鬥並無奈出局，甚至意外背上2億元“債務”……
除了愛人的意外身亡，一旦夫妻感情破裂面臨離婚，諸多潛在風險也極可能浮出水面，給當事人帶來一系列不利影響。這也給眾多高淨值、超高淨值人士再度敲響警鐘：面對健康、婚變、債務、企業管理等諸多風險，如何通過有效方法進行化解，既不“坑”配偶，也不“坑”子女，從而讓辛勤積累的大量財富得以保障和傳承？
01 遭遇喪夫之痛，她“繼承”了2億債務
提到小馬奔騰和創始人李明，有印象的人不多，但提起《我的兄弟叫順溜》、《武林外傳》、《將愛情進行到底》、《無人區》等兼具口碑和票房的影視作品，不少人耳熟能詳，而這些都出自小馬奔騰。
李明正是站在小馬奔騰身後的那個人。上世紀90年代，李明在國內廣告界已經非常知名，在該行業深耕十餘年後，李明把目光轉向影視、動漫、影院投資、演藝經紀等領域，小馬奔騰也憑藉穩定的發展態勢成為PE爭搶的“寵兒”，繼2007年創下影視行業單筆融資最高紀錄4000萬美元后，又於2011年3月以高達7.5億元的融資刷新了這一紀錄，被認為是最有可能比肩華誼、博納和光線傳媒的“黑馬”。
除了主體投資協議，小馬奔騰實際控制人李明、李莉（胞姐）和李萍（胞妹）與二股東建銀國際影視出版文化產業投資基金（下稱“建銀文化”）簽下對賭協議，承諾公司在2013年12月31日前上市，如果失敗，建銀文化有權要求李明、李萍、李莉中的任何一方一次性全額回購股份，還需支付高額利息。
然而小馬奔騰並未能如預期那樣在固定時間內完成上市，更令人惋惜的是，創始人李明在2天后的2014年1月2日因心臟病突發離世。群龍無首之際，金燕作為遺孀接任董事長，但任職僅一年多就被“罷免”。建銀文化也隨之加緊維權，將金燕告上法庭，請求判決金燕“代夫”承擔清償責任。去年9月，北京市第一中院判決作出判決，金燕被判承擔2億元的夫妻共同債務。
這是金燕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她不但失去了丈夫及曾經和睦的婆家人，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背上2億元的債務，身心受到沉重打擊。
02 夫債妻還？不一定了
一審敗訴後，金燕向北京市高院提起上訴。她的遭遇也引發了網民的強烈共鳴：夫債必須妻來償嗎？
對於這個疑問，長期以來，《婚姻法》的答案都是：YES。
《婚姻法》解釋二第24條（下稱“24條”）規定，婚姻關係存續期間，夫妻一方以個人名義所負債務，應按夫妻共同債務處理。但夫妻一方如能證明債權人與債務人明確約定為個人債務，則該筆債務不屬夫妻共同債務。此外，一方借債僅用於個人開銷，與第三人串通虛構債務，以及因賭博、吸毒等違法犯罪活動所負債務，第三人主張權利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然而這個本是用來防止夫妻以離婚方式惡意逃避第三人債務的“好心條款”卻被不少人稱為“坑配偶”條款，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舉證困難，此外，非法債務在現實中發生概率極低，“24條”的良苦用心並不被領情，反而引發了不少爭議。
在這個問題上，最高人民法院在2018年1月17日頒佈的《關於審理涉及夫妻債務糾紛案件適用法律有關問題的解釋》（下稱《解釋》），極有可能成為一道分水嶺，也給金燕帶來了一絲曙光。
對夫妻共同債務的界定，《解釋》明確了“共債共籤”、“為家庭日常生活需要所負”等原則，意味著一方所借的超出家庭日常生活需要所負的債務不屬夫妻共同債務。從金燕在丈夫去世前並未參與小馬奔騰的運營管理，未持有公司股份，事先不知道對賭協議，以及並不必然要替李明履行回購義務等方面看，她之前被判決揹負的2億元債務有著被免除的可能。
樂視老闆娘甘薇與金燕有著類似遭遇，不同的是甘薇已經走在“替夫還債”的路上，負責處理賈躍亭在國內的債務問題。對高淨值、超高淨值人士來說，隨著財富的不斷增加，如果不想意外“被負債”，除了解“共債共籤”等新規定，簽字時謹慎，不要隨意對債務做出知曉表示之外，更要學會對資產進行科學合理的配置，這是妥善保護個人財富，避免陷入“你欠賬，我買單”窘境的有效方式。
03 凌亂的架構，可怕的內鬥
從苦熬十餘年時間成為業界黑馬到由巔峰跌落，創始人李明的意外去世無疑是個導火索，但小馬奔騰成立伊始就已埋下隱患。
首先就是股權結構不清晰。小馬奔騰是家族式企業，相較於國內外其他成熟的家族企業，在業務上急於快跑的小馬奔騰並沒有建立完善的股權架構，李莉和李萍僅從職能分工上各自行事，這從李明去世後股東進退機制、公司治理規則都較隨意鬆散也可以倒推出來。
其次，企業掌控權握在家族手中有一個非常大的風險，那就是家族核心領導者離去時，一旦缺乏清晰的股權架構，利益驅動下內部極其容易出現爭產，從而引發經營管理更為混亂的局面，嚴重阻礙企業正常運營。
也正是在這樣的致命硬傷下，小馬奔騰在創始人離世不到一年的時間，經歷了“金燕被推舉為董事長----企業公章執照不翼而飛----董事長被罷免----創始人胞姐成新董事長”等情節，上演了一出家族爭權大戲。
股權結構不完善和內鬥之下，小馬奔騰的業務陷入停滯狀態，雖然李莉在全面接手後做了一系列努力和嘗試，但收效甚微。受這一不利影響，李明在世時對管理層在股權、期權方面的激勵承諾也未能兌現，大量高管紛紛出走。
這也是建銀文化最終決定起訴的原因所在：曾經最為看好的企業，如今已面目全非，不復驕人業績。2017年10月，冉騰投資以1.55億元接手小馬奔騰9.6%的股權，以及小馬奔騰原大股東小馬歡騰66.67%的股份，昔日影視界的資深黑馬從此易主。
04 融資也要“嫁對郎”
除了股權架構和管理等方面的因素嚴重製約了企業發展，作為曾經備受資本追捧的“寵兒”，小馬奔騰在資金引入上的遭遇也引人深思。
首先是屢次錯過上市良機。據曾任小馬奔騰集團的董事鍾麗芳回憶，小馬奔騰“在最好的時間至少錯過了三次上市機會”，而這個分析也吻合公開資料。
第一次錯失上市良機始於2008年，小馬奔騰4000萬美元引入外資機構霸菱亞洲，就是出於海外上市目的，登陸美國納斯達克成為首選。但由於彼時國內創業板正值一片紅火，影視製作類公司大受追捧，小馬奔騰內部對於上市地點產生分歧，與資本市場擦肩而過。
第二次無緣上市則頗為無奈。幾番斟酌後，李明把目光轉向A股市場，在2011年那輪融資中，小馬奔騰吸引了40餘家機構競投，足見影視文化投資火爆的風口之下，資本對小馬奔騰的青睞。但不久後證監會對IPO長達13個月的暫停，令小馬奔騰的IPO之路被迫中斷，也使其在對賭協議中承諾的“2013年12月31日前成功上市”無法兌現。
隨後李明考慮通過借殼實現上市，並赴美收購了著名特效製作公司Digital Domain。但由於在籌措資金時因經驗不足被中間人踢出局，小馬奔騰再次失去了上市的機會。鍾麗芳不無惋惜的表示，除了外部原因，內部意見不統一也是一大因素，“要麼是沒想好，要麼就是在猶豫，如果真的成功上市了，氣勢就不一樣了。”
另一點啟示就是審慎對待對賭協議。作為風投領域通行的規則，對賭是投資方與融資方在達成併購或融資協議時，對於未來的不確定性進行的約定。站在承擔投資風險的投資方角度來說，一旦對賭協議被觸發，其要求融資方履行協議也無可厚非。
有業內人士指出，從建銀文化把上市期限放寬到2013年這個細節來看，如果不是李明意外去世，即便小馬奔騰未能如期上市，建銀文化也很有可能延長對賭期限，也許小馬奔騰就是另外一種結局了。這也再度提醒企業家和創業者，創業守業均不易，作為企業的最核心“資產”，企業家和創業者一定要把注重健康當成必修課。
此外，融資方在設定對賭協議時，也要注意避免寫入不切實際的業績目標，仔細衡量企業實際情況和投資人要求之間的差距，避免因內外部環境的不確定性陷入被動，更不要片面追求規模採取非理性擴張，重業績輕管理無疑飲鴆止渴，對企業有百害無一利。
05 敲黑板！構建家族財富“防火牆”
在關於家族財富管理的文章中，這是我們反覆提醒的重點。
無論是《富貴鳥集團聯合創始人去世，子女放棄繼承權》，還是昔日山西首富李兆會從家產百億到負債近10億一文，我們都談到了構建家族財富“防火牆”的重要性。
上面兩個家族遭遇的相似之處在於，由於未將個人資產與公司資產進行有效隔離，才會發生辛苦幾十年積累的財富無法傳承給家族成員的憾事。
搭建家庭與企業債務隔離是一個專業而系統的工程，其中有很多種措施企業家都可以借鑑。想做好風險防範，將個人資產放在“安全區”內，需要藉助穩妥有效的財富管理工具。在遺囑、保險和家族信託這幾種工具中，家族信託對財富傳承的保護作用可謂重量級。
家族信託是信託機構受個人或家族委託，代為管理、處置家庭資產的財產管理方式，其目的是實現家族財富的保值增值和持續傳承。與信託略為不同的是，家族信託期限更長，封閉性更高，委託人與受益人嚴格分離，並具有合理避稅的功能。
由於家族信託財產並不歸屬於委託人，也不歸屬於受託人，具有極強的獨立性，且能在最大程度上實現委託人債務隔離，如果李明生前為通過家族信託將財產安全隔離，金燕也就不會遭遇丈夫去世後生活急轉直下，甚至“被負債”2億元的傷心事了。
風險提示：本文僅作為知識分享，不構成任何投資建議，對內容的準確與完整不做承諾與保障。過往表現不代表未來業績，任何人據此做出投資決策，風險自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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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牧森
圖片來源 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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