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马库尔勒——新疆游记之四

梅岭花初发,天山雪未开。

遵循计划中的排忧、散愁、访友、探幽,2014年秋,我第四次进疆漫游。所设定好的三个月的行程,看似绰余宽松,可既要访会朋友又要周游巴州还要为旅行社的线路运筹,呵呵,这人、事、情和时间,我该怎样发付、安排呢?

西北的库尔勒,之所以能作为巴州(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州治所在地,自有其独到之处——它有似东北的长春——南满、北满以其为界。而以库尔勒为界,新疆始有南疆、北疆之说。背倚天山,勒马库尔勒,南望塔里木河,不斩楼兰终不还的霸气和剽悍也便自然而然地浩荡于胸间。

库尔勒,维吾尔语意为“眺望”。境内因盛产驰名中外的库尔勒香梨,故又称“梨城”。

勒马库尔勒——新疆游记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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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新石器时代,新疆的孔雀河流域就已有人类活动。秦汉时期,天山南路有36国。库尔勒是古西域36国中焉耆国和渠犁国的属地,市境大部属古渠犁国。古渠犁国在且末西北,精绝(今民丰县)之北,尉犁(今塔什店至博斯腾湖以南一带)西南,山国(今尉犁县铁干里克东北)以西,乌垒(今轮台县策大雅)东南。其范围大致相当于今库尔勒市境及尉犁县西北、轮台县东南一部分。

·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而今,当我四进新疆,勒马库尔勒,遥想当年的陆放翁那病榻上的哭哀,仍忍不住悲从中来——英雄末路,报国无门,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无助、孤苦、凄惶和愁暮!

无独有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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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他之前,"迷花不事君"的孟夫子浩然,40岁那年来到长安,欲在政治上有所作为。结果事与愿违——应进士举落第,只得隐退。 归途也愤而疾书:

北阕休上书,南山归敝庐。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

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除。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

还有那个孤身一人将要奔赴西域严关绝塞但是他的梦仍然连着岭南波涛海浪的林则徐,也残梦难成地一路流放一路铿锵:

送我凉州浃日程,自驱薄笨短辕轻。高谈痛饮同西笑,切愤沉吟似北征。

小丑跳梁谁殄灭?中原揽辔望澄清。关山万里残宵梦,犹听江东战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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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僵卧孤村,一个愁寐虚窗,一个流放新疆。一样的心境,一样的哀鸣,不一样的归宿,不一样的晚景……

亚相勤王甘苦辛,誓将报主静边尘。

满腹才华却一筹莫展,运筹帷幄却举步维艰;经天纬地却难辨东西,安邦定国却四顾茫然。

历史所给这些才俊们埋的单,那又是一种怎样的磨难、摧残、扼杀和踏践!

或许因了这些天地精英们的受难,我这次南疆漫游,勒马库尔勒,竟全无以往的兴奋和狂欢……

雪尽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戍楼间。

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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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驱车从焉耆接我来库尔勒的途中,为先睹为快和品尝梦寐已久的库尔勒香梨,我们先去了库尔楚园艺场。

即今河畔冰开日,正是长安花落时。

此时,正是香梨上市时节。

园艺场的几个队的香梨园主们正络绎不绝地把用五颜六色的纸箱包装好的香梨运送到收购点。见他们都有些小小失意,近前打问,这才知今年的香梨价格较往年偏低。

不知是他们落寞的情绪感染了我还是今年的香梨味道不及格,尽管是旅途劳顿,一口下去,品了品,那香梨全没有想象的那么甘醇、温馨……

勒马库尔勒——新疆游记之四

从库尔楚园艺场去库尔勒的途中,一路所见,路旁不时闪现出来自四川、陕西、河南等地的农民工辛勤地在采摘辣子、香梨、西红柿。大约一月后,便是他们来新疆的主打项目——拾棉高潮……

大将筹边尚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渡玉关。

不由想起公元1771年蒙古族土尔扈特部完成的人类历史上最后一次民族大迁徙——从俄国伏尔加河流域东归祖国,定居在新疆巴州的和静。

现在,库尔勒市中心,就巍然矗立着渥巴锡的勒马眺望雕像。基于此,东归文化得到世世代代蒙古族人民的传承与发展。

而今,大势所趋的西域拾棉浪潮,谁敢保证若干年以后不会有一个西进文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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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哦,我的父老乡亲,家乡的收成还好吧?你们在他乡还好吗?收入高吗?会不会水土不服呢?你们身在“眺望”城,是不是心却在思乡的梦中……

不知是城市布局的杂沓还是浸淫了这东归与西进的文化,库尔勒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城,有些如梦似画!哈哈,打住啊,这不是夸她美丽,而是说她不真实……

呵呵,库尔勒,照我以前的以女比城的说法,我该用历史上的哪个女子形容你呢?

有道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既然有此一论,那么,库尔勒,你的女子替身就暂且空缺,留给我的读者们填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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