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其一生,我们还是无法逃离家庭的束缚

终其一生,我们还是无法逃离家庭的束缚

《八月:奥色治郡》是由约翰·威尔斯执导的剧情片,梅丽尔·斯特里普、朱莉娅·罗伯茨、克里斯·库珀主演。影片改编自同名舞台剧,于2013年12月27日在美国上映。影片讲述了一个创伤家族几代人的愁苦和噩梦的故事。

八月:奥色治郡

August: Osage County

终其一生,我们还是无法逃离家庭的束缚

剧本在设置伊始就是有目的性的:八月是最炎热的时节,耐心在炙烤下渐渐失效,情绪在酝酿和发酵过后全面爆发。

在这部家庭悲喜剧中,父亲贝弗利失踪,三个女儿先后赶回老宅,回到嗑药上瘾、神经质的母亲维尔利特身边。两代人之间的矛盾爆发出来,父亲自杀的消息只是给这个充满重重危机的大家庭雪上加霜。事实上,女儿们各自面对着和自己的家庭或恋人之间的各种在灾难:离婚、乱伦、自欺欺人,等等。

电影一开始就提出了这个无解的问题:究竟是什么让彼此仇视的家庭成员坚守在一起?为什么他们顽强地坚守着这种令人厌恶的关系?为什么成了年的孩子在父母一再让他们失望之后继续祈求他们的爱和支持?

终其一生,我们还是无法逃离家庭的束缚

大女儿芭芭拉是三个中最强悍的,正处在人生转折点上:新迁和丈夫分居;十四岁的女儿珍正开始对性和毒品发生了兴趣。她面对老宅的一片混乱,决定成为当家人,强迫母亲戒毒,干涉妹妹的感情生活。然而,她不断陷入到更多措手不及的打击之中。最后,丈夫带着女儿走了,妹妹们各自离开,挫败的芭芭拉,绝望地开车要离开这个家庭,但是她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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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如鼠的二女儿艾薇从未结婚,离家很近,对于不得不独自承担照看父母的责任深恶痛绝。目睹父母的惨淡晚年和糟糕婚姻,她慢慢变得愤世嫉俗。艾薇偷偷地和同样胆小如鼠的的绰号“小查尔斯”的堂弟(卷福饰)交往,而当她正要宣布她和“小查尔斯”的纽约计划时, 维尔利特突然说出一个秘密,“小查尔斯”是贝利弗和她姐姐法蒂的私生子。惊恐交加的艾薇决定守住秘密,依旧会和同父异母的“小查尔斯”逃离老宅和母亲。

自私的小女儿凯伦和她的新未婚夫从佛罗里达飞回来,丝毫不关心父亲的死亡和母亲的吸毒,急不可耐地介绍她“完美”的未婚夫斯蒂夫、炫耀即将到来的婚礼。事实上,斯蒂夫是个油嘴滑舌的低劣男人。深夜,斯蒂夫,借着抽大麻,企图侵犯珍,幸好管家约翰娜出现并且教训了他。闻声而来的凯伦宁可相信斯蒂夫的说辞,责怪珍行为不当,并选择和斯蒂夫匆匆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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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奥色治郡》中女人们最强势的掌权者和被动的男人们内心都受着煎熬。丈夫/父亲经常在两性的冲突中败下阵来,成为了美国家庭中的弱者。他们或者像贝弗利选择毁灭,或者像查理和小查尔斯一样在隐忍中期待爆发,又或者像比尔那样选择背叛出走。镜头不多的贝弗利是整个剧的核心角色,他是剧情发展到高潮的纽带,但更是造成一家悲剧的罪魁祸首。芭芭拉对艾薇关于父亲诉说自己的愤怒:

“自私鬼、沉默、忧郁……他本可以,对你,对我,对所有人,他本可以帮助我们,接纳我们,和我们说说话”。

母亲维尔利特服食镇静剂上瘾,有歇斯底里倾向。看上去很脆弱的维尔利特实际上说话刻薄、狡猾,有一种侵略性,对家里每个人的秘密了如指掌,不惜揭露他们来满足自己,就像一个受伤又会咬人的暴君。

终其一生,我们还是无法逃离家庭的束缚

她对丈夫和女儿们一个一个从心理上打击、盘剥,通过揭人伤疤来表达对自己人生的不满和报复。对于三个女儿而言,父亲的自杀也许带给了她们迷茫和悲伤,但是真正给她们灾难性的打击是她们的母亲。维尔利特并不着急打听丈夫的下落,反而忙着奚落家人,对艾薇的着装和情感生活说三道四;和芭芭拉一见面,就指责芭芭拉的离家伤透了她父亲的心。婚礼后的饭桌上,维尔利特在对贝弗利的遗嘱作了不当言论之后,又冷酷地揭露了芭芭拉掩藏的分居现实。

数日后,母女间又爆发了争吵:母亲为了贝弗利的死再次责怪芭芭拉,又说出了让人寒心的事实:她早就知道丈夫逗留的旅馆,本可能阻止丈夫自杀的她却更关心保险箱里的钱。正如维尔利特将自己母亲说成“恶毒、自私的老女人”,影片中的母亲是母性的一种奇异变体:她们似乎总是想吞噬自己的孩子。

但同时她又是可怜的。糟糕的童年经历锻炼了她隐忍的意志和对抗的欲望,也助长了伤害别人的变态渴望。几十年后满头白发的她蜷缩在秋千里,回忆起小时候母亲故意送她破烂的工鞋依然会流下眼泪。她企图从家人身上得到关注,可她用错了方式,因为除了一身的刺,她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终其一生,我们还是无法逃离家庭的束缚

《不二情书》里有句台词:“以前总觉得做仙人掌扎了人与自己无关,现在才知道,扎了别人,其实自己更疼。” 维尔利特从未信任周围有人会爱她,也从未软弱下来,她用满身的刺去打败假想的敌人。大女儿质问她为什么知道父亲要自杀不去阻止父亲反而先去看保险箱,她忽然失控,念着贝弗利的名字大喊 “who is stronger?! brv,who is stronger!" 可见,直到贝弗利死,她都不曾放弃这场战争。

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

无非是,把身上密密麻麻的刺当做武器,视对方的一点点妥协为战利品。她越是企图控制,越是无法得到爱与温暖。在这场愈打愈输的战争里,她的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聪明威风得不可一世,“mum knows everything”, 可到头来又剩下什么呢?亲人相继离开,只剩自己与假发、药物和菲佣相依为命。

终其一生,我们还是无法逃离家庭的束缚

电影中一个细节是大女儿带着妈妈维尔利特去康复中心回来的路上,她从车里跑出来,往路边荒凉的草原跑去,一直向前跑,向前跑,不愿意停。彷佛要逃离这个残酷的不满的现实世界,此时钢琴声缓缓响起,似乎在诉说漫漫前路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

最后,芭芭拉还是追到了妈妈,告诉她:妈妈,你没有地方可去了!

终其一生,我们还是无法逃离家庭的束缚

所以,她还是要回去,带着药瘾回去,面对残破不堪的现实生活,继续对亲人刻薄,对自己刻薄,耗着生命与时间。

而影片最后芭芭拉开车离去,试图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家庭,逃离尖酸刻薄的母亲,可是丈夫和女儿离她而去,她已经活成了自己的母亲。她去哪儿,她又能去哪儿呢?

终其一生,我们还是无法逃离家庭的束缚

她曾对自己的女儿说:无论你生活的多么烂,一定要活下去,比我晚死。这句话同样是说给自己听。

在此,我们看到了原生家庭对下一代人的又一次暴击。

影片中维尔利特斥责女儿们时的台词道出了本质上的原因。

终其一生,我们还是无法逃离家庭的束缚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们曾经生活的太难,后来又过的太好,我们牺牲了一切,全是为了你们。”

编剧莱茨在剧本中引用沃伦的《国王的人马》作为卷首题词:

孩子回家了,老人便会下钩撤网想方设法把孩子留在身边。……这并不是爱。我不是说天下没有爱这种东西。我指的只是一种既不同于”爱“却有时又叫做“爱”的另一样东西。……这只是人的天性,对雪亲骨肉的渴望,也是人的命运。……你的诞生使你父母体内失却某样东西,他们将想尽办法重新获得它,它就是你。

终其一生,我们还是无法逃离家庭的束缚

不管这是时代的悲剧还是家庭的悲剧,但我们现在所拥有的生活,很可能已经是踩在他们肩膀上,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生活。

你无法选择和逃避你的家庭,但至少像一个大人一样试着去谅解,家庭的不可调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人很容易沉迷于某种念头或者情绪无法自拔,但当你鼓起勇气并开始面对,开始看清父母,也就看清了自己。

当某天你真正准备原谅父母的那一刻,才真正饶恕了过去的那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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