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节做汤圆,母亲总要在馅里加点野菜,过去不懂,现在懂了

过节

民以食为天。再穷再苦的人家,到节日这一天也不能少了肉少了酒。

做孩子的时候,最盼着过节了。那时候,可真馋呵! 一年打下百十斤的糯谷,那是为了过节包汤圆的。青蒜白菜做成的馅,还搀着一种野菜根,味道甜中带苦。野菜根是爷爷那一辈吃的汤圆馅,搀一点青蒜白菜。爸爸说,爷爷最爱吃野菜根汤圆了。 妈妈煮好了汤圆,爸爸炒好了菜,可还不敢吃。要端到祠堂供奉,请祖先先吃。妈妈总是把从祠堂端回来的汤圆给我吃,说是沾了祖先的灵气,吃了聪明。但我嫌野菜根的味苦,把馅弄出来,专吃皮。

过节做汤圆,母亲总要在馅里加点野菜,过去不懂,现在懂了

长大了一些,家里的境况有了很大改善。汤圆馅用猪肉、炸豆腐和青蒜混在一起,炒得喷喷香。然而妈妈总爱搀上两把野菜根子,尽管很少,但还是能吃出一种淡淡的苦味。我和姐姐一怪妈妈,妈妈总是说:“好了,好了,下次不放了!”可下一个节日,她还是忘不了加上两把野菜根子。 直到长大之后,妈妈仍改不了这个毛病。

生活真的好起来了,对过节似乎已不怎么在乎,小一点的节日都懒得回家,也懒得吃了。满满的一锅汤圆,总是爸和妈每人吃了几个,就都剩在那儿了。让猪吃吧,还怕猪吃出毛病,倒掉又实在可惜。我和姐姐每次都说,以后,就别做了吧!妈妈总是笑着答:“好好,不做了,不做了!”可下个节日,又是满满一锅汤圆。

过节做汤圆,母亲总要在馅里加点野菜,过去不懂,现在懂了

爸爸不到六十就去世了。之后有好长一段日子,我似乎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他和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冬至大过年,过了冬至,就是过年了。冬至那天,我从街上买菜回家,妈妈看到我手中拿着一把芹菜,眼睛就红了,背转身偷偷擦泪。 爸爸最爱吃芹菜,而我吃不了芹菜那种味道。爸爸去世这些天,家里还没有买过芹菜。小的时候我不懂,长大了我也不懂,直到平生第一次经历了一个至爱的人离开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我才懂了。节日,本就是为那些逝去的亲人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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