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隻舊水壺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初心是起點時心懷的承諾與信仰,是困境時履行的責任與擔當。進入新時代,只有繼續講好“初心”故事,才能真正讓“初心”的種子在新時代的春天裡生根發芽!

三隻舊水壺

  今天的故事,是講述一名幹部通過追憶自家承載“自強、希望、信念和夢想”的三個水壺,來表達自己對黨的那份初心。

  我家有三隻舊水壺,到今年,最舊的已經放了70年,其次的有46年,最小的也有5年了。這可是值得我們全家人驕傲的東西,雖然年歲越來越久,水壺越來越舊,但所承載的,卻越來越多。

爺爺的水壺

  1949年1月,時年28歲的爺爺響應“解放全中國”的偉大號召,光榮地入了伍,參加了當地的民眾武裝。到部隊的第一天,他的班長就給他發了一隻水壺,並要求爺爺對著水壺宣誓:“我是人民的子弟兵,要熱愛革命,珍惜革命物資,為人民大解放永恆奮鬥”。

由於全國解放戰爭形勢大好,解放軍所向披靡,爺爺和他所在的隊伍沒參加上戰役、沒趕上打仗,剛當兵8個多月就解放了,這也成為爺爺一生的遺憾。因為爺爺超齡,不得不“光榮”退伍。爺爺就帶著一塊八的退伍費和他的水壺回了家。

據說爺爺以前是民國的秀才,有很多學問,也存了不少書,在當地還有點小名氣。退伍後,受到村民的舉薦,爺爺在當地學堂當起了教書先生,一個月有六毛錢的薪水,在當時還算是比較體面的工作。

爺爺會的東西很多很雜,天文、地理、歷史、算術都有些涉獵,但當老師卻很業餘。經常給他的學生講些做學問、寫文章的道理,學生們也聽不懂,興致也不高。不過大家很愛聽他當兵的經歷,喜歡聽他講革命英雄、戰爭形勢、新中國成立的故事。這也正是值得爺爺驕傲和炫耀的地方,一講就滔滔不絕。村民們也饒有興味,很多都大老遠跑來學堂聽講,都說爺爺很了不得,扛過槍、見過世面。爺爺把一些在部隊裡學來的歌曲加到了聲樂課裡,教大家唱“紅日照遍了東方,自由之神在縱情歌唱……” 大家學得很認真,爺爺自是很得意。

爺爺很愛惜他的水壺,把它擦得鋥亮鋥亮的,擺在學堂講桌上,還經常指著水壺對他的學生說:“好男兒就要去當兵,帶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

父親的水壺

  聽母親說,父親年輕的時候不太務正業,喜歡舞槍弄棒,爺爺的“本事”他也不好好琢磨,醫術、木工啥也沒學會。爺爺為此沒少發脾氣,但是父親總左耳進右耳出。爺爺倒也果斷,撂下一句話:“士、農、工、商你都幹不了,那就去當兵吧!”於是,在1972年,父親加入了公社的民兵連。

  第一天到民兵連,父親的班長就給了他一隻水壺,並要求父親宣誓:“永遠忠於黨,忠於人民”。

  父親很能幹,訓練的時候衝在最前面,勞動的時候包的活最多,學習的時候寫得最認真、書背得最快。3年下來,父親當上了村裡民兵隊隊長,手下管了9個新兵。村裡民兵隊物資有限,新兵是沒有水壺的,父親倒也大方,一壺水10個人輪著喝,邊喝邊唱著:“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兩岸走。雄鷹展翅飛,哪怕風雨驟,革命重擔挑肩上,黨的教導記心頭……”慢慢地,10個年輕人喝出了感情,也喝出了戰鬥力。

  1978年,按照縣裡的政策,公社民兵連整建制解散了,父親也因此復原,水壺也跟著父親回了家。家裡沒有別的活計,父親就帶著母親上公社幹“集體活”。每天背上一壺水,往水裡放一點鹽,說是這樣喝起來有“背頭”(耐力)。父親的水壺,自然成了維持父母親生計的“神器”。

  “包產到戶”後,父親的水壺結束了神聖的“使命”。父親也很愛惜它,把它和爺爺的放在一起,倒是成了我兒時的玩物。每次拿來玩耍,父親都會奪過去,邊摩挲著壺上的灰塵邊說:“兒啊,你長大了也要去當兵,那樣就有好日子過了!”

我的水壺

  2013年,我大學畢業。在學校武裝部的號召和家人的支持下,我把長髮剪成“板寸”,成為了一名光榮的武警戰士。入伍前一晚,家人徹夜未眠。父親拿出他和爺爺的水壺對我說:“參軍了要聽部隊的話,聽命令、聽指揮,要像你爺爺和我一樣,當個好兵。”

  到部隊的第一天,我的班長也給了我一個水壺,軍綠色的壺身、纖長的壺帶、醒目的五角星,顯得格外漂亮。班長告訴我,“水壺是黨領導的人民軍隊重要的軍用物資,是我們的戰友,是我們的兄弟,要像愛惜自己一樣愛惜它。”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我所在的部隊處在海拔近5000米的雪域高原,用老兵的話說,是“最辛苦、最光榮的部隊”。剛接觸雪域,強烈的“高原反應”讓每個人都“欲罷不能”。不誇張地說,背上一壺水慢步行走都舉步維艱。此時的水壺,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一個禮拜的適應期過後,我們開始了正常的軍事訓練,隨著訓練量和任務量的逐漸加大,我的水壺也變得越來越輕。

  一天深夜,駐點突然緊急集合,說二十公里外的一個藏民牧場失火,需我們立刻救援。於是,我帶上我的水壺,跟著部隊出發了。二十公里的山路奔襲,荊棘高草叢生,水壺始終緊貼著我,沒有任何牽絆。我相信水壺也一定知道,我們責任在肩、使命在前。

我們趕到現場時,已經是晚上1點,牧場已然熊熊大火,一排民房也燒得通紅。連長一聲令下,全連官兵一齊上陣,搶救、取水、挖掘、掩埋、清雜……草木灰、粉塵、炙熱和馬糞味攪拌在一起形成的滾滾濃煙吞噬著每名戰士,但大家沒有一個退縮的,嗆著了就拿出水壺淋溼毛巾捂口鼻,眯眼了就用水壺淋點水清清眼,睏倦了就喝口涼水提提神……

到凌晨5點鐘,所有明火、闇火清理完畢,大家滿滿的一壺水也早已用盡,乾渴和飢腸轆轆折磨著每名官兵。藏民們很熱情,要把存下來的馬奶分給大家喝。當我們紛紛打開壺蓋接馬奶時,卻被指導員一聲吼住:“都停下!老鄉,我們任務完成,也該歸建了。‘不拿群眾一針一線’是我們人民軍隊鐵的紀律,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們只好眼巴巴地看著馬奶,擰上壺蓋,收拾收拾準備歸隊。此時,我彷彿看到,乾涸的水壺咧著嘴對著我們笑。

兩年後,我也退了伍,投身到了組織工作行列,更加體會到這三隻舊水壺的意義。父親也把我的水壺擺在他和爺爺的一起。一次偶然機會,我哼唱著“將士們,聽黨指揮,能打勝仗,作風優良。不懼強敵敢較量,為祖國決勝疆場”,父親聽到後興沖沖地問我:“這是啥歌,蠻好聽的!”我自豪地告訴他:“這是《強軍戰歌》!”

如果說爺爺的水壺裝載的是自強、父親的水壺裝載的是希望,那麼,我的水壺裝載的就是信念和夢想。雖然歲月和時代在變遷,水壺在變老,但不變的是執著,是追求,和那份不畏艱難、我心向黨的初心。

單位:北京市門頭溝區委組織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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