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样的心性,就有什么样的环境

有什么样的心性,就有什么样的环境

“年轻人会跟我谈禅,谈佛,谈道,还有人真的去修炼,这些都是我们那个年代不能想象的事情。”

——陈丹青

文 | 晴蓝

2015年冬天,我从天寒地冻的北京,回到温暖如春的厦门,想好好读佛经。

到厦门后去拜访的第一站,便是俱舍文院。

那日与好友一同前去,在门口向内张望,偌大的茶舍好似空无一人。

我们推门进去,在展架前流连了几步,便见有人迎出来,那人体态憨直可亲,步伐敦厚沉稳,声音中正诚恳。

阴雨天,店内灯光幽淡,禅乐很轻,清和悠扬,他邀我们入座茶席。

以茶相待,煮水奉杯,凡常的问候与对话过后,他从身后拿来两本《维摩诘经》放到我们面前,邀我们周六晚上来参加读书会活动。

哪料到我一看到经书,眼泪就不觉流下来。

他就是日后引领我阅读《维摩诘经》的官道华老师。听官老师讲课的时间越多,越惊讶于他的学养深厚与辩才无碍。

每次参加完官老师导读的读书会,回程的路上都觉身心轻盈,说不出的轻安欢喜。

有什么样的心性,就有什么样的环境

官老师小时候内向沉默,落落寡言,很难合群。

但内向的性格却赋予了他安静专注的学习力,学什么都要一门深入,没有浅尝辄止。

官老师曾在课上无意间提起自己的经历:

“记得高中的某一天,课间同学们在奔跑嬉闹,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读弘一法师的传记。

读到他称自己的生日为‘母难纪念日’,出家后每逢这一天就早早起来诵经,为母祈福。我心里想着这一切,不禁伏案流泪。”

无情不是佛心,生命来之不易。父母恩重难报,应当自珍自惜。

弘一法师是官老师契入佛门的引路人。

从那以后,他像发现了一个新世界,沉浸其中,乐此不疲。

大年三十,屋外鞭炮声噼里啪啦,周遭一片欢呼雀跃,他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与佛世界有关的书籍。

里面的“人们”个个身怀绝技,上天入地,有着神奇的思想和经历,他觉得那个世界比外面的世界有意思多了。

读书的神奇之外也许就在于,生活看似没有什么不同,但心里的世界却拓宽了不知多少倍。

有什么样的心性,就有什么样的环境

心念一旦真正转化,生活也会慢慢跟着改变,遭遇的人与事,都会渐渐不同。

官老师的父亲隶属铁路部门,他原本就读铁路职业高中,毕业后会分配至铁道工作。他是当时那一届学生里唯一一个在分配时放弃铁路工作,出外打工的人。

因为爱看书,来到厦门的晓风书屋工作,在这家民营学术书店的仓库总部负责给各连锁店配书,因此他对学术书越来越熟悉,工作之余的时间都泡在书里。

厦大的老师常常会去晓风书屋买书,他认识了不少老师,常去厦大旁听,自已又刻苦不怠,边工作边自考了厦大的大专文凭。

岁月无声无息地流逝,年少时撞进的佛家世界,以及对那个世界的憧憬从未散去。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31岁那年,北大燕南园的内在书店缺一名运营人员,朋友介绍他去。

因为倾慕首都的文化底蕴和北大的学术氛围,他抱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又很强烈的期待,在新婚不久的妻子的支持下,去了北京。

抵京后一边工作一边去北大旁听中国哲学史本科的课程,又顺藤摸瓜去听佛教的课程,把所有教佛学的老师的课都听遍了。

遂立志,要考佛教专业的研究生。他说:

“三十而立,对我而言,三十只是真正立志的开始。

发现了近在咫尺的佛教专业,于我而言有如天公作美,天遂人愿。

之前的兜兜转转寻寻觅觅,一下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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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考了三次才考上。

第一年只因正好赶上考试时间,就勉强上阵试炼。

第二年虽全心准备,但之前没参加过大考,不知道全国性大考的严重性,还是差了点。

通过两次考试经验,他明确了自己的弱点。

“我不太适应应试考试的道路,但如果想完成自己在文化上的理想和追求,这个槛我一定要迈过去。

学佛的路那么长,志向那么远,如果眼前世俗的障碍都超越不了的话,还谈什么呢。”

第三年,终于考上,就读北大哲学系宗教学专业佛教方向。

是他给自己内心深处多年召唤的那个声音的交待,也是自己生命旅程的全新开始。

十几年佛教知识的累积,加上佛教研究生的系统学习,他的心性由量变逐渐产生质变。

心性决定心量,心量决定心境,心境决定环境。

一个人如若心中有道,身体所安立之地也会与之呼应,呈现道场的气息。

研究生毕业后,官老师至深圳弘法寺的佛学院当教务主任,这是他此生安立的第一个道场。

第一年因教务主任工作繁杂,他战战兢兢地坚持下来,总算不负大和尚邀他来的初心:

“把宗教教育与国民教育相整合,让出家法师们不单研习佛学,还要学到传统文化里的精髓所在。”

学院里的课程设置,与教学工作安排皆步入正轨后,第二年,他辞去了教务主任的工作,专心教学。

这于他而言有如千里之行卸下重担,步履轻快自如起来。

仁者乐山。官老师爱山。

人生至此恰是释放自我的好时机。爬山!是他最乐在其中的事。如果他不在佛学院里,大家就知道,他去爬山了。

那时他在笔记本上给自己写下的笔名是山行树。

“天天在山上跑来跑去,对树都比对人熟悉,我跟那些树很好,感觉我上山路径上的那些树,就像我的兄弟一样,我也把自己当成一棵树,不过是一棵会在山上走来走去的树。”

以他这样活泼灵动的心性,日日面对相对单一的出家人群体,日日教授相对严谨的经典课程,天性里很可能有一些东西是被压抑搁置了的,他慢慢意识到这一点。

四年后,在完整带了一届本科生顺利毕业后,善始善终。

他选择听从内心的声音,郑重离开,回到厦门与妻子团聚,和多年的好友们一起创办俱舍文院。

有什么样的心性,就有什么样的环境

文院是官老师的第二个道场。

采访官老师那天一早,茶舍没有别的客人,当官老师打点好常规的杂务,郑重而诚恳地在我面前坐下来时,禅乐幽幽飘扬而来。

我心内似有一道幽深的门被打开,忍不住红了眼眶,极力平复好情绪,才好直面他的庄严清净。

一个场所里散发特殊的氛围,令人深生动容,是这个场所里的人,身口意行,点点滴滴留下来的余韵。

官老师日日在俱舍,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他说:

“从佛法的角度来看,没有琐事与正事、大事之分。

宗喀巴大师说过一句话给我很大触动,说修习大乘的菩萨在发心以后,他的一呼一吸皆是为利益众生的。

在每件事情上都可以练心,俱舍现在就是我全部的事,本来无我,现在也只是一个暂时的我。”

有一次读书会上,他应课上老师要求,站起来读诵经典,一字一句,憨厚诚恳,看上去就像一个在课堂上认真读书的学生,稚气犹在。

如果他不说,你可能不会知道,这个人是给出家法师们讲过四年课,饱学一身的济世导师。

一次读书会上,我手握茶杯边品饮边凝视,突然感到对茶杯爱不释手,好像发现了一件极好的宝贝。

官老师说:

“志野茶器一开始不会给人直接的感观冲击,但它是老成在在的,上得高堂,下得乡野,旷远又温润。它的层次很丰富,有很多小心思。

你看表面那些坑洼,不是为了装饰,是为贴合主人的手感、唇感,且它有非常宽广的想像空间,这些特点如果不长期使用它,是觉察不到的。”

在官老师看来,志野茶器的气质与文院的气质相近,茶和器是缘,文和艺是核心。

茶器有形,文艺无形,从有形到无形是一个过程,他们真正致力于耕耘的,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有什么样的心性,就有什么样的环境

文院开了两年多,办了39期读书会,28期国学课,12期茶生活会,另有不定期开展的观影会、文人导师分享会、手艺人艺术分享会……以此惠及许多有缘人。

大量接触形形色色的人,于他,是修行的方式之一。

“佛家说的慈悲,是同体大悲。应机接物,在接触具体的人与事时,才能验证自己修得怎样了。

许多时候,对很多人而言,包容更多是一种想象。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接纳。”

“许多人陷在自己当时当下的那个情境里,如果你站在比他高远的立场上去与之接触,是很难真正打开他的封闭的。

而如果有了将心比心的慈悲,和纯粹的接纳,才更有可能启发他从那个无法打破的视野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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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时间,在文院这个道场里,官老师说,他变得更柔和了。

他现在的网名叫柔克。

真正要克服和化解的是自己身上那些固化生硬的刚强,与他人无关。

真正地放松,真正地柔软,身心相应。

茶舍取名俱舍,隐含着两个期待。

俱舍作名词时,他们希望这里是一个兼容并蓄的文化平台,造福来者。俱舍作动词时,他们希望客人来之前先把所有事情都放下,专注于在俱舍里的交流时间。

寺庙是人人都可以去的地方,俱舍就像一座隐于闹世的文化寺庙。

敞开大门,心怀慈悲,坦荡不羁,欢迎四方来客,不论贩夫走卒,达官贵人,文人野士,来者是客。

愿力是心愿的力量,洒下一些种子,拭目以待,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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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俱舍文院

老店地址:厦门市湖里区湖里大道10-12号海峡文创园4-515(开至2018年8月)

新店新址:厦门市思明区南华路29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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