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他為權,她為仇,本欲互惠共贏,豈料賠上自己……

耳邊一陣喧鬧,蕭長歌猛然雙開雙眸,喘著大氣,豆大的汗珠延著額頭流下,薄衣緊貼後背,只見一道陽光射入紙窗之中,而周圍站著幾個熟悉面龐的人。

那些人見蕭長歌醒來時沒有高興,只有失望!

“蕭長歌,你現在可倒好,學會跌落湖中引太子注意了是麼?”一位穿著粉衣棉襖,抹著淡妝,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揪著她耳朵怒氣道。

前幾日太子來蕭府內,她本可以一博太子眼球,可蕭長歌卻突然落水引起了太子的注意,令得太子親自下去救蕭長歌!

不過是一個有娘生沒娘教的嫡女,平日裡裝成小白兔任人欺負,沒想到城府竟深到這地步!

這疼痛感令得蕭長歌有些錯愕,這是怎麼回事?

她還記得那痛入骨髓的感覺,更記得冰冷的匕首割掉她舌頭銀針刺入她雙目的疼痛!所以那絕不是夢!

見蕭長歌沉默,粉衣女子手一用力便將她拖到了地板上。

臘月寒冬,地板冰涼。

眼前的人穿著絨衣裹得嚴嚴實實,唯獨她薄衣在身,還是舊衣服!

“看姐姐額頭流汗,想必應該很熱才對,你們兩個還不快幫大小姐涼快涼快!”蕭雅煙冷哼一聲衝著兩個丫鬟喊道。

那兩丫鬟跟在蕭雅煙身邊多時,只需一個眼神就知蕭雅煙什麼意思:“奴婢遵命!”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挽起袖子步步靠近蕭長歌。

蕭長歌身子顫抖,不是害怕,而是激動!

這一幕她太熟悉了,連蕭雅煙說的話都跟當初一樣!

蕭雅煙命人扒掉她衣裳,將她的衣服當球一樣踢來踢去,而她跟狗一樣被耍的團團轉,她穿著薄衣在她們幾人之間來回搶著衣服,卻不知是誰通知了她父親還有正來蕭府做客的四皇子楚鈺,弄得蕭家上下失了顏面!

而這件事不知被誰傳了出去,說蕭家嫡女不僅無才無德還有辱門風!

既然上天憐她,讓她重活一世,她又豈會放過這個機會!

黑眸閃過一絲雀躍,春菊拉著蕭長歌手腕,那手臂上青紫一片,另一隻手想扒開蕭長歌衣服,卻只聽到春菊一聲慘叫。

髮簪刺在春菊手背上,殷紅的血緩緩流下,春菊臉上煞白,捂著手顫抖著,連臉都有些扭曲地叫了一聲,引起眾人注意。

誰也沒想到這一向任人欺負的蕭長歌竟然學會反抗了。

蕭長歌見眾人發呆,趁著這時候跑了出去。

“那賤人跑出去了,你們還不快追!”蕭雅煙跺腳氣得不行,指著兩發呆的丫鬟嚷嚷道,縱然春菊手在流血,但卻忍著疼痛追了出去。

重生他為權,她為仇,本欲互惠共贏,豈料賠上自己……

蕭雅煙追了出來,見蕭長歌往後院跑去,立刻衝著家丁嚷嚷了幾聲:“快給本小姐攔住那賤人!”

家丁一聽,將蕭長歌團團圍住,春菊等人也追了上來。

“來人!將她的衣服扒光,扔到河裡好好洗洗!”蕭雅煙眼底劃過一抹惡毒,陰測測笑道。

春菊趕在前頭,一把揪住蕭長歌的衣服想撕開。

蕭長歌估摸了時間,這時候她父親應該帶著四皇子往這邊趕來才對,想到這,蕭長歌雙眸帶著冷冽,她揚起手啪地一聲落在了春菊那張小臉上。

春菊是蕭雅煙的心腹,平日欺負蕭長歌時也是她動的手,每一次都是狠中帶勁,今日被蕭長歌一打,她哪裡還記得自己是丫鬟,揚起手便會了蕭長歌一巴掌。

“你個賤人敢打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春菊揪住蕭長歌的墨髮,面色猙獰道。

啪地一聲,蕭長歌卻笑了,冷冽的眸中映著春菊猙獰的臉,春菊嚇了一跳,可一想到蕭長歌如今身份低微,連丫鬟都不如,她的膽子便大了許多。

“你們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還不快住手!”蕭永德渾厚帶著威懾力,語氣有些震怒。

一剎那,原本嚷嚷得起勁的蕭雅煙一見蕭永德,神色慌張。

蕭長歌兩眼汪汪,春菊立刻放開了蕭長歌,臉色煞白,不禁後退幾步。

“爹爹,四皇子!”蕭雅煙臉色驟變,表情頗為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乾笑兩聲。

那襲薄衣上染著殷紅,蕭長歌低頭,眼中帶著氤氳卻一言不發。

“這,這是怎麼回事!”蕭永德見眼前這場面震怒問。

“爹,我與長歌姐姐正在玩捉迷藏呢!春菊當鬼,這不就抓到長歌姐姐了麼!你說是吧長歌姐姐!”蕭雅煙擠出笑容,緩走兩步將蕭長歌扶起,指甲暗中用力警告蕭長歌。

蕭長歌暗忍,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蕭雅煙一點都沒變,也就只會使這些小伎倆。

她看了眼蕭雅煙,低頭沉思了會,才揚起頭衝著蕭永德笑了笑:“是的爹,長歌正跟四妹玩捉迷藏呢!”

“是呀老爺,春菊剛抓到大小姐呢!”春菊心中忐忑,陪著乾笑了兩聲。

蕭長歌看了春菊一眼,眼中滿是害怕,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而這些全都被蕭永德看在了眼中。

若是抓迷藏,豈會那麼害怕區區一個丫鬟呢!

“本皇子得跟蕭小姐道歉,方才還以為蕭小姐是蕭府的丫鬟呢,不然豈會被一個丫鬟揪住衣服又扇了巴掌呢?”楚鈺鳳眸微眯,嘴含笑意,富滿磁性的聲音悅耳至極,說出的話卻讓蕭雅煙心中暗道不好。

蕭長歌抬頭,卻見那雙鳳眸中含著笑意。

楚鈺!

唯一讓楚言忌憚之人,卻在最後為了保護自己最愛的女人而投降,放棄皇位之爭,最後被施以酷刑而死,死後更是連皇家之墓都入不了,他也算是個可憐人了。

只是上一世的楚鈺在這件事上選擇袖手旁觀,冷眼相待,而這一世,為何會出手幫她?

蕭長歌意識到此刻有些不失禮,立即低下頭不與楚鈺對視。

楚鈺看著蕭長歌這羞澀無辜的模樣,心裡不免說了句有意思,他剛才可看見蕭長歌先惹怒春菊,春菊而後才回手的,而如今卻裝作無辜。

若非今日一見,楚鈺可不知這臭名遠揚的蕭長歌會有這心計。

京城內,人人皆知蕭家嫡女蕭長歌不知廉恥無才無德,而蕭二小姐溫婉賢淑,善解人意,以至於蕭長歌到了該嫁的年紀,卻無人上門提親,而二小姐的追求者卻排著大隊。

這話一出,蕭永德見蕭長歌臉頰上一個紅紅的手印子,再加上方才他親眼所見春菊扇了蕭長歌一巴掌,不管他如何不喜蕭長歌,可她還是蕭家大小姐,豈容一個丫鬟對她動手呢?

蕭雅煙看著蕭長歌這無辜的模樣,心裡恨得牙癢癢,指著蕭長歌罵道:“爹,你可別被蕭長歌給騙了,方才可是她先打春菊的!”

蕭永德瞪了眼蕭雅煙,威嚴的臉沒任何表情,嚇得蕭雅煙立即閉嘴了。

她卻對楚鈺有些埋怨,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四皇子,竟來管她們家事,可皇子終究是皇子,蕭雅煙縱有不滿也不敢明說。

“爹,方才確實是長歌先打春菊的,所以此事怪不得春菊。”蕭長歌斂眉,身子卻一直顫抖。

見蕭長歌冬日裡穿的如此單薄,那衣服還是褪色的,他不由得軟了幾分:“長歌可是你姐姐!一個丫鬟對蕭家小姐拉拉扯扯,打她還是便宜了,來人,將春菊拉下去張掌三十,重打三十大板!”

重生他為權,她為仇,本欲互惠共贏,豈料賠上自己……

蕭雅煙心中一驚,她爹是認真的!

莫說重打三十大板,這一個粗人重打二十大板都生不如死了,何況還是個瘦弱女子呢。

“老爺,老爺求您饒了春菊吧,春菊知道錯了。”春菊一聽,立即跪在地上,跟供奉佛祖一樣磕著響頭,一聲聲落地砰砰地真悅耳。

“爹,煙兒沒管教好自家的丫鬟,是煙兒的錯,煙兒代替春菊向長歌姐姐認錯了,回去後煙兒定會好好管教春菊的。”蕭雅煙瞥了眼春菊,後膽戰心驚地道。

她最怕的人除了大夫人外,便是這個一家之主蕭永德了!

蕭長歌心中冷笑,決不能將春菊交給蕭雅煙!

“爹,不如將春菊交給長歌吧,春菊打了長歌,理應由長歌處罰。”蕭長歌雙眸看向蕭永德那張嚴肅卻帶著皺紋的臉道。

蕭雅煙狠狠盯著蕭長歌,卻不知她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蕭將軍,不如就給本皇子個面子,將那丫鬟交給蕭大小姐吧,這丫鬟打的是蕭大小姐,理應由蕭大小姐來處置才是。”楚鈺鳳眸緊眯,輕微一笑,所說的話句句偏袒蕭長歌,令得蕭雅煙懷恨在心。

蕭永德本不管這種小事,礙於四皇子在此,他必須給蕭長歌個交代,既然楚鈺已說了這話,他也只能照辦了。

“春菊就交給你處置了。”蕭永德望著蕭長歌道。

蕭長歌忍不住抬眼,又掃了一眼楚鈺,心中不免有疑問。

若在前世,楚鈺定是恨透了她,畢竟是她出計讓楚言用白靈兒威脅楚鈺投降的,而她還記得楚鈺死時,那雙帶著怨恨的鳳眸還是睜開的,令得她做了幾夜的噩夢。

而這世則是第二次見楚鈺,第一次在蕭老太太的壽宴上,他親自來祝賀,而兩人並未有什麼交集,可那次,蕭長樂陷害她,令得她拆了老太太的臺被處罰,更讓她臭名遠揚!

“多謝四皇子,多謝爹,爹與四皇子還有事要商談,長歌先告退了。”蕭長歌微微欠了欠身,緩緩後退幾步便離開了,春菊瞧了眼蕭雅煙後忐忑地跟在蕭長歌身後。

蕭雅煙雖氣,卻無奈。

她得派人盯住蕭長歌跟春菊,畢竟春菊知道她太多秘密了,若是蕭長歌加以用刑逼春菊說的話,對她很不利!

見蕭長歌與蕭雅煙離開,蕭永德才向楚鈺賠了賠笑:“四皇子,方才讓您見笑了。”

“蕭將軍此言差矣,今日可算讓本皇子見到了蕭家之女,該說是本皇子的榮幸才是。”

……

西邊小院內,蕭條無比。

這裡除了蕭長歌與紅袖外,連那些下人與丫鬟都不願踏足這裡.

至於蕭長歌為何會住在這破小院內,甚至連一個看護與下人都沒,這可得多謝如今的蕭家大夫人嚴氏了。

紅袖看著跪在地上的春菊,她手上的血已經止住了,可臉色卻一直蒼白,連額頭都冒著冷汗。

平日裡春菊總是耀武揚威地把自己當做主人,不僅欺負她與她家小姐,還到處說她們小姐的壞話,今日可算是風水輪流轉了!

今日見春菊跪在地上還對她家小姐又是磕頭又是求饒的,可解氣了。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啊。”春菊額頭早已磨破了皮還流血了,蕭長歌卻一言不發。

蕭長歌沏茶,慢悠悠地喝了起來,這茶內還帶著些沙子,一看便知是劣質茶葉,這足以看出她在蕭府內的地位是連個丫鬟都不如,若是以前的蕭長歌定隱忍,不爭不搶,只求平安,可如今不同了!

“春菊,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你待我如此‘好’,我又豈會真處罰你呢?紅袖,快去讓廚房弄點好吃的來,給春菊壓壓驚。”蕭長歌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銀子交給紅袖。

紅袖拿著錢卻覺得這錢無比沉重,春菊之前對她們又打又踢的,她們家小姐竟還要好吃好喝招待,而且這錢,可是她們兩個月的月錢!

觸到蕭長歌那冷冽的眼後,紅袖還是乖乖照做了。

不一會兒,紅袖便將食物端了上來,熱騰騰地還冒著煙,香味飄散整個房間,看得紅袖直流口水。

蕭長歌眯眼而笑,將春菊請到了身邊,春菊額頭卻冒著冷汗。

這種手段她可是見多了,這菜裡面定是下了什麼!

重生他為權,她為仇,本欲互惠共贏,豈料賠上自己……

蕭長歌見春菊握著筷子卻遲遲不動,知曉她在擔心什麼。

“大小姐,你可知我是四小姐身邊的丫鬟!”春菊狠聲威脅道,沒了求饒時的軟弱,反而有種魚死網破的錯覺。

蕭長歌輕微一笑,輕啟薄唇道:“我自然知道你是四妹的身邊的丫鬟,你放心,吃了這頓飯後我便讓紅袖送你回去,保證不少一根寒毛,你若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我看四妹非把我這破院拆了不成。”

春菊懷疑地看著蕭長歌,心中輕蔑地笑了一聲,蕭長歌地位低下,諒她也不敢耍什麼花招。

她若真出事了,四小姐絕不會放過這賤人的!她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發現味道不錯後便又大口地吃了起來。

門外的丫鬟見狀,早跑回松竹院向蕭雅煙稟告了。

春菊吃完,蕭長歌讓紅袖將春菊送回松竹院,走時,春菊更是大搖大擺,傲氣十足,不將蕭長歌放在眼中。

紅袖回來後卻嘟著臉有些鬱悶,她那雙小手撐著臉頰,墨眉擰緊,一想到下午春菊那得意的眼神,還敢威脅她家小姐,她氣不打一處來。

“小姐,為何您不乘機處罰春菊出口惡氣反而還好吃好喝招待呢!”紅袖那小腦袋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這可是個能出氣的機會,蕭長歌不僅放棄了,還白受了一頓氣。

蕭長歌手拿著書籍,認真看著。

見紅袖詢問,她才幽幽道:“若是罰了她一頓,日後她定會變本加厲對付我們,可若請她一回,有人便會替我們收拾她。”

紅袖好奇,她們被幾位小姐欺負得已經夠慘了,還有誰會替她們收拾春菊呢?

老爺?他雖沒對蕭長歌不好,但總是不冷不淡的,甚至不願多接近她,所以也不可能是老爺。

“是哪位活神仙開眼幫我們收拾春菊,紅袖一定感謝她!”紅袖冷吸了一口氣,這天氣凍得她起雞皮疙瘩,可她卻沒厚衣服了。

蕭長歌察覺,這大冬天的她們衣著單薄,肯定很冷。

方才那點錢是她們兩個月的生活費用,卻讓她一次花完了,可苦了跟在她身邊的紅袖了,若是再不想些法子,過段日子她們該去餓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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