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吧?”“王爺言重,我豈能高攀王爺!”

女子眉目含情:“王爺……”

埋頭在女子粉唇輕啄:“靈兒乖,本王會輕點的。”

“嗯……王爺,今日是你與靖寧郡主的大婚之日,你若不回去,郡主她……”

“不許提她,本王心裡只有你。”

男子聲音低沉,混合著歡愉的暗啞。

女子嬌媚一笑,便又是一陣兒童不宜。

**

商親王府。

“郡主,王爺……王爺說今夜約了人商談事情,便不回來了。”

蘭溪忐忑了許久,才敢開口與床榻前披著鳳冠霞帔,蓋著紅蓋頭的女子道。

容尺素扯下紅蓋頭,燭光下眉目如畫的俏臉煞白,開口的聲音卻是清冷:“去哪了?”

蘭溪欲言不止,容尺素深吸了口氣:“蘭溪,有什麼便直說,你不必瞞我,我還承受的起,不至於被他氣死。”

早便聽說商親王雲恆不喜她是個病秧子,沒想到竟是到了連洞房花燭夜,他都不屑來的地步。

這樁婚事是皇上親口賜下,縱使雲恆是再不喜她也不該不來的。

這不僅落的是容尺素的臉,更是皇帝的臉。

蘭溪抿唇,有些心疼自家郡主,嘆息了聲:“郡主,王爺是去了翠煙樓。”

容尺素心裡微緊,白著一張臉:“備轎,去翠煙樓!”

蘭溪想勸:“郡主,這恐是不妥……您的身子……”

容尺素站了起身,指著蘭溪便喝道:“怎麼?連你也以為本郡主病入膏盲,不聽我的命令了嗎?我還沒死,我就是你的主子!去備轎……”

情緒過於激動,容尺素本就雪白的臉龐霎時變得更加蒼白,捧著胸口連連後退倒在了床榻之上,劇烈咳嗽了起來。

重生一世,雖只是個病秧子,可她也不會叫人看扁她。

今日若她忍了,往後她還能拿什麼立威?只會讓雲恆更加變本加厲。

“奴婢這就去。”

容尺素身份尊貴,出生便被封為郡主,被人眾星捧月長大,性子也素來高傲詭異。

這剛嫁進王府,新婚夜,丈夫便去找風塵女子,不說容尺素,換做任何一個女子,誰受得起這個罪?

**

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下,容尺素著一身緋紅嫁衣走進了翠煙樓。

老鴇蘇媽媽連忙迎上來,尷尬的賠著笑:“靖寧郡主您這是?”

捂著帕子聲音有些虛弱,卻挺著腰桿,端著的是一副高姿態:“讓商親王下來見本郡主……”

蘇媽媽遲疑:“這……郡主……商王他……”

“本郡主讓你去把雲恆叫下來,你這是想違抗本郡主的命令嗎?”容尺素強忍著怒氣,冷冽的聲音令蘇媽媽打了個寒顫。

正遲疑,身後傳來一陣清朗磁性聲音:“靖寧郡主是想要見本王?”

順著聲音看過去,是一個身材欣長,面容俊逸,著一身青色衣袍的男子。

男子凝著不濃不淡的劍眉,鼻若懸膽,如遠山般挺直,薄唇色澤偏淡,微微上翹,更顯得風流無拘,倒是與外面傳的無差。

雲恆厭惡般看著容尺素,早聽聞管家道容尺素來翠煙樓找自己,開始顧著與美人那啥,還不以為意,倒沒有想到容尺素竟然當真這麼不知羞恥。

“就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吧?”“王爺言重,我豈能高攀王爺!”

雲恆身旁還跟著一女子,身材算不得高挑,卻是貌若西施,明眸皓齒;煙水色的水袖百褶裙更為她添了幾分柔情嬌俏。

她便是雲恆喜歡的哪位青樓女子趙悅靈,翠煙樓的新花魁?

周遭聒噪聲令她頭疼,容尺素看著她所謂的夫君:“旁人道王爺大婚之夜不顧聲名,跑來翠煙樓與風塵女子糾纏,本王妃原是不信,豈料真有此事。”

淡淡掃了眼雲恆身旁的趙悅靈,有些譏諷:“皇舅父時常與本王妃誇讚王爺,仍是品行端正的翩翩公子,看來皇舅父為本王妃挑選的夫君也不過如此。”

“你說什麼!”

雲恆三歲能文,七歲能武,十一歲便跟著老商親王上戰場殺敵,十九歲承襲王爵,曾立下赫赫戰功,心高氣傲,且身份尊貴,手握重權。

除了皇帝,其餘朝臣見著他也得和顏悅色,吹捧著,何時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

“我說什麼難道王爺聽不懂麼?還是本王妃說的不對?”

雲恆氣結,不想與容尺素多說,以免有失風範:“回府,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丟人現眼?

容尺素心裡冷笑,嘴上不饒人:“王爺是惱羞成怒了麼?尺素那裡丟人現眼了,若論丟人是王爺丟人才是吧?”

“新婚當夜便拋下新婚妻子來與風塵女子做糾纏,王爺也當真是坦蕩蕩,代代商親王都是行的正坐得端,門風正派,到了王爺裡倒是成了個笑話,王爺也當真不怕老王爺被你氣的從墳墓裡出來。”

容尺素仿似看不見雲恆黑的仿似能滴出墨的臉,對身旁的蘭溪道:“把這個勾引王爺的風塵女子綁了回去,既然這麼喜歡伺候人,本王妃定當是會滿足她的。”

趙悅靈面色一白,抓住了雲恆的手,搖了搖頭,小模樣可憐兮兮:“王爺……”

“容尺素……”雲恆鐵青著臉,咬牙切齒,容尺素卻是揚著嘴角的冷笑:“蘭溪還不動手,莫不成還等本王妃親自動手不曾?”

雲恆黑著臉,還在隱忍:“容尺素,你不要太過份。”

“我是你八抬大轎迎娶進門的妻子,新婚未到一天王爺便跑來翠煙樓,難道王爺就不過份麼?”她冷笑著反問。

起身,在趙悅靈跟前停下,細細的打臉趙悅靈無辜的小臉:“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怪不得王爺會被你迷惑的神魂顛倒,連洞房花燭夜也不顧。”

“郡主,我……”

“啪~”容尺素揚起手一耳刮子落在趙悅靈臉上,留下紅腫的五個指印,美眸被淚水氤氳,眼眶裡攢積著淚水,從眼角溢出來,如同早晨滴落在花瓣上的露珠,美的驚心動魄。

卻驚駭了翠煙樓眾人。

看在容尺素眼裡,容尺素卻恨不得把趙悅靈這張臉給撕碎。

從前江姒也是生的如趙悅靈這般楚楚動人的,想必當初也是這樣勾引那人的吧?果真都是賤人。

賤人!

眸中怒火驟然聚起,容尺素再次揚起手時,雲恆突然衝了過來,緊扣著容尺素的手,“容尺素,你別太過份,否則別怪本王對你不客氣。”

“就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吧?”“王爺言重,我豈能高攀王爺!”

雲恆護著趙悅靈,就一如當初那人護著江姒一般,動作都是那麼的像似。

深吸了口氣,容尺素面色微白,剛才那番話,幾近用盡她所有的力氣。

重生這具身體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便是,她從一出生便是個病秧子。

大病小病,從未間斷過,雖然都不是什麼會禍及性命的大病,卻也是一刻都離不開藥物,連大聲說句話,都會累得不停喘氣。

“王爺還想對尺素如何不客氣?王爺可曾對尺素客氣了?還是王爺想為這個低賤的風塵女子也掌摑本王妃嗎?”

一句本王妃,容尺素是在告誡雲恆她們的身份。

雲恆被容尺素氣昏了頭腦,那裡還顧及的了這麼多,吼了容尺素一句:“靈兒沒有做錯什麼,你沒有資格打她,靈兒不是什麼風塵女子,本王告訴你容尺素,明日本王便會納靈兒當側妃。”

朝抓著趙悅靈的兩個婢女喝了句:“還不快放開靈兒。”

霎時,“噗”一聲,容尺素吐了一口鮮血,捧著胸口,連連後退兩步,昏倒了過去。

蘭溪眼尖,驚呼了聲“郡主”連忙接住容尺素,才沒有摔倒在地。

不過這一幕卻也是把在場眾人給嚇到了。

容尺素昏倒在蘭溪懷中,面容蒼白,畫著唇脂的紅唇渲染著的鮮血,更顯嬌豔欲滴。

眉頭深深皺起,懷中的趙悅靈,跟只無辜小白兔一樣看著雲恆:“阿恆,郡主她……”

原本對容尺素的愧疚,在看到趙悅靈紅腫的臉時,又瞬間湮滅。

這個女人如此歹毒,氣死活該。

蘭溪微怒,仍恭順對雲恆道:“郡主來煙花之地對風塵女子動手著實不該,只是王爺怎能這樣兇郡主?”

“您新婚之夜拋下郡主,來煙花之地與風塵女子私纏,讓天下人笑話郡主,郡主不過說那她幾句,說王爺兩句如何了?”蘭溪冷冷掃了眼趙悅靈。

“郡主身體孱弱,怎受得了您的喝止?”

“郡主仍是丞相大人與長公主掌上明珠,若王爺不喜郡主,當初何必答應這門婚事,如此糟蹋郡主。”

“今夜王爺不顧郡主與皇家的聲譽,便跑來煙花之地與風塵女子廝混,當真讓人失望。奴婢定當是會將今夜之事稟明皇上,讓皇上來處理。”

蘭溪義正言,語罷,吆喝著婢女,把容尺素送回去。

原本抱著看好戲的人見容尺素一走,也都噓唏紛紛散去。

皇帝寵愛容尺素更甚自己的親生女兒眾人皆知,雲恆不但新婚之夜拋下靖寧郡主、來煙花之地與風塵女子廝混。

新婚便揚言要納一個風塵女子當側妃,把靖寧郡主氣的吐血昏過去,若讓皇上知曉,雲恆這會恐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雖是容尺素先動手打了翠煙樓的花魁趙悅靈,可相比金枝玉葉受盡榮寵的郡主,孰輕孰重,一窺便知。

雲恆站在原地,臉色極不好!稍冷靜下來,也知曉,自己剛才說錯話了。

趙悅靈把雲恆的情緒收入眼底,垂著小臉,神情自責:“阿恆,我是不是闖禍了?對不起。”

抬手替趙悅靈捋開額前散落的髮絲,“與你無關,無事的。”

著實不忍趙悅靈那自責的小眼神,“她奈何不了本王,你先上去吧。”

在雲恆看不到的角度,趙悅靈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就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吧?”“王爺言重,我豈能高攀王爺!”

把容尺素送上鸞轎,蘭溪與侍衛阿七道:“阿七,你看著點郡主,我進宮把這事稟報給皇上便回來。”

阿七:“好。”

回了商親王府,阿七剛把容尺素放下床榻,便有御醫來替容尺素看診。

御醫鄭太醫是容尺素出嫁前,皇帝擔心她的身體,賜給她的。

雲恆隨後跟了回來,剛進同夢閣便問:“王妃如何了?”

阿七攔住想要去看容尺素的雲恆:“郡主身子虛尚未醒過來,王爺還請不要打擾郡主休息。”

“你算什麼東西,滾開!容尺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想要看本王的王妃,輪不到你阻擋。”

雲恆不悅,一個小小的侍衛也敢這麼跟他說話.!

“王爺身上沾了髒氣,郡主如今尚還未醒,若是王爺過了髒氣給郡主,免不得會耽擱郡主病情。”聲音冷硬,阿七絲毫不讓步。

髒氣?

眸色一沉:“你!”

阿七直接把手中長劍舉在了雲恆跟前,若雲恆敢說一個不字,下一刻,阿七便會與雲恆動手。

鄭太醫皺眉勸道:“王爺,郡主需要安靜,切莫要吵醒了郡主。王爺若是想要看郡主,還請明日等郡主醒了後且再來。”

對於這個新婚第一天便去尋花問柳,還把容尺素氣的吐血昏倒,目中無人的雲恆,鄭太醫同樣是不喜,態度不免也冷淡了些。

“大膽,這裡何時輪到你們說話了。”雲恆怒了,喝了句:“來人!”

三四個侍衛破門而入,“王爺。”

“把這兩個人給本王拿下。”

立時,三四個侍衛就與阿七打了起來。

內廂房不大,隨著打鬥,東西落了一地,雲恆唇角綻起一抹得意冷笑,轉身去看容尺素。

手還沒有碰到容尺素,容尺素輕咳了一聲,醒了過來。

她擰著秀眉,支起身子,看著打成一團的侍衛阿七,喊了句:“住手!都不要打了。”

郡主的命令,誰敢不聽?

掃了眼鼻青臉腫的侍衛,阿七走了過去:“郡主,您醒了。”

容尺素捧著胸口:“誰許你動手了,還不快與商親王道歉,免得讓人道我容家侍衛沒有教養。”

阿七會意,抿了抿薄唇,對雲恆道:“屬下不該對商親王不敬,與王府侍衛動手,還請王爺恕罪。”

雲恆回過神,一陣懊惱,雖然這侍衛對他不敬,但他也著實不該在這裡與他動手。

眼前這個侍衛是容尺素的貼身侍衛,容尺素如今傷害昏迷不醒,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此事被人拿來做文章,吃虧的還是他。

緩了緩語氣:“王妃言重了,不過是侍衛們相互切磋,談何不敬。”掀唇一笑,三言兩語便雲淡風輕揭過。

掃了眼阿七與鄭太醫,“既然王妃已經醒了過來,你們都退下吧。”

阿七凝眉,有些不願,但見容尺素點頭示意,這才遲疑著與鄭太醫退了出去。

容尺素弓著身子,捧著胸口,命令的口吻:“本郡主累了,商親王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退下吧。”

面色一冷:“容尺素,既然你嫁給了本王,就是本王的人,不要再跟本王端什麼郡主的架子。最好老老實實的在王府裡待著,不然別怪本王對你不客氣。”狹長妖冶的桃花眼怒瞪著容尺素。

娶容尺素並非他的本意,他心中人已經有心上人,也看不起容尺素這個病秧子。

如今容尺素剛進門,不僅打了他的心上人,還敢對他擺臉色,刺激他男性的自尊。

縱使是看在容尺素郡主的身份,也受不住對她一忍再忍。

“王爺準備對我如何不客氣?如今日一樣找個風塵女子羞辱我?王爺不要太高看自己,這場婚姻非你我所願!你想要如何,我不會管你。”

“但你也不要妄圖束縛本郡主,做出什麼讓本郡主難堪的事情。”最後一句話容尺素咬了重音。

雲恆新婚之夜丟下新娘與風塵女子糾纏的事情,想必不出明日便會傳遍整個燕京,而她容尺素也會成為整個燕京的笑柄。

“本王再說一遍,靈兒不是什麼風塵女子,她是本王心愛的女子,本王會娶她當側妃。”眸中陰霾測漏,雲恆掐住了容尺素粉頸,稍一用力,就會將其扭斷。

窒息感襲來,“額”悶哼出聲,腦中浮現出一個個片段,驚了容尺素的視覺,俏臉蒼白無血色,摸索著取下發釵,朝雲恆的胸口刺了下去。

雲恆吃痛,嗯哼一聲,放開掐住容尺素粉頸的手。

重重的喘口氣,待氣順平後,她睜著一雙染墨烏黑陰沉不定的眸子,盯著雲恆。

雲恆咯噔了下,手還僵在半空中,雙唇吶吶有些心虛。

她嘲諷一笑:“王爺好生有本事,這般為了一個風塵女子,是想要殺了本郡主嗎?”

胸口還插著容尺素的髮釵,鮮血在衣料上蜿蜒,勾出妖冶的形狀。z

雲恆忍痛拔下發釵,扔到容尺素的跟前:“傷你非我本意,但容尺素我警告你,不許你再侮辱靈兒,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冷哼一聲,轉身離開同夢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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