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秋上重溫了兒時的歡快……唐金科

在那秋上重溫了兒時的歡快……

文/唐金科

正月裡,春回大地,其樂融融。七星河國家溼地公園遊人如織,個個喜氣洋洋,沉浸在幸福的年味中。

我陪母親去公園轉游,青磚黛瓦,依山傍水;扶風風情,異彩紛呈。在高大的鞦韆下,我們眼晴一亮,駐足觀看,滿心歡喜。“想打不打?”我試問,母親高興地說:“我試試!打秋遊(祛)百病!”……

“打秋”,是我們的俗語,就是打鞦韆、盪鞦韆。 《荊楚歲時記》載:“正月……又為打球、鞦韆之戲。”《古今藝術圖》雲: “鞦韆本北方山戎之戰,以習輕戲者;後中國女子學之。乃以踩繩懸木立架,士女炫服,坐立其上推引之,名曰鞦韆。” 春秋時期傳入中原地區,很快在各地流行起來。漢代以後,鞦韆逐漸成為清明、端午等節日進行的民間習俗活動並流傳至今。

在那秋上重溫了兒時的歡快……唐金科

 南唐馮延巳 《鵲踏枝》詞:“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入秋千去。”李清照《點絳唇》:“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客入來,襪剗金釵溜。和羞走,椅門回首,卻把青梅嗅。”兩首詞反映的都是少女少婦盪鞦韆背景下的嬌情、嬌憨、嬌美情態,淋漓盡致,栩栩如生。《紅樓夢》中姑娘們在大觀園,常常賞花作畫,釣魚下棋打鞦韆。第六十三回有:“佩鳳、偕鸞(賈珍的兩個小妾)去打鞦韆玩耍,寶玉便說:‘你兩個上去讓我送’(推),慌的佩鳳說:“罷了,別替我們鬧亂了!”三言兩拍中有《宣徽院仁女鞦韆會,清發寺夫婦笑啼緣》,講的是元代一對青年男女因鞦韆會而結識,繼而生死相戀的故事。可見盪鞦韆在古時很盛行。

我所知道的“打秋”,是少年時候。那時每到過年前,在街道就矗起高聳的“秋”,這是社員們籌備過年的必備品,也是青、少年熱切的企盼和唯一遊樂場形式,給我們過大年增添不少韻味。

寒冬臘月,進入農閒期,過年的誘惑,傳統的習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難以安分,便“栽秋”、打秋,熱熱鬧鬧,歡度春節。

看!一男青年,他顯然是跟集回來,丟下包包旦旦,手握牛筋繩,跑步躍上踏板,一蹲一起,一合一開,沒幾下,就呼呼躍到樹梢……未打秋,打寒戰,打一秋,一身熱。那是青春活力的盡情綻放,那是力量源泉的蓬勃欲出!啥事我有這本事,就厲害了!

那青年好像上可攬月,下可捉魚,把繩臨風,風馳電掣,快哉美哉!在一片唏噓聲中,在一陣吆喝聲中,那青年像過足了癮,如夢初 醒,才剎住了腳……

瞧!一對女青年躍躍欲試,相約也要風流一回。她們你蹬我踩,風在耳畔響,繩在空中擺,似潮似浪,一回高揚一回。那銀鈴般的笑聲,凌空飄蕩,欣喜若狂。“ 身輕裙薄易生力,雙手向空如鳥翼。

下來立定重系衣,復畏斜風高不得。”那是健美的花朵,開在純樸的鄉間,那是生活的幽靈,在自由快樂的天空敖翔。

“秋”的打法有好幾種,有單打、雙打,有坐打、立打,還有一立一坐、雙立等打法。“穿衣戴帽各人所好。”男女老少,打法不一,各取所好,自得其樂。“秋”多數時間是屬於我們娃娃的。我們很快就學會了大人的技巧,只是沒有他們那麼有魅力和有力量,沒有他們那麼勇敢和堅毅。但這種品格,在我們心中埋下了種子,正在發芽成長。

我想,“千里姻緣一線牽”,村上的鞦韆,也是其中的“一線”。一定有古人的情懷和故事呢,會有“鞦韆會”的機緣。要不我們村的姑娘,都稍稍有了好婆家,有了好的歸宿,我們村的小夥子都招來了千里鳳凰,過上了幸福美滿的好日子。可想而知,又不得而知,但又活生生地發生了。

從臘月打秋,盼過年,到一正月邊打秋,邊過年,待客走親戚。忙了一年的,放寬心思,不思窮富,年要過,秋要打。“窮要精神富要穩。”先樂一把再說。少年不知愁滋味,只要穿新衣戴新帽,有秋打,天天樂開花。

蕩呀蕩,蕩回苦樂年華,蕩回了年少青春,蕩回了青澀夢幻′……艱難困苦的年代,有玉汝於成的古典,走過站起來、富起來,到如今強起來,更應該重拾傳統的休閒娛樂,留住青山綠水,留住鄉土風情,留住我們的鄉愁。這樣的生活才有滋有味,豐富多彩。

母親在秋上蕩了蕩,我也頗有興頭,在那秋上重溫了兒時的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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