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殺出一條血路”到“走出一條新路”|改革開放40年

從“殺出一條血路”到“走出一條新路”|改革開放40年

壯闊東方潮,奮進新時代

40年前,改革開放的春雷震響在古老東方。從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實施到經濟特區建立,從沿海城市開放到中西部腹地融入市場經濟大潮,中華民族敞開胸襟、擁抱世界。40年求索奮進,40年眾志成城,中國由一個有7.7億貧困人口、經濟面臨崩潰的國家,發展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創造了舉世矚目的中國奇蹟。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舉改革開放旗幟,全面深化改革、擴大對外開放,黨和國家事業取得了歷史性成就、發生了歷史性變革。40年物換星移,40年歲月如歌。在這特殊的歷史時刻,本報開設專欄“壯闊東方潮 奮進新時代——慶祝改革開放40年”,回望這段波瀾壯闊的偉大征程,記錄新時代探索創新、砥礪前行的生動足跡。

深圳本沒有人才。

改革開放前,它就是一座小漁村。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當年寧可冒死逃往香港,也不要留下受窮。

但當改革開放的號角吹起,吸引人才的磁場形成,深圳也就有了人才。

四十年,深圳在創造經濟跨越式發展奇蹟的同時,成為“人才高地”。

這座年輕的城市,用它的大膽、熱情與誠懇吸納著人才。初期,是要拓荒;現在,是要讓深圳走在時代前列,在新徵程上繼續勇當尖兵。

“對不起,我把你們騙來了”

從“殺出一條血路”到“走出一條新路”|改革開放40年

“向前走,莫回頭。祝福深圳!”在蛇口改革開放博物館出口處的留言牆上,有遊客寫道。

“向前走,莫回頭”,出自蛇口改革之父袁庚之口。走出博物館之前,你能在牆上看到這六個大字,泛著微光。

1979年,改革開放的第一聲春雷,落響在蛇口。招商局創辦的蛇口工業區,是中國經濟特區建設的最早嘗試,比深圳經濟特區的正式成立還要早一年七個月。

當時,擺在袁庚面前的,是一個現實問題——缺人。

別說蛇口。建市之初,深圳戶籍人口僅有 31.26 萬,外來人口僅有 1500 人,全市中專以上學歷的人才僅 4000 名 。

1980年3月,袁庚向當時分管特區的國務院副總理谷牧寫信,要求在國內公開招聘、招考蛇口工業區所需的各類專門人才。這一想法,打破了國內人事制度的禁區。

不僅要引人,還要培訓。

1981年年末,蛇口工業區第一期企業管理培訓班開班,首批學員48人。

開學典禮上,年過六旬的袁庚也來了。他聲音洪亮,一開口,就石破天驚:“我對不起諸位了,我把大家騙來了!”他接著說:“是我把你們騙上賊船了,你們到這裡來辦蛇口工業區,成不成功我沒有把握啊。要是成功了我們都沒有話說,要是失敗了,放心,我領頭,我們一起跳海去!”

後來,招商局蛇口工業區充分運用中央賦予的自主權,敢為人先,大膽突破。它率先實現超產獎勵制、首開全國招聘用人制度先例、率先改革工資分配製度、率先實行社會保險制度……

袁庚用愛迪生最初在實驗室點亮的白熾燈來比喻蛇口的這些探索,燈泡的燈絲何時燒掉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真真切切留給了人們對不足的思索和對未來的希望” 。

改革開放初期,深圳不乏傳奇故事。到了90年代,第二波人才又集聚開始了。

載入史冊的,有深圳的人才智力市場。

1991 年,深圳率先成立了全國首家常設型人才智力市場,1996年,又建起現代化的深圳市人才大市場,內有當時全國唯一用於人才交流的遠程電視會議中心。

據當時媒體報道,1997到1999年上半年,人才大市場接待了350萬來自全國各地的求職者和5萬餘家用人單位的求職和應聘活動;平均每天就有1000 多人在深圳人才大市場走上新的工作崗位。

從“科技荒漠”上誕生育人試驗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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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開放已四十年。現在的深圳,不滿足於從全國引人,它也在培育自己的本土人才。

一直以來,深圳沒有985、211院校。2010年前僅有1所本科院校(深圳大學)、2所高職院校(深圳職業技術學院、深圳信息職業技術學院)和北大、清華、哈工大的深圳研究生院。

“十二五”以來,深圳面向全球引進國內外知名高校合作辦學,走出了一條新興城市快速集聚優質高等教育資源的創新發展之路。南方科技大學、香港中文大學(深圳)、中山大學•深圳、深圳北理莫斯科大學等4所高校獲教育部批准正式設立招生,哈爾濱工業大學(深圳)獲教育部批准以獨立招生代碼開展本科教育。

其中,最為人矚目的教育實踐,當屬南方科技大學(以下簡稱“南科大”)。

2010年,教育部批准南科大正式籌建;2012年4月,教育部正式批准建立南科大。

南科大從成立時起,就承擔了一項特殊使命——探索具有中國特色的現代大學制度、探索創新人才培養模式。

深圳對這所本土高校,也有自己的期待——發揮人才蓄水池作用,服務城市創新驅動發展。

從深圳市於2011年發佈的《南方科技大學管理暫行辦法》可以看出,它最大限度地在諸如機構編制、人事財務、教學科研、招生收費等方面給予南科大自主權,為其營造了難得的外部法制環境。

目前,南科大300餘名教學科研序列的教師中,有院士23人(全職13人),國家“千人計劃”入選者58人、“青年千人計劃”入選者74人、“萬人計劃”入選者6人;教育部“長江學者”18人。

其中,90%以上有海外工作經歷。

南科大力學與航空航天工程系教授、博導鄧巍巍也是一名“海歸”。在南科大快兩年,他的朋友圈上,都是南科大的好:排名又上升了啦,學校老師又出成果了啦 …… 像是父母曬娃一般,曬得大方又驕傲。

“在遇到南科大之前,我沒想過我會回國。”鄧巍巍說,“它的氣質和潛質,讓我覺得它將來可能成為斯坦福,搞不好還要超過斯坦福。”

說這番話時,鄧巍巍身邊就坐著格拉布斯研究院執行院長,同樣是“海歸的”化學系講席教授鄧智平。他點點頭,笑了。

格拉布斯研究院以諾貝爾化學獎得主羅伯特•格拉布斯(Robert H.Grubbs)的名字命名,根據約定,格拉布斯每年要在南科大工作不少於1個月。

他為深圳廣發“英雄帖”,幫助研究院吸引世界一流人才。鄭智平介紹,研究院將聚焦小分子催化和大分子材料兩個核心方向,建成新醫藥、新能源和新材料研究基地,成為國際化、開放式的世界最頂尖研究機構。

人才,也正從世界各地而來。

南科大確實有股國際範兒。

從“631”這一基於高考的綜合評價錄取模式(高考成績佔考生綜合成績的60%,南科大自主組織的能力測試佔30%,高中平時學業成績佔10%),到通識教育書院制、個性教育導師制、精英教育小班制、國際教育雙語制、實踐教育科研課題制、思想教育社會實踐化……對育人,南科大有自己的想法。

目前,深圳還正籌建一所本科層次應用技術大學——深圳技術大學,已獲省政府同意籌建;也與清華大學、北京大學、中國科學院等國內名校簽署合作文件,共建深圳校區。

放眼全球聚賢引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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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剛回深圳那會,陳寧和他的團隊還是一群名不見經傳的“海歸”。

陳寧創辦的公司叫雲天勵飛,專注視覺智能領域,通過芯片+視覺+機器學習,為平安城市、智慧商業、無人機船車等行業賦能。

團隊想切入“人工智能+安防”領域。但在外界看來,這一行當區域壁壘極高,需要政府資源。海歸想幹,並不靠譜。

質疑重重。前十個月,他們沒有拿到任何體外資金。

“我們很慶幸選擇了深圳。像我們這樣沒有任何背景的創業團隊,也只有在深圳這樣的城市,才能順利落地我們的樣板工程。”陳寧說的樣板工程,是他們的雲天“深目”系統,2015年在深圳龍崗上線。

“深目”可以實現“全城視頻監控,秒級人臉搜索”。系統上線以來,協助公安破獲各類案件多起,找回多名失蹤兒童和走失老人。

陳寧團隊也是2015年深圳“孔雀計劃”的支持團隊之一。

2011年,為進一步保持對人才的吸引力,深圳啟動“孔雀計劃”。其目標是吸引帶動10000名以上各類海外人才來深創業。時任深圳市委書記的馬興瑞強調:把人才問題解決了,深圳不僅是現在走在前面,而是永遠走在前面。

據悉,深圳引進的87個孔雀團隊,共發表論文超過1100篇,在《Nature》《Science》等國際頂級期刊上發表論文達到17篇,專利申請量達2683件,累計吸引社會投資26.7億元,實現銷售收入53.6億元、淨利潤5.2億元,貢獻稅收2.1億元。

在引才上,深圳還在繼續加碼。

“現在全國各地都在大力推出人才政策,競爭非常激烈。”近日,在和科技日報等媒體的座談會上,深圳市市委書記王偉中坦言,深圳也堅持需求導向,優化重構了人才政策,特別是針對國際人才推出系列政策,以全球視野面向全球招才引智。

2016年3月18日,深圳市旨在推動加快建設科技、產業創新中心,努力建成現代化國際化創新型城市的《關於促進科技創新的若干措施》《關於支持企業提升競爭力的若干措施》和《關於促進人才優先發展的若干措施》三大政策同時登場。最後一項,也被稱為“人才新政81條”。

2015年,深圳市在人才方面的實際投入是16.8個億,“人才新政81條”將這個數字增長到了每年44個億。

2017年,深圳又出臺《深圳經濟特區人才工作條例》,在人才激勵機制、人才安居保障方面提出了更大力度措施。

“我們將堅持不唯地域引人才, 不拘一格引人才,實行靈活引才用才,不求所有,但求所用;不求常住, 但求常來。”2017年,王偉中在於人才公園召開的全市人才工作會議上這樣強調。

人才公園,是全國首個以人才命名的主題公園,坐落在寸土寸金的深圳南山區,佔地77萬平方米。一入園就見一塊石碑,上書:創新驅動實際上是人才驅動。

深圳對人才的珍視已變成一種執著的情愫。靠著這種執著,深圳將在新時代交出怎樣的答卷?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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