愜意與艱辛,九眼橋碼頭上演的沉淪與抗爭

愜意與艱辛,九眼橋碼頭上演的沉淪與抗爭

老九眼橋

現在提及九眼橋,人們第一時間想到的可能是這裡的“酒吧一條街”,當然思想不純的人想到的可能會是“橋震”。酒吧一條街的興起,已經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以後的事了,在它的興起之前,九眼橋是成都重要的水運碼頭,因為每天都有大量的木柴運來這裡,附近少有什麼娛樂場所,多是一些柴鋪子和小飯館。

接著上一期說,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樂山、峨媚、洪雅一帶,盛產青木、松木,當地人要把木頭賣出來,必須從水路把木頭運到成都銷售,這也是九眼橋碼頭一度繁華的重要原因。

船老闆的貨(柴)到後,船伕的工作就算完了,他們三三兩兩來到岸邊,或到茶鋪子裡喝茶,或到小酒館裡喝酒。而船老闆就g開始大聲吆喝著:“搬貨了!”立馬那些膀大腰圓的搬夫們就圍了上來, 船老闆用很低的價格僱用他們把木柴搬出船,下貨到岸邊,然後送到沿河街道上的柴鋪子裡。

愜意與艱辛,九眼橋碼頭上演的沉淪與抗爭

那個時候,九眼橋附近的水津街、水井街、黃傘巷等,有很多柴鋪子,一間連著一間。柴鋪子的老闆閒來常到附近的酒館喝點小酒,一般也就只點盤鹽花生,打二兩酒,連肉也捨不得吃,別看吃飯手筆不大,但他們大多都頗有家產。柴鋪子老闆也不用出門賣柴,每天翹著二郎腿坐等買主上門,很是悠閒。

這些上門生意當中,不乏一些二道販子,他們大部分是樂至、安嶽來的窮苦人,黃傘巷的爛房子裡曾經住了很多。他們從柴鋪子老闆那裡買下幾捆柴,然後泡點水使木柴發漲,這樣好使木柴看起來多些,之後他們會在木柴外塗點泥巴,分成更多捆,拿到城裡去賣給住家戶,從中吃點利潤。而這些“貓膩”,外行人並不知道。

但是,在九眼橋水碼頭髮家致富的,只能是那些有財力的老闆,下苦力的人、耍小聰明的人在這裡其實都很悲慘。那些搬貨、拉車、倒柴賣的人,勞累一天賺的錢,基本也只夠果腹,偶爾有了多餘的錢,要不就是用於喝酒,要不就是用來賭博,也有拿去逛土窯子(妓院)的,更多的人則是拿來吃大煙(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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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眼橋附近活動的,多是一些吃得苦力的窮苦人家,周邊只有最低等的煙館,這些煙館設在破爛的木房子裡,裡面除了一張床,別無他物。不像春熙路上的高檔煙館,有漂亮的女子為客人裹煙推背。這群討生活的苦力人衣衫破爛,擠在一起吃鴉片。即便有生意上門,他們都還要在裡面把癮過足了,才出去幹活。

這些人一旦吃煙上癮太深,就沒有力氣拉車或搬貨了,最後就淪落為了“橋洞客”,以九眼橋的橋洞為家。老九眼橋的得名,就是因為它有九個橋洞,最邊上的橋洞因為長期淤積了河沙汙泥,漸漸也就高出了河面,乞丐、流浪漢和暫時找不到活路的窮苦人,就住在了這裡,當上了“橋洞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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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九眼橋的橋洞整天臭氣熏天,骯髒無比,有時路過,就能看見一張破草蓆下蓋著一個人,露出兩隻枯瘦的腳,慘不忽睹。橋洞中如此,橋上也顯得“汙濁”。九眼橋上,是舊時成都的“人市”,是窮人家賣兒賣女的地方。那個時候到橋上閒逛,經常能夠看到成都的富人家來挑選書童、女傭、馬伕、老媽子等。一次,一個鄉下老頭子,一邊“嗚嗚”地哭,一邊牽著個小女孩在橋上走。女孩的脖子後,插著個售賣的牌子。最後 ,老頭把女孩賣給了一個公館的人,用賣得的錢買了個鍋盔遞在女孩手裡,又哭著下了橋。這樣的場面,在九眼橋上已是司空見慣,不足為奇了。

誰能想到,那個時候這個因柴塊生意而興旺的九眼橋碼頭,竟有如此悲涼的過去?

下一期{成都故事},我們接著說一說九眼橋附近,老成都眼裡著名的柴火生意一條街——水津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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