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压毁亭中女神石像,男子遇见,却做了一件令人不齿的事

大雪压毁亭中女神石像,男子遇见,却做了一件令人不齿的事

大雪翻滚了一夜,天地似裹了一层厚厚的白毯。

钟明赶了个大早,去湖边寻船。

湖心有座岛,岛上有座亭,亭中塑着一尊明艳的女神。这尊雕塑用的是汉白玉的底子,通体晶莹,如雪一般剔透。前年某个大雪天,钟明跟几个朋友来亭中赏雪,忽而一个转身,钟明竟撞见女神冲他眨了一下眼。钟明以为自己酌了几杯酒,眼花,没敢言说,又偷偷地瞟了几眼,果然又见女神冲他眨了一次眼。钟明心花怒放,以为女神对他暗抛媚眼,定是钟情于他。当日晚上,钟明在梦里与女神幽会了一把,如胶似漆,好不欢愉。

然而,终究不过是个梦。梦醒,躺在身旁的仍是黄脸糟糠之妻。

早几年,钟明跟老婆也是如胶似漆,恩爱有加。然而结了婚有了孩子以后,昔日的那种带电的感觉就越来越麻木了。不光如此,老婆的脾气也越来越臭,终日操持家务带孩子,性子磨得跟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爆。钟明哪里受得了,三天两头,两人就吵。一吵,老婆就带着孩子回娘家。

这几天,两人又在冷战。起因不过是天冷了,到底要不要囤大白菜。老婆认为天寒物价会涨,最好像隔壁李大妈那样,囤个百十来颗大白菜。钟明则不以为然,觉得大白菜堆在家里着实碍眼,且气味也不好闻。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拌了起来。拌了十来个回合,老婆就把厨房里堆的一叠碗给推倒了。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钟明脑门上的火腾的就蹿了起来。他抡起扫把,啪的一下,将客厅的电视砸了个窟窿。

老婆见状,气极无语,摔门就跑了。钟明没去追。他知道她回娘家了。只是这回没带孩子。孩子一大早送去幼儿园了。钟明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了一盒闷烟。最后,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钟明曾经是个诗人。但这些年,内心却再无波澜,日子也过得清汤寡水,一地鸡毛。生活究竟是怎么了!?

钟明让老娘把孩子接了过去。老婆不在家的这几天,他得让孩子有人带。钟明知道自己笨手笨脚,带不了孩子。何况,他也想清净几天。

钟明太想清净一段日子了。这些年,他觉得生活就像是一锅浆糊,越搅越糊。

去年冬天,没下雪。钟明曾独自一人去湖心亭看女神。女神孤独地伫立在亭子里,一脸幽怨。但那次,女神并没有对钟明眨眼。女神只是无声地凝视着远处的湖面。一年不见,女神的脸上已敷了一层稀薄的绿苔。钟明抬头发现亭子顶上有漏雨的痕迹,大约是雨水滴落所致。

钟明倍感心疼。他掏出随身带的一包纸巾,踮起脚为女神擦了好几遍,方勉强让她的脸恢复了几分莹莹如雪的风采。

遗憾的是,那天女神始终没对他眨一次眼。

也许,是因为没有下雪的缘故吧。钟明于是盼望着再下一场大雪。

南方的雪,并不是说盼就能盼到的。等这场雪,钟明足足等了一年零三个月。

这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势头着实强劲,大雪翻滚,足足“滚”了三天三夜。

一大早,钟明就迫不及待地来到湖边。还好有个招揽生意的船夫。这船夫已经跟钟明很熟了。前年载他和朋友去湖心亭的也是这个船夫。

船夫是一个中年男人,面如刀削,眼睛里似乎永远憋着一股来自底层的不屈,样子却极憨实。

“先生,这么大的雪天,您又要去湖心亭啊?”船夫哈着气,搓着双手笑道。

钟明嗯嗯的应了一声,也跟着打趣道,“这么大的雪天,你不是也待在湖边守着船嘛。”

两人相顾,哈哈大笑。

价钱还是老样子,来回一趟,150块,有点贵。不过,钟明心里只想着早点去见女神,也并没还价。天虽已大亮,但天上仍笼着铅灰色的云,沉沉的,仿佛还有一场大雪在酝酿。

水面也是灰色的。近看却又是黑的。钟明伸出手,指尖在湖面上划了一下,刺骨的冰凉瞬间袭来。岸上白雪皑皑。水上一派空茫。湖心亭不算太远,船夫不紧不慢划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这座岛也就一亩见方,岛上除了一座亭子,就是茂密的芦苇。还有十几棵年代久远的松树和樟树。一道石砌小径穿过芦苇丛,蜿蜒而上,直抵石亭。

船夫就把船泊在岸边,“我就在这儿等您回来吧。”说罢,就袖着双手蹲在船尾,默然瞅着湖面。

钟明点了点头。跳下船,轻车熟路地踩着被雪覆没的石径小道上了岛。厚厚的雪被踩得咯吱响。路边的芦苇有的被雪压倒,挡在道上,钟明不得不小心地探着步子,以防脚底踩空,滚下陡坡。

费了好一阵工夫,钟明总算看到了亭子。但他却傻眼了。

大雪不知何时已经将亭子给压垮了。眼前就只有一座高高隆起的雪的坟墓。钟明鼻子一酸,竟差点嚎啕大哭。他冲了过去,疯了似的将雪扒开,终于看到了一抹淡青色。女神仰面盯着他,眼睛似乎眨了一下,依旧那么幽怨。像是责怪钟明何以现在才来。白雪掩映的废墟里,女神的身子已经支离破碎,唯一完好无损的脸,在白雪中泛着冷冷的绝望的光。

钟明脱下衣服,将女神的头颅包裹起来。

上船时,船夫一脸讶异地盯着钟明怀中的包裹,“那是什么?”

钟明抹了抹满头的汗,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你摇你的船,问那么多干嘛。”

船夫愣了愣,没再说话,撑起桨,用力一摆,小船便晃悠悠地荡进了湖中。

一只水鸟似是受了惊吓,扑棱棱地钻出芦苇丛,踩着水面哗啦啦地蹿进了湖里。钟明呆呆地看着波澜跌宕的湖面,心口一片冰凉。

快到岸边时,湖面上忽然悠悠飘来一朵雪。

船夫停了木桨,待那朵雪靠近时,他随手用木桨捅了一下。这时,钟明的眼也茫然地移了过去。那朵雪倏然翻了个身,沉入了湖中。一个身穿黄色羽绒服的女人旋即平仰着露出了惨白的脸。

钟明吓得腾的站起身,怀中女神的头颅哐当一下砸了下来,刚好砸中他的双脚。钟明一声惨叫,斜着身子直直地倒进了湖里。

钟明嘶哑着嗓子喊了声老婆的名字,但冰冷的湖水却呼啸着灌进了他的嘴巴。沉入湖底的那一刹那,他看到老婆幽幽地转了个身,一张惨白失真的脸,贴着湖面,冷冷地俯视着他,嘴角似乎还有一抹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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