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筆談118:這位皇長子為了叔叔,連太子之位都放棄了

本號打算以連載的形式,從大宋的人和事入手,以史料為基礎,用通俗語言、清晰邏輯再現北宋100多年政權的跌宕起伏,姑且起名《宋史筆談:北宋王朝盛世夢》。此為第118篇。


983年十月,趙光義改變了兒子的排行用字,從“德”字改為“元”字。日後的宋真宗趙德昌變成了趙元休。

此時,趙匡胤的兩個兒子都死了,弟弟趙光美遷往房州了。這意味著,今後的皇位只會傳給趙光義的兒子了。

但這時的趙元休並不是主角。主角是他同父同母的大哥,趙元佐(由趙德崇改)。

主角光環

984年十二月,趙光義立德妃李氏(李處耘女兒,李繼隆妹妹)為皇后。兩人感情極好,但並無子嗣,就把下一代的感情都傾注在趙元佐身上。

我們先自問一下:如果你有這樣一個老爸,他奮力拼搏,創立了自己的基業,還把敵人一個個幹掉,他做的這一切最終都會傳到你的手裡。

而你又是長子,稟性聰明機警,擅長武藝騎射,相貌極像父親,很得父母寵愛。

按預定軌跡,你是不是眾望所歸的繼承人?你會不會對老爸保持敬意?

宋史筆談118:這位皇長子為了叔叔,連太子之位都放棄了

我想,大多數人的夢想生活不就是這樣的嗎?

別急,故事還沒講完。歷史的軌跡有時就是這樣不依常理。

在爾虞我詐的深宮大院,在陰謀遍佈的歷史長河,這個故事,就如昏暗潮溼的黑屋裡,射入一束金亮的陽光,映射出人性的光輝。

瘋子的境界

在趙光義清洗弟弟趙光美的過程中,無人敢有異議。有史可載,唯一敢於仗義相救的就是趙元佐。

照理講,趙元佐是直接的受益者。但在年輕的趙元佐心裡,人除了利益,還有感情。

他不是不理解父皇的做法,但他受不了兄弟相殘的局面。所以,他數次為叔叔求情,想極力挽救。

趙光義怎會聽從?他心裡裝著的是權力鬥爭和穩固統治,而這些講究的是狠心,是要與情感絕緣的。

趙元佐心裡很苦。他只能自我安慰,好吧,叔叔只是被罷職,今後還可以再尋機會相救,我就暫且先忍著。

但是對元兇趙普,不能輕易放過。

就在趙元佐兄弟改名的當日,趙普被罷相。這稍解了心頭之恨。

但壞消息隨之而來。不久,趙光美即抑鬱而終,死於房州。趙元佐頓時覺得天崩地裂。

他可能又連帶想起了燭影斧聲的傳言,想起了趙德昭、趙德芳兩位堂兄的死況。

父皇太過心狠了,平日裡說的什麼禮義廉恥都是騙人的,什麼忠孝節義都是謀求統治的工具。生在這樣的帝王家庭,就算擁有天下又如何?沒有了人倫感情,追求權力還有什麼意義?

宋史筆談118:這位皇長子為了叔叔,連太子之位都放棄了

就這樣,單單就趙光美這一件事,朝堂內山呼萬歲、歌功頌德的阿諛奉承,與王府內的獨自神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者共存於歷史長河,呈現出不同的人對權力和感情完全迥異的態度。

趙元佐將委屈一個勁的憋在心裡,他實在想不明白,不由得心情鬱悶,越想越陷入歧途,就此瘋了。他為了父皇殘害兄弟的事情,瘋了。

一個瘋子的思想境界,是很難被世人所看穿的。但我們可以理解的是,恰恰是因為他瘋了,就此證明他仍存有善良的人性。

他瘋到什麼程度?比如,長期不上朝、不請安;比如,下屬稍有過錯,他就拿刀去砍;比如,看見奴僕從庭院經過,他就對準外面彎弓射箭。

趙光義訓誡過他幾次,他依然故我。

趙光義很心疼,又請太醫悉心護理,極力想讓他恢復常態。

衝動的懲罰

就這樣過了一年多,到了985年九月,趙元佐的病情有所好轉。興許是趙元佐慢慢走出自己的心結了。

長子終於恢復正常了,趙光義很高興。這天是重陽節,趙光義將幾個兒子找來,在宮中飲酒作樂。因趙元佐的病剛好,就沒叫他過來。

宴會結束後,趙元佑(趙光義次子,與趙元佐同父異母)等人來到趙元佐府中。不知道他對趙元佐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總之,最後,趙元佐得出結論說,你們和父皇飲酒作樂,而我卻不能參加,看來是父皇拋棄我了。

趙元佑的拜訪,竟然刺激得趙元佐怒氣衝衝、忿氣難平,到了半夜,他把侍女、姬妾等關在房內,索性放了一把火。直到天亮,煙火仍未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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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煙霧滾滾、火光沖天的夜色中,映射出趙元佐自暴自棄、生無可戀的絕望。

趙光義卻不知從何種渠道得知,首先就將趙元佐列為了縱火嫌疑人。他令人將趙元佐帶到中書進行審問。

趙元佐毫不隱瞞,坦誠交代。

趙光義失望透頂,兒子太幼稚了,不是玩政治的料。他氣得說要與趙元佐斷絕父子關係。

趙元佐則無言相對。實際上,他早已心如死灰,對父皇失望之極。

趙光義下令,將趙元佐廢為庶人,送往均州(今湖北省丹江口市)安置。後得到宰相的再三請求,趙光義才同意讓他留在京城。

趙元佐就此被幽禁於南宮之中。時年20歲。

幸或不幸?

實際上,趙元佐走到這一步,怪誰呢?不能怪別人,也不能怪他自己,連趙光義都只能歸結於自己教導無方。看到這一切,趙光義不禁懷疑,難道這都是報應嗎?

這隻能說是幽深歷史的曲折和人生命運的無常。

但趙元佐又是幸運的。他雖然放棄了繼承人的位置,放棄了流著別人鮮血的寶座,但留住了性命,保全了情誼,從此遠離政治。

到後來親弟弟趙恆繼位,他被複封為楚王,並被允許不入朝參拜,在家好好養病。趙恆還打算去他家探望,趙元佐堅稱自己有病,並說,即使你來,我也不敢見。

所以說,趙元佐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呢?我們無法知曉。

宋史筆談118:這位皇長子為了叔叔,連太子之位都放棄了

從此以後,趙元佐終身沒有再見過這唯一的親弟弟。子孫滿堂的他,安然享受著弟弟不斷賜予的豐厚待遇,獨自安享榮華富貴三十年之久,直到去世。


多謝欣賞。讀完此篇,如仍感興趣,敬請關注本號,後續連載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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