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在北京有40套房的房姐现在怎么样了?

蔡馨仪,是我已知的,在北京拥有房产较多的人之一。很少有人知道这位90后女生的准确年龄,但她的父母于1992年结婚,即便她在父母结婚当年就出生,今年也不过28岁。

蔡馨仪的XTH信托拥有香港上市地产公司龙湖集团43.98%的股份,以今日企业超2000亿人民币的市值推断,蔡拥有的股票价值超过880亿。这些财富曾经属于她的母亲。

蔡的母亲吴亚军酷爱自己公司开发的楼盘,这位曾经的“全球白手起家女首富”以优惠价买下了较多自己公司开发的住宅、写字楼、商铺,而其中的一大部分,吴女士都送给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90后蔡馨仪,只能算是小姐姐,今天故事里的房姐是另一位。

2016年,我们在北京大望路附近租办公室,签合同时,房东为了显示自己可靠,笑着提到自己在附近几个楼盘合计有40套房子,她让我放心。还说房子的事情以后都直接和她的表弟联系就行,她说自己都50岁的人了,不想操心。

人活着,应该活在当下,不要为钱所困”,房姐说。


受全国“大众创业”浪潮影响,那两年写字楼租赁市场火爆,房姐应该很开心,我在她的朋友圈里参观着世界各国的风景名胜。

100平,租期两年,押金3万,月租金两万5。如果40套房子都是这个户型,假设出租率是70%,房姐每年可以收到租金840万。房姐应该比全国90%的废寝忘食的创业者挣的钱都要多。公司遇到水电之类的问题,开着宝马车的表弟就会登门指挥水电师傅来解决。其实他完全可以不来,我想,他的生活一定很无聊,且枯燥。

离租期到期还有五个月时,因为业务调整,我们不能在这里继续办公了,和表弟谈解约。表弟转着他的保时捷SUV的车钥匙,说,已交的五个月的租金只能退给你们四个月的,你们提前解约,我得拿出一个月找下家,另外,押金也不能退了。

我们据理力争,并说,你看你们有这么多房子,行行好吧,我们这么多员工挣的钱,有三分之一都给您交房租了。

“我们是有钱,但这房子也不是变出来的吧,20年前我们买它的时候,付钱了吧”,表弟说。

你看,北上广根本不相信眼泪。

今年突如其来的疫情,使小微企业陷入生存危机,影响了写字楼租赁市场,也让过去几年蓬勃兴起的联合办公行业面临考验。

“老租客留不住,新租客找不着”。联合办公往往租赁的场所面积较大,且装修花费不菲,如果没有租客来分摊这些成本,其现金流将受到巨大影响。

因为联合办公场地前期投入较大,很难短期盈利,亏损也是行业普遍存在的问题,这其中,较多联合办公企业过去一直都有风险投资者注资才能跑马圈地。

2018年6月,纳什空间宣布完成B+轮近5亿人民币融资,本轮投资由远洋资本领投、华融融德跟投。

2018年7月,WeWork宣布中国WeWork获得由挚信资本、淡马锡控股、软银集团(“软银”)、软银愿景基金(“愿景基金”)及弘毅投资领投的共计五亿美元B轮融资。

腾讯科技2018年11月报道,优客工场的估值已达到30亿美元,截至当时,优客工场共从投资者手中融资了大约6.5亿美元。

2019年5月,氪空间宣布完成新一轮融资,金额为10亿元,由IDG资本、歌斐资产、逸星资本联合领投。


好不容易圈住了马,现在马儿可能要跑了。《中国办公行业疫情应对及诉求分析报告》,针对众多联合办公品牌进行了调研,报告显示,疫情期间,联合办公客户减少,业务骤停。因为疫情爆发在春节期间,不少企业租期春节之前已满且刚退租,空置出来的空间或工位在短期内无法快速被市场消化。调查显示,42.86%的客户受疫情影响将调整租期或不再续租。

互联网外卖平台大战,虽然只有少量玩家胜出,却救活了很多电动车公司。共享单车大战,也帮很多自行车厂商清了库存。联合办公行业,过去几年也为很多装修公司续了命。

老马是一家装修公司的负责人,他是我的老乡,四年前的一次老乡聚会上,他告诉我公司的客户都是刚买了二手房的小业主,这块市场竞争很大,万科链家都组建装修公司了,他的公司估计要倒闭了。我问他,听说过联合办公吗?他说,听说过,那都是互联网企业,我们这种土老帽接触不到。

我说,你参加几场联合办公企业的大会吧,买票,要坐在前排,有晚宴的话,也参加,和那些做联合办公的老板多接触,他们从台上下来,你赶紧去换个微信,如果能线下见面,最好开着特斯拉,没有的话就租一辆。

有了特斯拉,你就是互联网人了”,我说。


老马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很快,他就接到了两三单联合办公场地装修的工程,赚了钱。他们这个行业很简单,只要有活干,其他小工到处都有,可以临时找,也不用给基本工资,按工程结款就行。

前天,老马让我去他的公司坐坐,我去了。老马说公司从1月1号到现在,一单活也没有接到,不管是住宅还是办公,都没有。老马公司就他一个人带一个助理,享用着七八十平的办公室,外面墙上挂了一些装修资质和过去做过的装修案例,会客室里放着几个高档沙发,墙上挂了一幅字画,上写:鬼斧神工。

这次,我没能给老马再想出好点子。我从老马的办公室出来,他送我下楼,在楼下碰到了他的另一位客人,竟然是房姐的表弟。表弟从他的大众新朗逸里出来,我们对视一笑。

三个男人站在飘着杨絮的马路边上,各说了一句话,

“哎,难啊”, “是啊,难”, “嗯,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