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真性情——读《边城》

对我来说,边城是一部读起来很困难的作品,这并不是因为情节有多么离奇,而是感觉其中蕴含着太多的感情。边城记述的是在一个很美的“边城”中生活着的真诚淳朴的人们的故事,但是,出乎意料的,这个故事又以悲剧为结尾。这矛盾的组合让人捉摸不透又拼命吸引着人们的注意力。

有时每一段话都能激发过去一份生活中朦胧的体会,但若想用语言去表达,则往往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像一个哭泣的小孩子蓦然走进了一间糖果屋,那单纯的与喜悦交杂着的痛苦,完完全全能让任何一个人在感动中唏嘘不已。

也有时,某一句话或某一个词触动后带来的引人自豪的体会,又赫然出现在接下来的文章中,这真是让人觉得又可恨又可笑,那种独立提出却发现晚人一步的叹恨,非但没有惹人生厌,反而吸引着人读下去,读下去。所以读后似乎什么都总结不出,但似乎又觉得胸中又多了那么一些朦朦胧胧的东西。


一个多情水手与一个多情妇人


大部分妇人与水手们在天明时便已分别,尽管恩情所结的妇人们传述着种种“后会有期”话语,但各自心里都明白这点露水恩情不过基于水手们的欲望且“再见”既是“永别”。

而在这些水手中,偏偏有那么一个没下船的牛保,从他与水手的叫嚷、他与作者的接触、他与妇人的对话中,可以发现他除了有着水手们通常的慷慨性格,也有着少有的人情味。在仅有慷慨、眼泪、埋怨等普通感情的辰河上,这点与众不同的柔情自然引起了作者的好感。

起船离开后,作者敲着核桃,同时想象并体味着牛保与妇人的约定,那一点点对人性的期盼,伴随作者到了杨家岨。

刚到杨家岨时,作者心中仍想着牛保,但一位年纪极轻妇人的到来又将作者的思绪带走了,这小妇人羞怯的眼神和束缚的生活引发了对命运的反思。

上天同时给予了小妇人不能爱好的环境和爱好的性格,就像矛盾的命运本身:它带给我们痛苦、悲哀、但它同时也是美丽而神圣的。

命运是自私的,他只作用并服从于涉及到的人、物,外人无从对其产生影响。同时,命运即未来,它只是一个大略的方向,做出的决定、付诸的行动则是通往此生终点的一条条岔路。





我想,边城是一部特殊的作品,它很复杂,但我想主要是矛盾的。就像美丽的边城中悲情的故事,“多情水手和多情妇人”中对命运的描述一样。我无法用外部去触碰,但我不经意间却用过去的经历得到了一丝体味。尽管这体味看似柔弱,但它渗透进了读者的内心。似乎作者拿捏住了那一点点人情,它矛盾、缠绵、柔弱又有力,就像一个很久远的,躲在城市人心房角落里的边城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