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办案发现,妹妹的“香囊”成为我拷她的铁证,我只能辞职

倾诉人:罗明磊

认识罗队长已经很多年了,他们兄妹的故事一直都是励志的典型,自己能够走出大山,步入完全不同的世界,与他们兄妹当年的“榜样”作用是分不开的。相信那时候同龄孩子受到他们的影响也是非同一般。

“罗队长辞职了”这是那年中秋节回娘家听到最为震撼的消息!

当我再次见到罗明磊大哥的时候,双眸深陷,目光呆滞,头发花白,整个人瘦骨如柴,我走进了他们的老院子,和他拉起了家常。

才知道当年,罗明磊痛失爱子,妻子离异,然而导致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他唯一的妹妹罗明娟,辞职实属无奈之举!

为叙述方便,征得当事人同意,我采用第一人称叙述。

九岁那年,刚满三十五岁健壮如牛的父亲,只一顿饭的功夫,毫无征兆的去世了,母亲哭的死去活来,当时妹妹只有五岁,被父母视为掌中宝,娇惯的不行,她爬在父亲的尸体上,又哭又闹,要父亲给她当马骑。

懵懂中,父亲的丧事办的很仓促,妈妈长时间都从这种灾难的阴影里走不出来,整日以泪洗面。

我似乎一夜之间,跨过了童年,直接步入少年,毫无选择的担起了家庭重担,在父亲积攒的一点积蓄支撑下,我勉强读完了初中,以全县第一的成绩顺利考入重点高中,做梦都能笑醒来。

可母亲就开始犯愁了,一方面是“天文数字”的学费,一方面则是农活没人干,但是倔强的我坚决不肯退学,跟母亲还有自己“死磕”到底,觉得一切总会有办法的!

终于在我读高二那年,妹妹实在看不下去母亲的艰难,主动放弃学业,农忙时帮母亲干活,寒冬腊月闲下来,她就在小县城打零工,做保姆,甚至去工地搬砖,以此维持家用,补贴的生活,而她自己则永远都是冷水加干馍。

高三最后一学期,我被选准读了军校,而且是带工资读书的那种,家里的生活很快得到了改善,妹妹决定跟随务工大军出去闯荡一番。信息不畅,等我接到她发来的信时,她已经在沿海地区工厂里的流水线上奋战了。

从此我们的生活开始分道扬镳,各自为阵,都在为生活“战斗”,训练很苦的时候,我仍旧坚持学习,提升自己各方面的能力,也经常写信给妹妹,坚持让她回学校再学习,而妹妹总是“打马虎”眼。

服役期满后,部队原本打算让我留队工作,但是考虑到母亲和妹妹,我还是转业到了地方公安部门。

由于突出的业务能力,加上吃苦耐劳的扮蛮精神,我在刑侦部门很快就立足,得到领导器重,整个人都感觉如鱼得水。三年多的时间,就晋升为中队长,也正是这一年,我抱得美人归,老婆是一小学教师。

妹妹也结束了她的务工生涯,突然选择回了家。我多次给妹妹做思想工作,让她重回学校学习,读大学,拓宽自己的生活视野。

但是她死活都不同,说的次数多了,她到开始怀疑,我总是让她读书是别有用心,有几次,她还跟我赌气,说“我就不去读书,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这个中队长丢脸了不成,我当年那么想读书的时候,你给过我选择的机会吗?”

我被妹妹问的哑口无言,一瞬间觉得妹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对我言听计从的小女孩了。

队友们都很热心帮着给梅梅姐介绍对象,可惜都入不了妹妹的法眼。

其实有那么几次,有几个男孩子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知根知底的那种,和妹妹见过面后,都非常的喜欢妹妹,但是作为兄长,这种事情只能引导,决不能包办,只能听妹妹的。

大家的热情劲都慢慢过去了,妹妹还是油盐不进,似乎没有碰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或许是心存愧疚,对这个妹妹总是多几分包容和忍让。

有一天下班,老婆外出培训,我直接回了下乡家,看着妹妹打扮的花枝招展,喜上眉梢,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我的心情也大好,果不其然,刚进院,母亲就朝着我努努嘴,示意家里来了客人。

我三步并两步进了正房,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生的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眼神里全是猥琐,穿着很不合身的西服。

我当场就愣住了,站在原地,把小伙子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被侧身进来的妹妹打趣道“哥,你这是干嘛,审查犯人吗?”妹妹有些发嗲的语调,顿时让我很不舒服,只是不好发作罢了。

“那有啊,这么帅气的小伙子是谁啊”我也挑逗着妹妹,却看到妹妹通红的脸,我已经知道了大概。

“哥,你真讨厌”妹妹低声骂道。

一股莫名的怒火在胸膛里燃烧起来,母亲估摸到了我的暴脾气,眼睛里容不得一丁点沙子,紧赶慢赶追了进来。

“明磊啊,你回来的正好,你三叔说有份电报,要你给回一下,你赶紧过去看看吧”母亲的用意很明显。

我也就顺坡而下,夺门而出,直接去三叔家。其实他们根本没有什么电报要发。

等我返回的时候,那小伙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看到妹妹丢了魂似的站在大路口子上,我嘲讽道“心上人走了, 怎么不追过去啊”,心里已满是怒意。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妹妹哪里能听的出来“潜台词”。她不情愿的跟在我后头,一前一后进了家门,关上门,我们开始一场“论战”。

“娟儿,这就是你喜欢的类型?”我试探性的问道。

“嗯嗯”,鸡啄食般点着脑袋。

“他是干什么的,有工作吗?”我继续问

“有工作呢,在汽车站旁边有个小店,生意可火爆呢?一天都能赚你大半年的工资”看着牛气哄哄的妹妹,我哭笑不得。

“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家里有什么人?”我还是不放心的问

“哥,你这是查户口吗?人家还不一定能看上我呢,被你们这样挤鼻弄眼的一掺和”妹妹急的直跺脚。

“好好”我不问了,母亲的饭菜已经上桌了

母子三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自然少不了许多闲谈,母亲总是提起从前的事情,能够感觉到越是上了年纪,越是对父亲的怀念,还总是念叨抱孙子的事情。

妹妹突然一声尖叫,一直肥硕的老鼠嚣张地穿地而过,招摇至极。

“不至于吧,娟儿,一只老鼠都能把你吓成这样,很快就是金屋藏娇的小家碧玉了”,我咯咯地笑着,下次我把单位用不完的老鼠药带点回来,统统搞定它们,再也吓不着我妹妹咯。

“妈,你看看我哥,就知道欺负我”妹妹一边撒娇一边告状。

母亲突然一阵叹息,语重心长的对着我俩说“你们都长大了,个人的事情都要各自上点心,别图一时快活,一辈子都后悔啊”。

妹妹的脸立马就沉下来了,“你这又是嫌弃人家齐常辉吧,奇了怪了,怎么你们都不喜欢人家啊,人家怎么招你惹你了”妹妹越说越急,眼泪都快出来了。

“差不多就行了啊,蹬鼻子上眼了,妈说错什么了吗?”我质问道。

妹妹腾地跳下炕头,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我走时,她都没有出来。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住在乡下的家里,而是直接赶回县城,这个齐常辉的小伙子,总是给人一种不稳重、不踏实的感觉。

我直奔汽车站,找遍了大小商店,就是没有查到这个叫齐常辉的“老板”,心里七上八下的,越发忐忑不安。

就剩下时长西头几家倒卖牲口的主顾没去了,看着那小伙子也不是干这些个活的主。

漫步在县城的街头,灯光灰暗,夜色温柔,让人不由得想起从前过往,妹妹一路走来,放电影般在我的脑海里呈现。

不知觉就到了家,妻子结束培训提前回家了,她端坐在沙发上,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依偎在她身旁,低声询问怎么回事,她一下子情绪高涨,买起了关子,故弄玄虚,“有大事发生,你要稳住了啊”妻子神秘兮兮的。

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她终于公布了这个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惊天喜讯”。

“你要当爸爸了,而且还是双胞胎呢”妻子故作平静的说着。

我猛地把妻子悬空抱起,在地上连转几个圈,高兴的合不拢嘴。

人逢喜事精神爽,干活时总是哼着小曲,干劲十足。公安那边最近各类民事纠纷的事情接二连三,有点应接不暇,就看刑侦这边能否支援一下,我二话没说就直接迎战了。

接连几起“盗牛”事件进入了我的视线,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孩子都清楚的知道,一头耕牛对一个家意味着什么,要是牛被偷了,那就等于要了这家人的命。

查看了几处现场,基本上都是靠近马上边上的户遭殃,而且有一户人家更玄,就是人和牛只隔着一堵墙,牛被牵走了,他竟然丝毫不知,不排除白天的过度劳累,但是其中诡异更是极大刺激我的好奇心。

在一处现场捡到了一个“香囊”,原本就是女孩子家贴身带着的玩意,怎么会落在牛棚里?询问了几家主人,都不大知情。

时间一晃就是多半年,挺大大肚子的妻子别提有多神气了,母亲看着儿媳妇回来,更是忙前忙后,妹妹到也知趣儿,各种讨嫂子欢心的招儿都使出来了。

临行前,母亲再三叮嘱我要照顾好妻子和肚子里的孙子,妹妹更是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绣工极好的香囊,自称是朋友从很远的地方带来了,具有安神养心的作用,适合孕妇用。

就撇了一眼,觉得极其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这个香囊。

回到单位,接到上级密派外省执勤的任务,只能把妻子托付给母亲和妹妹,只身前往。

由于任务在身,我没能如期赶上儿子出生的神圣时刻,一直都觉得有所亏欠。

好在他们都健康的成长,母亲细心照料,两个孩子八个多月就能够自行走路,在当地被冠以“神童”,母亲别提有多高兴了,感觉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在此期间,虽然我们都不怎么待见那位齐常辉“老板”,但妹妹却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跟着人家走,几乎摆出一副非他不嫁的模样,彼此僵持了又半年之久。

妹妹突然不告而别,整整三个多月的时间,人间蒸发了一般。母亲急的心脏病都犯了几次,我也开始反省着做兄长,是不是过于武断,才导致如此局面。

妹妹回来时,肚子已经明显隆起,但是那位齐常辉“老板”却没有露面,看着当时情绪异常低落的妹妹,我也没有过多质问。

“回来就好,什么都别多想,有我和妈呢”妹妹呆呆的,没有了任何灵气。

“直到孩子出生前的几天,齐常辉终于露面了”,还是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给人的直觉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孩子。

妹妹看到他的时候,那种反常的举动,让我触动太深,从妹妹惊恐万分的眼神里,再也看不到欢喜和爱情。

我挑了个时机,把齐常辉约到茶馆,说是喝茶,上来就拎起他的衣领,让他没有任何回击的余地。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一副谄媚的表情,看着令人作呕。

“你把明娟怎么了,她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我一口气爆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没怎么啊,你也看到了,肚子大了”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顿时像泄气了皮球,瘫坐在茶桌旁,“你打算怎么办”我逼问到。

“娶她,好好过日子”齐常辉回答的异常轻松。

“你也配!”我从鼻子里挤出三个字,愤愤拂袖而去。

回到队里,接到一起人命刑事案件,案发地点恰好在汽车站西头的牲口交易区。我带队迅速赶到现场,全面封锁,被害人已经停止呼吸,作案手段残忍至极,可谓“碎尸万段”。

心想该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下次毒手。

突然倒在血泊里的被害人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熟悉的“香囊”,这让我立马想起一年多前那个遗落在牛棚里的“香囊”,转而有联想到了妹妹送妻子的那个,有种毛骨悚然、脊背发凉,感觉危险就在身边。

迅速离场,赶回家里,没灭刚好来县城做产检,由妻子陪着,我稍微放心了一些,原本想问问妹妹关于齐常辉的事情,但是看着她拖着笨重的身体,情绪稍微好点,就没有张开口。

帮着他们收拾回乡下的东西,顺手把从单位拿回来的两包老鼠药让妹妹带回去交给母亲。再三叮嘱要收拾好,放在孩子拿不到的地方。

吃饭的档口,妹妹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急匆匆的出门去了,还背着包,她不要我们陪着,自然不敢强来。

饭后我直接返回了单位,妹妹是怎么回去的,我至今都不知道。因为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经过现场勘验、指纹技术比对,香囊成份化验,里面含有大量镇定药剂的成份,能够让人在短时间内陷入昏睡,初步确定了一名齐常军的犯罪嫌疑人,迅速实施抓捕。

现场赶过去却扑了个空,于是开始了地毯式搜索,不遗漏任何一个疑点。持续了一个星期蹲点式排查守候,却一无所获。

撤点的那天,在人群中,我看到了妹妹个熟悉的包,却背在齐常辉的身上,而且神情得意,充满了挑衅的味道,我气愤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妹妹,更痛恨自己的情面太重。

突然听到队里有人气喘吁吁的说“罗队,刚刚接到报警,是嫂子从乡下打过来的,出人命了……”

我眼前一黑,钻进车子,一溜烟飙到了110码,不一会儿就到家了,大门口被乡亲们团团围住,费了好大劲才“突围”进去。

眼前的一幕,我大脑一片空白,家里的三个女人,看着两个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满地打滚的孩子,旁边还有没吃完的老鼠药,只是被人调换了包装,套上了孩子最喜欢的那款水蜜桃的盒子。

我噗通跪倒在地,狂吼一声“我的天啊,心肺俱碎……”

救护车赶来时,一个孩子已经断气,另一个情况危急,上了救护车,据说半道上就断气了……

我的生命进入了至暗时刻,我不停地问“是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后来,妻子不堪忍受痛苦,提出了离婚了,母亲没过多久也去世了,我实在不忍亲自将自己仅剩的亲人送进去,就干脆辞职,活在乡野之间,是逃避也是解脱。

看着妹妹被拷走的那天,我还是心烂如泥,人的这一生,一步错步步错,图一时欢快,却要以一辈子为代价,甚至还会殃及池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