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困惑(续二)

当时的中师生

“文革”革断了中华大地的教育科技普及之路,这应该是不争的事实。

“改革”改来了中华大地的教育科技时尚春风,这也该是不争的事实。

时值七七,恢复高考,选拔人才,如惊雷霹雳,唤醒了人们经历了十年文革对“粮簿”、“布证”、“国家粮”的急需感和”冲出农门”的骄傲感。

佐证一

报载张铁生同志交白卷,还被某大学录取为大学生。原因是他不会做题目,不会写作文。在将要交卷之时,以写信的方式,说自己长期干革命工作在第一线,没有时间学习。试是考不赢了,姑且能否看在“革命”的份上,给一次机会。这在当时在如今,都是一份“白卷”,然而却录取了。

佐证二

隔壁村革命老支书生五子,似牛高,如马大,呼啦啦一齐上阵考大学,结果没一个被考取。邻居一遗霜,就一子,嗜书,近于愚,不革命,少生产,一考却中了。

如此这般的话,岂不是无需革命传统,只需胸中有墨,就可登临“有粮簿”之列?当然如张铁生有“革命生涯者”更好。

于是乎,村中学风甚盛。面皮白净者,弱不禁风者,能走方步者,三者得其一,皆列为备考对象。

时届启蒙的我,面皮白而净,颇有奸臣风范;身弱不禁风,实属营养不良。三者己得其二,幸甚至哉,也列备考之列!

然则几经风雨,村中无一人高中。细究其因:一是当时的学校实在太少,能中者实乃文曲星下凡;二是虽说无需革命传统,但能读的大多都是“保送”类;三是选科不对。究竟选什么“志願”才能“多快好省”地拿到“粮簿”。乃我族人心之大病。

终于轮到我了!

时值八五,初三,现之九年级。何去何从?拼高中考大学,还是考中专成为红心早?(注:红心早是当时春季早成熟的水稻种类之一。因其成熟早,一可接济三黄四月,二可空出地为夏季育秧苗之用。但产量低,乃早熟质低之代名词。)在已得抑郁症的族人的指挥下,欣欣然报考了中等师范学校,成为有”粮簿”一族。

去了中等师范学校,方才知道如我者十之八九。即:那年月考入中等师范(或中专)学校的,都是当时初中学习的佼佼者。为什么大多都不去读髙中拼大学?为的是早出人才“跳出农门。”

当然,当时的那一代人,现已年届五十左右。有的在当时经济差距的冲击下,直接就“跳槽”经商成了富豪;有的坚守岗位大多成了部门中坚。如我者还在从事乡村小学教育的少之又少。

如何评价当时的中师生呢?感慨有三:

1.国情的需要,急需培养一批算是受过专业培训的教师去充实当时的民办代课大军,你考取了你是幸运的。最起码普通话标准一点,当时算时文化人。

2.父母的需求,急需一本“粮簿”去光耀门楣,你考取了你是灵光的。最起码是吃“国家粮”的,当时帅哥靓妹看你得心里“打九九”。

3.学业优秀算是聪明的你,其实是踏出了一生都“鸡肋”的人生第一步。

庆幸也好,后悔也罢,平安是福且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