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7 小说:周天子来郑避难,文公捷疑心加重,传其梦中好杀人

一日,捷正在宫中把玩臣下进献的玉器,忽有人急促来报,说周襄王逃难到了郑国氾地,并向各地诸侯发出告难通知。捷闻言,先是哈哈大笑,对臣下说:“周天子也有今日啊,当年他偏爱虢君、慢待先父不说,后包庇袒护卫国,更有甚者,其弃大义于不顾,引外族的狄国进攻同宗,夺我栎城,杀我子民,如今引豺狼入室,亡命国外是罪有应得”。

“避母弟之难?都到这地步了,还冠冕堂皇地打着政治避难的旗号。他不是很有能力吗,那就等着狄国、虢国、卫国的国君去勤王啊!”捷先是抱怨,接着便极尽讽刺之语。大臣们个个面面相觑,都不敢劝说发兵勤王。最终,还是公子瑕站了出来,朗声说道:“现天子蒙尘,避难于我们郑国,君父如不有所表示,恐会为他国不齿,况天子也会有所怨恨。今天子能委屈且愿捐弃先君庄公射伤桓王、君父支持惠王废嫡立庶等前嫌,求助于我郑国,依儿臣之见,君父应该出兵勤王。一来可以向各国展现我郑国对王室的忠心;二则还可显示君父的——”

“你知道什么,寡人自有主张。”捷打断公子瑕的话。显然,捷对公子瑕的自傲有所厌恶。这公子瑕为捷之妾苏女所生二公子,是公子兰的异母兄,因其兄公子俞弥早年去世,捷对其格外宠爱。但由于平日娇惯,公子瑕自恃高傲,总爱在人面前显摆卖弄。尽管捷觉得公子瑕有些张狂,但还是认为他的话有些道理。不过,如他所料,卫国没有出兵,当然,捷也不打算出兵。与卫国贫穷,卫侯寒酸不同,捷天性高傲、吝啬至极。最终,决定只派少许工匠以造庐立舍,简单提供些襄王及其随从生活所需之物。

捷面见襄王,已是告难通知发出三月之后。襄王对于捷的迟到不但没有怪罪,反而面有愧色,十分感激。只是襄王在意的并非日用之物,“孤出居于此已数月,不知何时能返回京都”,襄王满心无奈和担忧地诉苦。“您知道郑国力薄,不能护送天子归都,不过晋国、秦国是当今的强国,定能护送天子归都。”捷三下五除二,顺利地把责任推给晋、秦两国。襄王只好专门遣使臣前往晋国和秦国求救。

回到宫城,捷并未因没有出兵勤王而感到不妥,相反,他加重的戒心和疑虑让其终日惶惶不安。时常,他会整夜梦见死去的公子们,梦见因争权夺位而内讧被杀的叔父们。他想到父亲厉公的遭遇,想到梦中父亲似乎带有暗示性的问话,不由得如惊弓之鸟。尤其当他想到谋反篡权的世子华,就会心惊胆战,甚至深夜醒来会寝衣尽湿。最近,总有宫女私下议论说,国君夜里做梦常喊救命,叫嚣着杀人,声称要把所有公子都杀掉。开始,还只是宫女间私下里议论,到后来,竟真有一宫女、一个侍者被捷梦中所杀。

大臣们发现捷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性格变得反复无常,难以捉摸。捷也隐约感到自己患上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症,对所有自认为危险的人。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夜里做噩梦、说梦话,甚至梦游杀人。为此,他曾规定,夜里任何人一律不准靠近自己寝室。据宫人说,在某些特殊时期,他还要赶走夜里所有侍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