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Dior 證明了,發出聲音的女性,本身就是無法被忽視的力量

自 2016 年入主 Dior 以來,Maria Grazia Chiuri

這位 Dior 歷史上第一且唯一一位女性創意總監便致力於講述當代女性的故事。不僅僅是通過幾場聲勢浩大的口號運動 —— 從 2017 年春夏成衣系列的的「We Should Be All Feminists」,到 2018 年春夏的廣告大片中 「Why Have There Been No Great Women Artists?」,再到 2019 年秋冬的「Sisterhood Global/Sisterhood is Powerful」;更是時刻將設計語境政治化 ——Chiuri警覺地認為,當下社會像是另一類型的戰爭時期 —— 父權和資本主義結為聯盟。所以女性必須為自己而戰,去反抗那個壓迫、剝削我們的父權社會。

2020 年秋冬這一季通過「When Women Strike, The World Stops」的口號,將女性主義提上了更高一層。此口號或許來源於 2018 年的國際婦女節的在西班牙舉行的女性主義罷工的口號「If We Stop, The World Stops」。那女性為何要罷工?因為那些性別平等的諾言沒有被全部兌現,女性依然遭受著區別對待。但在 Chiuri 的演繹下,這句話又有了新的意涵:發出聲音的女性將讓世界刮目相看。

想起幾日前疫情之下的一篇新聞《剪去秀髮,她們整裝出徵》,利用女醫護人員在身體上做出的犧牲,來成全某種集體主義精神的價值觀,遭到嚴厲抨擊。拒絕身份營銷,需要的從來只是平等和認真的對待。

Dior 2020 秋冬成衣秀場外觀

秀場入口的標語「I Say I」的翻譯自意大利女性主義評論家和活動積極分子 Carla Lonzi 的宣言「Io Dico Io」,該裝置由女權主義概念藝術家 Claire Fontaine(Fulvia Carnevale 和 James Thornhill)打造,天花板上懸掛著大型黃、粉、綠各色霓虹標語牌,如「Consent」(准許)「Patriarchy = Climate Emergency」(父權即為氣候危機)等。

Dior 2020 秋冬成衣秀場

Chiuri 似乎認識全世界各個時代的具有反抗精神的女性群體,並想把這些姑娘們介紹給她的觀眾和消費者,將他們聚集在一起形成一股無法忽視的力量 —— 通過造型、妝發、設計、配飾等。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Bar Jacket 依舊是 Dior 品牌傳承的關鍵,這次也毫不例外地作為開場 Look 亮相,只不過 Chiuri 手中的 Bar Jacket 與她之前幾位設計師的作品比起來,線條更為舒緩;穿著 Bar Jacket 的女人不再是的蜂腰猿背的優雅派,反而穿起了套裝,打上了領帶。本季新品中,黑色不再給人性感、誘惑的印象,反而充滿剋制與堅定。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Chiuri 彷彿在設計中有意在視覺上避免呈現女性柔軟、柔弱的形象,在剪裁中側重寬鬆的直線和男性化線條(Masculine Line)無疑是塑造新的女性形象的重要手段。在上一季復興了穿格紋連衣裙配馬丁靴、戴漁夫帽的 Teddy Girls 形象後,Chiuri 今年也在走年輕化的「學院風」路線;學院概念由於某種程度上與對制服的改革分不開,也由於制服的統一性和模糊性別的特質,而成為了女裝設計中強調「男性化線條」的優選。這一季 Chiuri 帶來了進化版的 Teddy Girls,

她們不僅用所謂的 Masculine Line 武裝自己,還要隨心所欲地打破 Masculine Line 中的既定範式,例如將與西裝配套的格紋半身長裙大刀闊斧地剪開並加上一層薄紗。Chiuri 顯然很喜歡用強調功能性與舒適度的日常單品搭配相對略顯出格的設計細節;秀場上穿著雙排扣西裝外套、白襯衫和格紋短裙的女孩胸前挎著尼龍寬包帶,充滿學生氣的形象立時生動了起來,但當你看到她的及膝漁網襪,你便斷然不會再覺得這是一個不諳世事的「乖孩子」了。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Chiuri 幾乎從來沒放棄過漁網襪,還有什麼比在女裝成衣中使用打上(女性)情色標籤的配飾更能體現設計師的女性解放宣言呢?不像 Jean Paul Gaultier 一般戲謔地玩轉私密的情色元素,在 Chiuri 的設計中,漁網襪自然地與鮮少露膚的西裝套裝並列,性感與否不重要,它不過是一件普遍而平常的配飾單品罷了。相對的,拒絕標籤化與特殊化(無論正向或是反向的),而將女性的訴求與形象正常化,這恰恰是女性主義對社會的最根本要求,卻也面臨著社會對女性主義訴求的最大誤解。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除了將漁網襪成功由 Fetish 單品轉變為重要的 Girl Power 符號,在這一季中,Chiuri 更是將網紗這一具有「女性特質」的面料等提供了更為豐富的表達方式。具有透視感的網紗襯衫增添了幾分女人味;網紗材質的衣領和領帶則在性感和柔軟中填補了力量感和獨立性。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如果說模糊性別界限的「學院風」女裝設計是向男裝線條靠近的視覺遊戲,那麼,從格紋斗篷、長流蘇、大面積刺繡、拼接牛仔、改良頭巾和髮帶中體現的嬉皮士(Hippies)風格則暗喻了鮮花在嬉皮士的吶喊和革命中扮演的重要角色:1967 年 10 月 21 日,華盛頓五角大樓下,一名年輕、長髮、穿高領毛衣的男子將康乃馨插入憲兵的步槍槍管中,這一名為《Flower Power》的攝影作品自此流傳。鮮花圖案在嬉皮士的造型中也十分常見,其中一套下襬佈滿流蘇的短大衣及內搭紗裙繡滿了各類鮮花植株,則完美體現了嬉皮士的自然純粹之美的反叛精神。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Dior 2020 秋冬成衣系列

這一季的秀場地面鋪滿了報紙,挪威音樂人 Jenny Hval 敘述自然與自我力量的單曲《Lions》貫穿始終;女孩子們打扮得或孩子氣,或自由隨性,她們走在鋪滿報紙的地面上,彷彿走在正在發生的歷史中。

圖片來自品牌

編排:Lu W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