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爸爸媽媽,下輩子還做您們女兒

2020年2月24日2時零5分,媽媽永遠離開了我們。時隔兩年,同月同日,父母在同一天離開,是爸爸來接媽媽了嗎?還是您們約好兩年後相見?這樣想,我的心就不會那麼痛。受疫情影響,沒有靈堂,我們還來不及接受您的故去,您的音容像貌就再也見不到了,嗚呼!哀哉!看著您被病痛折磨得瘦小的身軀被白布包裡著停放在太平間裡等待火化時,我的心好痛好痛。嗚呼!痛哉!

爸爸和媽媽相識於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爸爸是西進解放貴州時從江西來到貴陽,媽媽一家為躲避戰亂從湖南舉家遷到貴陽。年輕時的父母,父親有著軍人風姿,英俊瀟灑,母親美麗善良。解放後,爸爸轉業到了地方,一次學校的團工作彙報時,遇到了媽媽,以後,就有了家,有了我們姐弟四人。

小時候,印象裡的父母都是積極樂觀,熱心善良,樂於助人。即使在生活物資奇缺的七十年代,爸爸也會常常帶我去水庫旁的小河捕魚蝦改善家裡生活,帶回的魚蝦,媽媽就在家油煎起來,我在門外跳著橡皮筋,手裡一邊啃著媽媽煎好的魚。小時候的家是平房,背靠山,父親請人在家的後面鑿了很大的院子,院子裡有魚缸,山上種滿了蔬菜、花和藥,父親自學了中醫,遇到家人和周邊的鄰居朋友小病小痛的時候,父親都會熱心地給人醫治。小時候的家在農村,人們生活都不富裕,常常有客人留在家吃飯,而媽媽,總是辛苦的一頓頓的做,總是把家裡有的都拿出來招呼客人,所以,家裡一直是熱鬧的。小時候的家,一家人在冬天圍在火爐旁,晚飯後就聽爸爸講故事,講笑話,猜謎語,家的門後,有一塊黑板,爸爸就教我學寫字。小時候,家在學校裡面,對面是駐紮的某部隊,早晨,我們是聽軍號起床,爸爸也時常帶我們去對面的部隊看電影,而我,也常常在電影看完回家的路上,被爸爸扛在肩上睡著了。小時候的家,溫暖,有爸爸媽媽,小時候的家,讓我留戀。

小學畢業時,文革後落實政策,爸爸調回了政府機關,爸媽給我轉到了好的中學讀書,兒時的老家也城市改造,再也找不到兒時的家了。慢慢地,我畢業了,爸爸又為我的工作而奔波。再後來,我出嫁了,有了孩子,工作忙,父母又幫我照看孩子。我忽略了,慢慢地,您們,已經老了。

再後來,爸爸媽媽開始頻繁進醫院了,爸爸眼睛不太看得見了,每次想陪您出去外面走走,您都說看不見不想去了,但偶爾出去您還是開心的,因為我看到了您閉著眼睛在唱歌,而媽媽在一旁望著您。有一次,陪二老出去,以為曾經健步如飛軍人出身的父親,已經爬不了那小小的山坡,扶著二老坐在開滿鮮花的地方坐下,二老,望著遠方,我望著二老滿頭的白髮,彎曲的背影,在花叢中。

爸爸媽媽,養育之恩,女兒終生銘記!多想陪您們再看看這個世界,陪您們去看看沒有看過的風景啊。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而我,再也沒有爸爸媽媽家可以去了。安息吧,親愛的爸爸媽媽,祈禱天堂沒有病痛!祈禱來生,再做您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