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孤独的马群:守岛百年,只为逝者守坟

在茫茫的大西洋中,有一个形如月牙的小海岛远在大陆百公里外,独自漂落在日夜交替的孤独中。该岛东西长40公里,最宽不超过2公里。没有茂盛的树木,只有低矮的灌木和杂草。没有起伏的高山,只有细沙和浅滩。没有潺潺的流水,只有风暴过后一泻而尽的洪流。

塞布尔岛

岛上的唯一常驻居民是野马,关于野马的来源众说纷纭,有说来自沉船后的幸运儿,另一种说法是被19世纪阿卡迪人(Acadians)遗弃,之后这些马在这个80公里的荒野之地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徘徊了200多年。百年来,由少量繁衍至几十只,到现在的560多只。如果有幸登陆该岛,看到该岛象征的是这些孤独而自信的野马,闲散游走,红棕色鬓毛在风中飘逸。

野马

不过,这些马最早登陆该岛时当然不是野马。在长达百年的“野化”时间里,它们见证了这个岛的流沙变迁,目睹了过往该岛几百艘沉船悲剧。自然而然的,2000年前,平均数几乎每年一起经过该岛而引起的船沉人亡事件,野马成为该岛的常年守墓人。

移动的孤岛

塞布岛奇特,不在于长月牙形状,也不在于其生态环境。岛上长年存在的海鸟和野马,说明虽然该岛无湖无树,但覆盖的草丛足以保障这些动物的食物供给,岛上极少的低洼之地,单靠老天降雨蓄水也可以保障这些动物的饮水供给。

其特殊地方在于每年该岛移动,塞布尔岛全岛为冲积而成的流沙,受风蚀浪冲的强大作用,近200年来,小岛每年向东移动100米,总共移动了20公里。

这些只是塞布尔岛奇特之处,而隐藏于该岛表面细沙下的磁铁属性,才是让那些过往船只觉得恐怖的原因。至少在2000年前,这已经造成了350多艘船葬身大海。

大西洋公墓

一张年代久远的图详细记录了在该岛沉船类型,名称,年份(1802~1946),而其最早沉船事件的发生时间可追溯到1583年。英国人最早调查此事。1800年,英国政府还认为塞布尔岛有人类居住,把当时经过塞布尔岛失踪的“弗莱恩西斯”号失踪事件误解为船员遇难后登上塞布尔岛,但被当地居民杀死。后来搞清楚了真相,原来船员与船一同被无情的海沙所吞。

沉船记载

几个月后,英国的两艘船又接连死于塞布尔周围流沙,其中一艘还是在另一艘船出事之后赶来营救的,不料也遭此厄运。英国于是在岛上设立灯塔,设立救生站,派人驯养岛上的马,由救生员每天骑马在岛上巡逻,密切注视过往船只的动向。

虽然救生站发挥了巨大作用,不过没有杜绝沉船事故的发生,塞布尔岛沉船事故仍然层出不穷。1898年,法国一艘轮船行驶到该海域,发现仪器表失灵,无法查出故障,之后船如着魔似的往塞布尔岛方向漂流,最后该船在塞布尔岛搁浅,所幸船员弃船逃生。

这类事件不断增多,在岛上不断发现的钱币、骨骸、船骸印证了塞布尔岛“大西洋公墓”这一说法。至今,葬送在岛上及周边海域的人数多达5000多人。

人迹罕至的国家公园

自塞布尔岛归入加拿大版图后,为航行安全,岛上设立了现代化的灯塔、气象站、救生站、电台。夜晚,远在30公里外的船只便可见灯塔警示,电台亦不断发送危险警告。虽然2000后,塞布尔沉船事故已经非常稀罕,但其“大西洋公墓”警示意义还在。

2013年,加拿大正式把该岛列为最新国家公园。但直到2015年,除常驻该岛的几名警卫及气象科研人员之外,在登陆该岛的游客不超过15人,且进入之前必须得到许可,使得塞布尔岛成为事实上的禁区。

而只有在岛上的几百匹野马,百年来在这不足百公里的狭长海岛上,远眺着一望无际的海洋,孤独的守候着大西洋沉船逝者的“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