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弼草书《梅岭诗轴》赏析

张弼草书《梅岭诗轴》

立轴 水墨纸本 147×29.5cm 钤印:汝弼

鉴藏印:临川李氏 题识:东海。

释文:梅岭无梅空有名,凭将何物送君行。金鳌阁下横江水,为近源头徹底清。

当时在书坛上已经改变了明初那种工整平稳、圆润婉媚、细劲流畅的“台阁体”规范,追求的是奔放自由的书风。张弼是当时典型的书家代表,书风受怀素狂草放纵的影响极大,作品用笔奇崛,线条流畅,牵丝带笔处挥洒自如,使转生动活泼,气势贯通,变化丰富,反映了张弼草书的典型面貌。张弼是明代前期草书的代表人物。他喜欢作大字草书,史书记载说他酒酣兴发,顷刻能写数十张纸,疾如风雨,矫如龙蛇,世人甚至以为颠张(张旭)复出。董其昌说张弼的草书是学习怀素,实际上他同解缙的狂草关系更为直接。他们代表了明代前期对唐代狂草的一种理解与取用。一方面,他们作为与当时流行的台阁体的对立面,更多地表现了自己 个性,而受到人们的重视;另一方面,他们给明代后期草书直抒性灵以启迪。张弼小字草书流传较少,作品圆熟劲健,结构、章法自然而富有变化。张弼行书结构紧凑生动,较多地使用方笔,形成自己的风格和特色。张弼的草书,以唐代张旭、怀素为楷模,亦是明初草书家欲改变元代自赵孟頫以来蕴藉清妍的书风,追求挥洒放纵的延续。他的一些作品,在张旭和怀素的狂草中加入章草笔意,在意念上与早期的宋克、俞和颇为相近。但他的许多作品,却又完全抛弃章草的用笔,在结构上以开合为主,笔意上则求快、求飘。所以祝允明曾说:“张公始者尚近前规,继而幡然飘肆,虽声光海宇,而知音叹骇”,认为张弼作品中的轻浮作态不可取。但张弼求新求变的改革性书风,却成为当时潮流的走向,学他的人很多,甚至海外之国亦购求其迹。其间必然地有了精粗优劣的差别。陈献章评张弼草书:“好到极处,俗到极处。”俗到极处四字,诚然是很大的贬词,但好到极处却又是非常的褒语了。董其昌一代书学宗匠,评张弼的《庆云堂帖》亦多赞美之辞:世多推重其狂草,至祝希哲评书,独推其盛年之笔,当由未见翁之大全耳。今观此刻,众体毕备,若有意无意,或矜庄如礼法之士,或潇洒如餐霞之人。虽与希哲同学醉素,而狂怪怒张则希哲不免,翁无是也。

关于草书,张弼曾有答客问“(昶)深解书法,或问张汝弼草书,曰:‘好到极处,俗至极处。,问:‘如何则可?’曰:‘写到好处,变到拙处。’”这一段文字对了解张弼的草书艺术及思想应是有所帮助的”。都穆说:“张公草书师宋昌裔,昌裔者名广:“洪武初与宋克(仲温)、宋璲(仲衍)俱以书擅名,人称三宋’。然评者谓昌裔书较之二宋不逮,以其笔联续不断,非古法也。(《寓意编》)。”都穆的褒贬于此可见。贬者主要依据是“笔联续不断,非古出法也。”这一点在当时或许是个问题,并会有不少的支持者,但以我们今天的认识来看,“古法”并非只此一法,大可有别的风格存在。即便取张旭草书来说,亦有“笔联续不断存在,晚明王铎、傅山等连绵大草在今天更是备受欢迎,可见不可偏执于一己之见。

张弼常常醉书,故酒酣兴发下笔速疾,如骤雨旋风,应手万变,并可见怀素遗意。张弼认为自己的狂草大字最佳,验之他的书法,说的也是有道理的,这大约和一个醉字不无联系。

董其昌评张弼时说:“东海在当时以气节重,其书学怀素,名动四夷。自是吴中书家倍出,声价少减。然行狎书尤佳。今见者少耳(《容台集》)。自张弼之后,吴中出了祝允明、王宠、文徵明等一批杰出的书家,张弼“声价少减”自是情理中事。但董其昌对张弼的“行狎书”很有好评,值得注意。行狎书即行书,天津市历史博物馆藏有张弼的一件行书卷“苏轼太白仙诗卷”,即为一件难得的佳作此卷写的笔酣墨畅,笔势飞动,提按自如,张弼行书水平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