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声《中国生存启示录》:是说假话太容易还是说真话太难?

人们为什么习惯说假话了呢?

说假话的人之所以说假话,往往是被动的选择。有些人早已经习惯把假话当真话听,他们以很高的技巧,暗示人们说种种假话,鼓励人们说种种假话,甚至维护种种假话。他们乐于生活在假话造成的氛围之中。

他们反感说真话的人,因为真话常使他们觉得煞风景,觉得逆耳。一万个人或更多的人心口不一,他们根本不在乎。他们要的是一致的假话而轻蔑一致的人心。正是这样一些人的存在,使说假话变成了似乎可爱的现象。

所以,与其惩罚说假话的人,莫如制裁爱听假话的人。因为少了一个爱听假话的人的同时,也许就少了一批爱说假话的人。人们变得不以说假话为耻,首先是由于有些人变得以听假话为荣啊!

我们说假话,不一定出自什么鬼主意,我们只是在学习怎么“做人”罢了。我们说假话并不是因为我们内心有多坏,只不过是我们做人越来越世故和圆滑,知道怎样说话会博得对方欢心,让别人高兴罢了。

朋友圈里,圈友们晒娃晒对象,评论区清一色的赞叹和夸奖:你家宝贝好漂亮,好可爱你女朋友好漂亮,诸如此类。

有些人是真心的夸奖和祝愿,有些人即使内心并不觉得好看或怎样,也会习惯性的夸两句。试想,在清一色都是夸奖的评论区,难不成你要说句实话说人家宝宝不可爱,那岂不是自讨没趣,估计你也要永远被这个朋友拉黑名单里了。

同事上班穿了件新裙子,周围每个人见到都夸赞一两句。还时不时问下哪里买的,也要去买呢?可实际上呢?有几个是真心去关注她的新裙子了,不过是找个理由跟你寒暄几句罢了。

蔡澜在《不如任性过生活》中写过这么一段话,遇到朋友的小儿子,实在是个长得极不讨人喜欢的家伙。我们能够照实说吗?当然是以摸摸他们的面颊,说声“这个小孩子真聪明”作为收场。

久而久之,我们的谎言愈来愈多,做人所谓圆滑。到最后,我们自己也分辨不出自己讲的话是真是假。

说真话真难

一生没说过假话的人肯定是没有的。而且说真话越来越难。说假话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说真话之难,难在你明明知道说假话是一大缺点,却因这一大缺点对你起到铠甲的作用,便常常宽恕自己了。

只要你的假话不造成殃及别人的后果,说得又挺有分寸,人们非但不轻蔑你,反而会抱着充分理解、充分体谅的态度对待你 。

不知不觉中,在外人面前,我们都变得不再讲真话。因为我们越来越多的尝到了讲假话的甜头。常常是这样,哪些时候哪些方面有困难有问题,你说了假话,困难和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你说了真话,困难就更是困难,问题就更是问题了。

如果对所有事我们都按照真实的想法实话实说,只会让我们处处得罪人,处处树敌。 老板提了个新想法,大家都奉承拍马屁说好,唯独你来了一句否定的言语,你的职场生涯可想而知。

讲真话的乐趣

说真话,如今都成稀有的“真性情”了,大多数人都会为了“做人”,或者说是做好人或所谓不得罪人,与人交往总模凌两可含糊其辞。

不得不说与这类人交往很累,因为心口不一而让人难以捉摸。真性情的人不会左右逢源,不会太看重“做人”,说的话不会让所有人满意,但是与人相处最舒心。

梁晓声说,我当然坚持说真话。在不少方面,不少因素迫使你不得不放弃说真话的原则,改变初衷,而说假话。我仅仅在某些时候某些场合说过一些真话,人们就已经觉得我有值得尊重的一面,可见说真话在我们的生命中到了必须认真提倡的程度。

讲真话,是多么的舒服,多么的过瘾。蔡澜说曾有一档日本美食节目请他去做评委。他吃了之后,好吃就说好吃,难吃就说难吃,不像别的评判那么为了要做人而含糊不清。结果,变成他的评语最受欢迎,他自己对讲真话也是十分享受。

蔡康永说:“我们说好话,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让人喜爱我们,接纳我们,自己活着也开心。假话也好、真话也罢,活得踏实,足矣。

从小时候的童言无忌,变成高情商说话者,随着年纪渐长,褪去了高情商的外壳,这也许就是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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