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留在武汉?

每个人眼里,都有一座不一样的武汉。

寻常巷陌,破败老楼的烟火气息是武汉。高楼林立,十字路口的川流不息也是武汉。它的每一日,都在辞旧迎新。

这是一座令人又爱又“恨”的城。

--------->> 秀萍的故事<

有一种人,他们为大武汉的繁华而留。 不求盆满钵盈,只愿能有一席之地。

六点多,和平大道的公交首班车刚刚驶过,伴随着轰隆隆的油门声秀萍醒了过来。掀起帘子向窗外瞟了眼,天还是灰的。秀萍推了推睡在一旁的丈夫,小声嘀咕着别睡了,赶紧起来。

从阁楼下来,进了厨房,丈夫负责洗菜,秀萍开始包馄饨,十几年中寻常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不一会儿锅里的汤就沸腾起来,秀萍眼看也包了一大盘了,再过十几分钟,店里就会迎来今天的第一批早客。

一边娴熟地下着馄饨,秀萍一边忆着两年前来武汉的火车上,耳边还是同乡的叮嘱:好好干,这大城市总归是有立足的地儿。然后就在市中心租了铺子,天天煮着小吃,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大女儿因为没考上高中,索性跟着在店里打打下手。这日子,过的倒也简单,经常是眼一睁一天倏忽就过去了。

秀萍家族里的人,除个别在读书的,只剩下会做小吃的。亲人们散布在全国各地,一年到头也就只回一趟。然而秀萍心里和明镜儿似的,留在家里只能种田,开个小店虽说不能富裕,却也不用在外头风吹日晒,日子有了盼头。每每想到这里,秀萍总是喜色融融,辛苦是习惯的,万一挣点钱,还能再开第二家、第三家,想着想着笑意就爬上了脸。

武汉不是故乡,但家人在身边,就算有个家。

但秀萍也有烦恼。偌大的武汉,公交路线令她一头雾水,难得出一趟门又走哪儿堵哪儿。这两年下来睁眼六点闭眼凌晨的生活并没有给她留下多少消遣的时间。听说隔壁面馆的大姐又从汉正街江汉路淘到什么宝贝,秀萍心里痒痒。再回头看看水池里堆满的盘子没洗,想想寄养在县里老师家的小儿子学费要缴,罢了。

店里也不是总在忙。闲的时候,秀萍偶尔会坐着发个呆。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能想起在绍兴的那九年日子也算有滋有味;可能盘算着怎么应付每月过万的房租;也可能寻思着下回这每月一桌三十的垃圾清理费要怎么和物业理论...

夜深,锁了门,秀萍扶着腰上了楼。阁楼里的小床是她每日的归属。躺在床上,秀萍闭起了眼,梦里住进了宽敞的房子,开了好几家连锁店...

然而,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外地女人的故事。路边的灯熄了,秀萍和她的武汉梦,一起黯淡在城市的黑暗里。

在武汉,每一天都有很多的“秀萍”来,也有很多的“秀萍”离去。他们散落在武汉各个不起眼的角落,即使艰难,却仍心怀愿景。

--------->> 肖小琴的故事<

有一种人,他们出身平凡,为武汉的无限可能而留。他们朝气蓬勃,迎难而上。

肖小琴今天起了个早床。

每天七点的闹钟如常响起,她从床上爬起手脚利索地套着衣裤。惊觉不对,突然停下来想了几秒。哦,昨天辞职了,不用起早。

这份刚刚辞去的工作,的确未能激起她的热情。掐指算算杯水车薪的实习工资,不足以使这个宜春的女孩在大城市立足。索性辞了,还在寻找下一个机会。

过早的路上,经过斜对面的老巷子,已然拆的差不多了。肖小琴想起以前在这里租的老房子,破旧,潮湿,一到夏天蚊虫叮的心里发燥。每晚走进巷子,头顶的路灯光奄奄一息,照不亮回家的路,也化不开肖小琴心里的雾。

后来,她咬咬牙,每个月多贴几百搬到了街对面。房子还是老房子,却比之前好上太多。搬的那天喜忧参半,以后怕是要省吃俭用了。

肖小琴的父母年纪偏大,住在江西老家。因为生她生的晚,如今父母都退休了。微薄的工薪阶层退休金显然不能给予她什么。每次经过一个新建的小区,肖小琴都掏出手机查房价。她还有个小本子,记录着许多小区每隔一段时间的单价。

梦想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她给自己出过一道数学题,如果每月工资四千,武汉目前房屋均价是一万六千五,想要买上一套八十平的两居室,大概需要几年?

嗯,在房价不涨的情况下是330年。

大一那年,肖小琴18岁。满怀期待坐上来武汉的火车。这一晃就是六年。毕业这两年,她做过前台,做过销售,最长的工作做了八个多月,最短的一周不到。这些形形色色的职业里,收入最高的时候也有八千多。

但是不满足,所以辗转。

肖小琴过了早,在住处附近转悠。武汉近年来变化太大,发展太快。这城市四处遍布着奇妙的景象,这一头还是残垣断瓦的拆迁旧楼,那一端已然是高楼林宇。

她的武汉梦,就藏在这楼宇里。

和她一样,每年都有很多外地学子来到武汉,每年也有很多人离去。

“落户新政”、“最低年薪”、“打折买房”...武汉计划用五年留下百万大学生。于是他们排着队,目光炯炯,斗志昂扬,希望在这座城市留下自己打拼的痕迹。

武汉于他们而言,是一座带着无限可能的城。

--------->> LY<

有一种人,他们穿梭于写字楼和商场,着装光鲜,收入体面。 他们因武汉的前景而留。

八点,起床洗漱,八点半,到地铁站,九点,公司早会。荆州姑娘LY的一天拉开了帷幕。因为早早在杨家湾买了房,九年的武汉生活她已如一个本地人了。

LY在某少儿培训机构做顾问,每天最多的是与家长和孩子打交道。早会结束,她打开电脑,等待她的是一天的工作。回想09年刚来汉的时候,自己并没有那么多考虑。没想到会来读书,更没想过会留下。父母说既然买了房就在大城市定下来,而LY自己也有一股子闯劲。回家也许只是复制父母稳定却单一的人生,不如留下来搏一搏,人生也许会有趣的多。

这是LY第二份真正意义上的工作,收入也对得起连续几年的辗转带来的改变。然而高收入背后的酸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周末和节假日没有休息,高强度工作下还伴随突如其来的加班。

像她这种白领,在武汉还有成千上万,在冰冷的写字楼里一笔一笔地为他们的梦着色。

今早的LY尤其疲惫,因为工作上的瓶颈,昨晚和校长交谈到深夜。再回到家洗漱躺下,已然是凌晨三点。躺在床上她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心里满是对家庭的渴望。

其实LY的父亲上周从荆州来过。因为到的太早怕打扰她休息,父亲甚至在门口傻站了两个小时。LY请了一个小时的假,用这弥足珍贵的一小时在家陪着父亲。

漂泊的游子很少见到父母,但每见一次,都能发现父母更老了一些。

在武汉,有无数像LY这样的外地人。他们部分还在为梦想而努力,部分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站稳了脚跟。

其实于他们而言,生活的压力与工作的挫折都算不上什么。最过意不去的是背井离乡,对父母的亏欠。

--------->> D先生

有一种人,他们见过更广阔的天地,但为武汉的发展而留。怀着赤子之心落叶归根。

D先生按掉闹钟,看了眼手机,七点整。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从汉口搬来四新南路已经三年了,当时嫌远不愿意住,如今周围的餐厅和商场陆陆续续开起来,倒也愈发习惯。

曾经荒芜的区域,也因为城市开发而逐渐繁华了。

D先生工作地点在武汉某星级酒店,作为一个脑力劳动者,创意,文案,推广计划等都在他的日常范畴内。多年前,从新加坡大学毕业之后,他经过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城市,最后选择了武汉。

身为湖北人,D先生儿时对这座省城的印象就是繁荣感。这里有老家没有的大商场,这里的人很多公交很拥挤,这里的路弯弯转转像是迷宫一样绕。

长大后毕了业,本计划在国外积累工作经验再回国,可雇佣自己的公司迟迟申请不到工作签证,D先生索性回国。最初也没想在武汉发展,可能在其他城市辗转了几年,感受到漂泊带来的疲惫。

于是,

D先生来了武汉。

说起D先生和武汉的结缘,源于三点。

初来武汉时已有地铁,虽然只有三条线,交通却方便了许多。这是D先生第一次觉得在武汉生活不错,单单因为地铁的出现。

后来有一年,武汉大学的樱花突然在全国名声鹤起。D先生外地的朋友和前同事们纷纷向他打听赏花的行程,他的工作也开始把樱花季当做重点来筹划。那是他第一次从外地人的向往中感受到武汉的魅力。这是D先生第二次觉得在武汉生活不错,

因为樱花。

因为拥有数以百万计的大学生,武汉承载了很多人的青葱岁月。而小龙虾和烧烤摊,在夏天里异常的喧哗热闹。这种精彩,让D先生第三次觉得在武汉生活不错,因为漫长的夏天。

风从发梢和手指的间隙穿过,经过青年坚毅的轮廓。他的梦,在武汉灼热的阳光下生了根,萌了芽。如今定居在武汉的D先生,和无数外来的年轻人一样,成了新武汉人。

*应受访者要求,本文皆为化名

你可能是秀萍、肖小琴、LY、D先生中的一员。为了武汉的繁华而来,更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来。这座都会可能成就你的才华,也可能碾碎你的幻想。

你可能曾埋怨过它的冰冷,但你也一定感受到它的巨变。每一天都有人留下眼泪离开,每一天仍有人簇拥而来。作为一座漂流者的淘金圣城,武汉用它高速发展的全新姿态,包容了每一位漂流者。因为我们相信,它还会更好。

这是一座最好的城,也是一座最“坏”的城。

是起点,也是归途。

出品:武汉爱黑马文化传媒

图 :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