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导师不是什么大师,而是残疾孩子们

年轻时满怀理想,憧憬美好未来,总想干一番事业,但真还没有搞清楚人生的价值和意义。我1989年贵州大学艺术学院音乐系声乐专业毕业,92年又进修中央音乐学院,那时的大学生比较精贵,包分配(或者叫服从分配),更何况在读大学时我获得全国高等艺术院校大学生声乐比赛优秀奖。我毕业后被分配到某地级市公安系统当宣传干事,我很满意我的工作,工作干得非常出色,没过几年,专业成绩突出,个人职务也被提升,有点少年得志的感觉。 1997年因家庭需要的原因,我调到贵阳市盲聋哑学校当老师,这里的孩子们一部分是听不见的聋哑人,一部分是看不见的盲人,我刚到这里时心里还是凉了一大节,我想,一天到晚与这些残疾孩子打交道没有什么意思,我的同学们有些是在省的专业单位,有些是在军队文艺单位,我在这里专业算是荒废了。我有些低落,我想离开这个学校,有时我也在思考人生价值,人生的命运……。慢慢地,在与盲童学生的接触中,我问他们:“孩子们,你们长大了理想是想干什么?”,孩子们都说:“我的理想是只要眼睛能看得见,干什么都是理想,我们都高兴,我们都会好好干”。“老师,你是教唱歌的吗,我想学唱歌,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我听得到,我们每天都要在收音机里听唱歌”……我突然震惊了,孩子们的话一直在回荡“干什么都是我的理想,我都会好好干”,这来自孩子心灵的简单的想法,好像包含了大师的哲理。要说命运,我身体健全,受过高等教育,当教师,都是生命,与孩子们相比,我的命太好了,我应该好好干,与他们相比,我太幸运了,我没有理由不努力的干工作!什么是人生价值和意义?艺术的价值同样也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把弱的弄强了,把穷的弄富了,把差的弄好了才是价值,、才有意义。那时起,我已经安安心心地工作,认认真真地教残疾孩子们音乐了,更可喜的是,盲童学生的音乐(声音)记忆非常了不起,一般的歌曲教两三遍,其节拍、节奏、音准,他们都唱得清清楚楚。于是我们学校根据情况成立了学生的蓝月亮艺术团,盲人学生学习声乐、器乐,聋人学生学习舞蹈。因为学生们太专心认真了,所以取得的成绩很快,质量很好。在这个学校,我才真正认为我的工作有意义和高尚。同时也感觉到残疾孩子们真是我人生的导师,我从他们那里学到了人生存的本领,生活的坚韧,学习到了想办法克服困难的执着和非常专心做事的精神。大家可以想一想,与他(她)们比一比,你的困难有多大?你幸运吗?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