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偶像练习生》里缓过来了吗?这本书奉上47位内外兼修的文学爱豆供你pick丨读书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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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春夏因为《偶像练习生》和《创造101》的热播,观众们开口闭口就是“这个小哥哥小姐姐我pick了!”

今天要推荐的书其实是三本访谈合集,内容全是摘自于美国著名文学杂志《巴黎评论》(The Paris Review),里面囊括了从《蒂凡尼的早餐》的作者杜鲁门·卡波蒂到去年拿诺奖的石黑一雄等47位中国读者较为熟悉的作家的长篇访谈。

杜鲁门·卡波蒂青年时代

一战时期的海明威

“垮掉的一代”代表作家杰克·凯鲁亚克

《洛丽塔》的作者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的作者雷蒙德·卡佛

《纽约三部曲》的作者保罗·奥斯特今年71岁了仍然是帅的,去年他还出版了一部长篇小说《4321》

土耳其文坛巨擘奥尔罕·帕慕克

法国才女作家弗朗索瓦丝·萨冈宛如精灵少女

诗歌现代派运动领袖T.S.艾略特

《巴黎评论》这本文学季刊本身就很具有传奇色彩,它是在1953年由一群以约翰·普林斯顿和彼得·马西森为代表的美国富二代创刊的。

约翰·普林斯顿和彼得·马西森

本栏目以前推荐过的非虚构作家盖伊·特立斯就曾经在《寻找海明威》一文中记录了《巴黎评论》创刊者们的故事:

Early in the fifties another young generation of American expatriates in Paris became twenty-six years old, but they were not Sad Young Men, nor were they Lost; they were the witty, irreverent sons of a conquering nation and, though they came mostly from wealthy parents and had been graduated from Harvard or Yale, they seemed endlessly delighted in posing as paupers and dodging the bill collectors, possibly because it seemed challenging and distinguished them from American tourists, whom they despised, and also because it was another way of having fun with the French, who despised them.

50 年代初期,旅居巴黎的新一代年轻美国人都长到了26岁;然而,他们不属于“感伤的青年”一代,也不属于“迷惘的一代”。他们生长于那个战无不胜的国度,充满智慧,放荡不羁;尽管出身于富贵之家并且毕业于哈佛或耶鲁,但他们似乎都热衷于装扮成穷困潦倒的乞丐,为逃避各种收账人而东躲西藏。也许对他们而言,这种生活更刺激惊险,使他们有别于来巴黎旅游的美国游客,他们对那帮人总是嗤之以鼻的。他们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想嘲弄一下那些轻视他们的法国人。

pauper n. 贫民; 穷人

Nevertheless, they lived in happy squalor on the Left Bank for two or three years amid the whores, jazz musicians, and pederast poets, and became involved with people both tragic and mad, including a passionate Spanish painter who one day cut open a vein in his leg and finished his final portrait with his own blood.

无论如何,他们在塞纳河左岸上度过了两三年夜夜笙歌、花花公子式的生活,整天与妓女、爵士乐手和出卖男色的诗人们为伍,甚至与那些既充满悲剧色彩又疯狂的人有瓜葛,其中还包括一位狂热的西班牙画家。有天他居然割断了腿上的静脉,用自己的鲜血完成了最后一幅肖像。

squalor n. 肮脏; 贫困;道德败坏

采访者本身就具有较高的文学素养和品位,采访也是经过了数月的准备,甚至一些采访者本身就和受访作家是朋友,因此这些长篇访谈质量颇高,具有重要的文献价值。

巴黎评论第一期

作家访谈听起来或许会让很多人觉得是围绕着艺术创作的学术讨论,毫无疑问作家访谈肯定会聊到写作动机,灵感来源,如何积累和加工素材等话题。但对我来说,读作家访谈,去探究写作之外的东西才是乐趣所在:

杜鲁门·卡波蒂小时候因行为怪异被送到一家精神病所测试智商,最终却顶着个天才的头衔回了家。他喜欢躺着写作,而且手边有香烟和咖啡,他才能思考。

杰克·凯鲁亚克曾经和友人在凌晨三四点钟绕着街区裸奔。他构思酝酿了7年的《在路上》只花了三周就一气呵成地写完了,期间体重掉了15磅。

《在路上》

加西亚·马尔克斯是因为读了《变形记》受到启发才开始写短篇小说,他表示:

“The first line almost knocked me off the bed”.

“文章开篇差点让我从床上掉下来。”

在写《族长的秋天》时他做了一次穿越加勒比的旅行,竟然是因为他忘记番石榴闻起来是什么味道了,这是他书里缺乏的元素。

以写恐怖小说著称的斯蒂芬·金表示他希望自己的作品就像“a brick that was heaved through your window at you”(一块破窗而入的砖头,劈头向你砸过去)。如果有读者告诉他读他的书让自己吃不下饭了,那他会觉得真的太棒了。

阿根廷作家胡里奥·科塔萨尔可以不限场合地写作。但他觉得有音乐声就绝对没法写作。他曾在巴塞罗那遇到一个年轻男孩,过来给他蛋糕吃。

在科塔萨尔表示感谢后,那个男孩说“与你给我的东西相比,我给你的太微不足道了”,他们彼此拥抱后分开,科塔萨尔觉得这是他作为职业作家能得到的最佳报偿,所有写作的艰辛都因为那样的时刻而显得分外值得。

大江健太郎说他在酒吧喝多了经常和人打架,碰到有天皇崇拜倾向的知识分子都要和人家打架;因为一本《小熊维尼》而开始和妻子相识相爱;家人关于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反应居然都是冷漠脸……

除了了解作家们经历的趣事,还能从访谈中窥视到作家们迥异的个性。

狂放不羁的凯鲁亚克在访谈过程中又是弹钢琴又是吹口琴,喝了酒也作了诗,讲起故事来滔滔不绝,有些回答又满是戏谑。

而米兰·昆德拉全程拒绝谈论自己,整个访谈都是聚焦在创作艺术的讨论上。村上春树的访谈则是比较中规中矩,谈话中没有体现出他作品中表现出来的幽默,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英文交流的原因。调皮的翁贝托·埃科在面对“成长小说中通常包含一定程度的情感和性爱教育,而你的所有小说中只出现过两幕做爱场景,为什么?”这样的问题时,他说“相比描写性,我更喜欢身体力行”。

翁贝托·埃科

在这些访谈中,我看到了这些文学大家们无异于寻常人的可爱之处。比如关于海明威和斯蒂芬·金的这几段:

He keeps track of his daily progress—“so as not to kid myself”—on a large chart made out of the side of a cardboard packing case and set up against the wall under the nose of a mounted gazelle head.

海明威把每天的工作进程记录在一张大表格上——“以防自欺欺人”。这张工作表用包装盒侧面的硬纸板制成,立在墙边,上面悬挂着一个小羚羊头标本。

The numbers on the chart showing the daily output of words differ from 450, 575, 462, 1250, back to 512, the higher figures on days Hemingway puts in extra work so he won’t feel guilty spending the following day fishing on the Gulf Stream.

表格上的数字代表每天产出的文字量,从450、575、462、1250,到512。高产的日子定是因为海明威加班工作,免得因为第二天要去海湾小溪钓鱼而内疚。

《巴黎评论》问斯蒂芬·金在写作的时候对环境有什么要求,他的回答也特别有个性:

It’s nice to have a desk, a comfortable chair so you’re not shifting around all the time, and enough light. Wherever you write is supposed to be a little bit of a refuge, a place where you can get away from the world.

有张书桌和一把舒适的椅子就不错,这样你就不需要到处将就。还有光线要充足。你写作的地方应该是一个避难所式的地方,一个可以让你远离尘嚣的所在。

The more closed in you are, the more you’re forced back on your own imagination. I mean, if I were near a window, I’d be OK for a while, but then I’d be checking out the girls on the street and who’s getting in and out of the cars and, you know, just the little street-side stories that are going on all the time: what’s this one up to, what’s that one selling?

环境越是封闭,就越容易迫使你回到自己的想象世界。我的意思是,如果我附近有窗户,短时间内没问题,但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留心看街上的美女,看人们上车下车,注意力转移到这些随时都在发生的街边小故事上头:这个人要干嘛?那边在卖什么东西?

会因为去小溪钓鱼耽误工作而感到内疚的海明威,写作时注意力不集中琢磨路人在干嘛的斯蒂芬·金,似乎就是生活中的你和我。

当然这些作家之所以成为了作家,部分还是作家中的高产大大,除了本身的天才之外,还有始终如一的勤奋和自律。比如海明威:

Nowhere is the dedication he gives his art more evident than in the yellow-tiled bedroom—where early in the morning Hemingway gets up to stand in absolute concentration in front of his reading board, moving only to shift weight from one foot to another, perspiring heavily when the work is going well, excited as a boy, fretful, miserable when the artistic touch momentarily vanishes—slave of a self-imposed discipline which lasts until about noon when he takes a knotted walking stick and leaves the house for the swimming pool where he takes his daily half-mile swim.

若要验证海明威对写作事业的付出,没有任何地方比得上这间铺有黄色地砖的卧室。清早起床后,海明威会全神贯注地站在读写板前,唯有将重心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时,才会挪动一下身体;写作顺利推进时,他大汗淋漓,兴奋得像个小男孩;而当艺术家的触觉突然消失,他便会感到烦躁、痛苦他是一个严于律己、自我约束力极强的人。直到晌午时分,他才会拿起圆头手杖离开房子,到泳池边开始每日半英里的游泳。

海明威从早上六点写到中午,然后再去做一些运动作为调节;帕慕克每天花二十分钟走去工作室,然后一呆就是十个多小时;长跑爱好者村上春树早上四五点就起床了,工作五六个小时后再去长跑或游泳……

正如马尔克斯在访谈中说的“要成为一个好的作家,你得在写作的每一个时刻都保持绝对的清醒,而且要保持良好的健康状态。我非常反对有关写作的那种罗曼蒂克观念,那种观念坚持认为,写作的行为是一种牺牲,经济状况或情绪越是糟糕,写作就越好。”

这三本书一定是值得反复翻阅慢慢咀嚼的书,你不仅可以从中将作家们写作的心路历程和对时代的思考窥知一二,还能了解到创作者们的高度自律和艰辛付出。

此外,这三本书还是一个大型书单种草机,你会在阅读的过程中对某位作家的作品或是他读过的作品产生强烈好奇和阅读欲望。随着读者们阅读量的增加,对访谈内容的感受肯定是由浅入深的,这是一个值得我们共同探索的过程。

好了,今天就安利到这儿,大家都pick了谁?安利你们pick的文学爱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