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異常的黑,我卻“看見”了母親甜甜的笑容

三毛說過,“一件心事,想開了固然很好。一件心事,怎麼想也想不開,乾脆將它丟掉。沒處去想豈不是更好?”

尤其是在一段愛情關係裡,更是如此。


| 雖隔著千山萬里,卻感受到心急如火的父親慌了

父親突然給在深圳的我打來電話。

聲音裡有點嬉皮笑臉的感覺,語氣卻又有點無助地說,“我和你媽吵架了!”然後事件的前因後果,父親一股腦全告訴了我。

“你打個電話給你媽,假裝不知道這件事,問問她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看看你媽說什麼?”,父親的意思,我聽懂了。就是找我救火的。

這邊掛掉父親電話,我就給母親打電話過去。沒打通,母親手機是關機狀態。

過了一個小時,父親又給我打來電話,像小孩般好奇心滿滿地問,“你問你媽了嗎?都說了些什麼?”

倒是我,不緊不慢地說,“哦,她手機關機了。”

“啊?不會吧?她一向不關機的呀!那你晚點再打試試?”

夜異常的黑,我卻“看見”了母親甜甜的笑容

一場吵架,竟讓我意外發現愛情的美好。

“嗯,好的!”,我口頭答應了父親,準備晚點再打。沒想到,還沒來得撥打,父親的電話又來了。“你媽,她不在宿舍!這個時候她能去哪裡?手機留在宿舍,也沒帶!”

我說,“可能在隔壁宿舍看電視吧?”

“沒有,我去看過了”

“那,肥姨(母親的同事)她在宿舍嗎?也許和她在一起吧?”

父親突然像找到了方向的小朋友,心裡踏實了幾分後說,“不知道肥婆在不在,還沒去她那看,我去看看先!”

過了一會兒,父親如釋重負似的打來電話:“啊!我忘記了!今晚鎮墟上有大戲看!肥婆也不在宿舍,你媽準是和她一塊去了!”

吵架就跟吃家常飯一樣,是很平常的事情。這架裡頭呀,對錯只在引起吵架的時候存在,吵架過後,兩人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一個人是否還耿耿於懷,另一個人是否還斤斤計較,決定了對錯的意義。

在愛情裡,對錯沒有意義。


| 雖看不見那溫柔的笑臉,卻感受了母親的幸福

我元旦回家。

到了晚上,母親來到我房間,要和我一起睡。母女兩人,許是一個老了,一個長大了,慢慢地都越來越能溝通和談心。

那晚,母親主動跟我提起,她有一次和父親起了爭執。

說的正是,父親說吵架的那一回!我假裝不知道,耐心地又聽了一遍故事的前因後果。

關於後面父親找不到人,她手機為什麼關了機,母親在深夜裡不痛不癢似的對我說:

“ 我那晚,和肥姨去看大戲,出門忘記帶手機了。 也不知道你老爸也來看大戲,反正我沒看到他。走出大門口的時候,是肥姨先看到的。

她就問我說,你老公來接你回去了,我們要不要坐車回去?我當時還假裝沒看到他,直到他開車靠近,問,‘要不要坐車回去?’

我本來不想坐他車的,那個肥姨一直在旁邊問要不要坐車回去,其實就是肥姨想坐!

我當時還故意對你爸說了一句,'坐也行,不坐也行,走路也可以’,但我還是上車了。

你老爸當時還有點想罵人似的大聲問,為什麼沒有帶手機!其實我是真的忘記帶了!不是故意的。我才懶得和他作對,是他自己想多了。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把老爸拜託過我的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母親。

夜異常的黑,我卻“看見”了母親甜甜的笑容

一起相伴走到老,沒那麼容易,也沒那麼難。

凌晨的三四點,夜異常的黑,我卻“看見”了母親甜甜的笑容。

在我快要睡著了的時候,隱約聽到母親在自言自語地說,“我有自己的事要做,才不和他計較呢!”

來自伴侶平日裡的關心問候,是女人素日裡的幸福;而來自伴侶突然吵起架裡的著急擔心,同樣也是女人素日裡的幸福。

其實,女人的幸福很容易滿足的。


| 走過了大半輩子的女人,還能獨立堅強如初

其實,父親在猜想母親是去鎮墟看大戲的時候,還跟我叨著話,“你說,這又冷又下雨的,她們居然走路去看大戲!我才不去呢!”

我說, “你開車去接我媽回來嗎?”

“不去,又冷又下雨,我哪兒也不去!讓她們自己走路回來!”

我只笑不出聲。

夜異常的黑,我卻“看見”了母親甜甜的笑容

強勢只是一個名詞,或者盔甲,為了保護自己。

我很少會擔心我的母親。儘管在我還很小的時候,已經能意識到,作為女人,我的母親是不容易的。因為她會在我眼前哭。

但人前的母親,在工作上是一個很能幹的員工,在生活上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而且不得不承認,更多的時候她的想法,會比父親的要好很多。

可能因為這樣,母親總顯得有點強勢吧。我的哥哥們有時候為了表達他們的不滿,會直白了當地對我說,“你太像媽媽了!”

我並不想成為母親一樣的人,卻是家裡最像母親的人。儘管我一直不願意承認。

但最近,我很高興,我是一個像母親一樣的人。記得以前,母親是和她工友一起住的,每人只有一張空蕩蕩的鐵床架。但在母親的整理和佈置下,她的床顯得很有意思,簡直就是一間藏在床架下的小小房間!

小小的我在想,母親怎麼會有那麼好的想法,以後我也會有嗎?而如今,在我把空無一物的租房整理和佈置成一個暖人心的小窩後,那種自我歡喜、自我得意的成就感,我很高興!我是一個像母親一樣的人!

母親說過,她喜歡傍晚吃完飯散散步,運動一下,找點事做。她是一個有主見有想法的獨立女人。在她身上許多好的特質,我都可以去學習擁有。而至於不好的一些特質,如強勢。我可以學習避開。

母親的一生不容易,所謂強勢,更多的是她作為一個沒有什麼文化的女人的無奈吧。

希望我的母親,即使老了,也能繼續獨立堅強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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