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不同心態的人,有不一樣的解讀

《臨江仙·信州作》

晁補之

謫宦江城無屋買,殘僧野寺相依。

松間藥臼竹間衣。

水窮行到處,雲起坐看時。

一個幽禽緣底事,苦來醉耳邊啼?

月斜西院愈聲悲。

青山無限好?猶道不如歸。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不同心態的人,有不一樣的解讀

整一首詞,最經典的莫過於那句“水窮行到處,雲起坐看時”,這句詩改自唐朝詩人王維,《終南別業》中“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在王維的詩句中,他所表達的一種心境,是走到水流的盡頭時,需要逆流而上,便可坐于山峰之巔,欣賞那雲捲雲舒的壯觀之景。

作為山水詩人,這句話,唯妙唯俏。當然也與詩人波折的一生有很大關係,在“安史之亂”中被俘,無論怎麼反抗,都被安祿山徵為部下。在大唐平定叛亂,收復國土後,他又被誤認為是叛軍,幾乎被處以死刑,幸得胞弟出手相救,為其贖罪,才得以恢復官職。

而此時的王維,早已萌生退隱之心,只是回首往事,油然升起一絲感慨“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當你以為無路可走的時候,也許就是人生的拐點,越往上走,越能看到廣闊的風景。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不同心態的人,有不一樣的解讀

而北宋詞人晁補之,作為蘇軾最看重的門生之一,他的文章令蘇軾驚歎。在經歷了“新黨派”的打壓後,越發想過上陶淵明那種與世無爭的生活,想忘記仕途中的恩恩怨怨,起起伏伏。

他在寫這首《臨江仙·信州作》時,正是他接連遭到謫貶,從毫州到信州,整整三年,那時,他就已產生厭倦的情緒。

像詞中提到“謫宦江城無屋買,殘僧野寺相依。”像不像活到中年,卻一無所獲的我們,那萬般沮喪的心情?

人到底為了什麼而活?一心為國為民,卻被貶到遠離家鄉的地方,連住的房子都買不起,只能跟那些上了年紀,被人遺忘的老僧們,住在郊外殘破的寺廟,彼此相依為命。

這對一介文人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辛酸的滋味?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不同心態的人,有不一樣的解讀

或是因為處於人生低谷,才有了這句“水窮行到處,雲起坐看時。”借前人的意境,來寬慰自己:當一個人窮途末路時,不要放棄,繼續前行;等到雲起時,也許就能看到不一樣的景觀。

只是,他此時的苦悲,已無心再去感受置身青山綠水中的愜意,哪怕是一隻鳥兒在他耳邊唱歌,他都視為鳥兒在向他訴苦,可是,又能怎麼辦呢?他自己都想一醉方休,不問世事,又何苦來煩他呢?

聽著西院那沉悶的鐘聲,傳來的是一陣陣的悲痛。唐朝詩人李商隱說“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同樣,晁補之的心情,也充滿了無可奈何,光明似乎在心中一點點消沉。因此,他語帶諷刺地反問自己“青山無限好?”青山真的無限好嗎?

在這裡的時光,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折磨,令他由衷地吶喊“猶道不如歸!”還不如歸去,回到熟悉的地方。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不同心態的人,有不一樣的解讀

對比王維與晁補之所經歷過挫折後的心態,不得不說,承受過大風大浪的王維,早已學會了拿得起,放得下,是真的活通透了。而晁補之,則還處在水深火熱當中,不能自已,萬般皆是苦,到底該如何自度?

王維積極樂觀,談笑風生,清風自來;晁補之消極自棄,心灰意冷,苦悶難耐。面對挫敗的兩種人生態度,你更青睞哪一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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