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要安,要一直相伴

庚子春。意外之殤。

一時間,彷彿世界都靜止下來。然靜止中卻有如許的暗流湧動,內心焦灼,憂疑者有之;衝動,失望者有之;平淡,蒼白者有之;悲傷,無奈者有之……

生如逆旅,若非疫情,也會有別的意外發生。記得去年朋友圈有一個遊戲,人人把十年前的照片曬出來,除了樣貌的變化,很少有人觀照到當時當日自己的內心。在這場長久而難捱的旅程裡,因其多變而動盪使我們柔軟的心日益蒙塵,日益僵硬,日益雜碎起來。

索性不看新聞了,正面還是負面的都不看,只靜靜的等待著好消息。

今日出門透了透氣。

院子裡清冷,人少的可憐,雪已經開始消融,春天的風已開始了它慣常的樣子。乾枯的湖面沉默地睜著空洞的眼,淚水忘記了滋潤絕望的心。

一群鳥守著一片還沒有透綠的空地上零星的草叢,它們遺失了飛翔而以行走的姿勢在尋找食物。

冬天的表象還是遮蔽了春天的臨在。

我有點急切的尋找著春的訊息,從沒有這麼的渴望過。暖意或者來自對未來的期許。這個未來,與當下密不可分,甚至期待不必用很長的路程和心力去過渡,只要明天或者過幾天就好。

也不要太圓滿,只要一點點。一點點,該不奢望吧。

我戴著口罩,依舊裹著冬天的衣服。冬衣,我唯一的要求是溫暖,懷念著棉花的好,查看衣服標籤上羊毛、灰鴨絨和聚脂纖維的填充含量。事實上,這個世界上鮮有物質能充當我們抵禦極寒的工具。

一件衣服,再加上一件,一隻火爐,一些炭,暖氣或空調,如果你冷,你會一直冷下去。

時間被無限拉長了,遠不止一個假期裡的事延伸到另一個假期這麼簡單。

這幾日,生物鐘紊亂了,我從未在夜間入睡過,或者從未在早晨醒來過,常常從在一個夢又一個夢中糾結,解纏自己,沒有清晰的道路和車船,只有起伏的山河,堆擠在一處,陌生和熟識的人,匆匆忙忙經過。倒塌的廢墟,焚燒的樹木,破碎的翅膀,低垂的頭顱,烏雲,驟雨,黑夜的海。忐忑不安,焦慮,眼淚和吶喊。所有我未經歷甚而無從找尋的表情和舉止都成為我的。

一些事件總有它們既定的軌跡,它們總是要到達目標的。過程的痛苦和艱辛不在其中,無法那麼深刻的體會。

父親躺在上午的陽光裡,溫暖的假象讓我恍惚。他閉著眼皺著眉看著喋喋不休的電視劇,有意思的或沒意思的。想著武漢病痛或恐慌的人們,我想,如果有一隻渡船,我要帶著我的親人旅行,沿著消融的河流,去往沒有寒冷和痛,死亡和別離的地方,做遠離世間的仙人。

母親在廚房裡做飯,客廳裡喝水,陽光的陰影讓沙發上的花色加深,好象時間的疤痕。我的母親就坐在疤痕上,他人的疼痛有時會跟自己的混淆在一起,我的母親和親人們視頻,關切和問候,恐懼和失落。

活了七十多,第一次過這樣的年,他們在嘮叨。

的確,年尾的幾日開始,忙亂,煩躁,霧霾開始覆蓋著街道,通往年的路,模糊不堪,門緊閉,輕微嘆息。

我在等,像等一個天氣預報。預報員一副欣喜的表情,裝模作樣地看著左邊的提示器,手指向陌生之地。陌生之地遍地河流,梅花正綻開它的面容,更多的,美麗的,無法複製的風景和詫異,也將在燕子的呢喃聲中綻現。

布穀鳥在窗外的箱子裡找尋去年藏匿的珍寶,或許它們能覓回時光殘留下來的那點好,飛走的時候,心滿意足地鳴叫,聲線傳的遠,有回聲,嫋嫋地散開。

沒有風,春天就不會來。父親說的時候,他正在躺椅上看外面,乾硬的樹枝來回搖擺,儼然要搖出一樹的春色。

他身後一片燦爛,舊的,苦的,痛的,陽光下都將消散。

我們擁有的,依舊是這牽扯在一起的、無法割斷的當下。它存在,便是永恆。

盛放靈魂的殿堂必須完整和堅固,靈魂才會更高尚、更堅強、更長久、更意味深長。這樣的道理其實每個人都很清楚,所以,藥物是好的,醫院是好的,關心和詛咒,恩情和仇恨都是好的。

我們要在這繁瑣的人間精心地修補自己,平安,永在。  

—— END ——

子汀,關注女性,情感,人生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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