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順眾昇不僅四處出擊，跨界發展，還積極“走出去”，開拓海外市場。看似不錯的業績表現，依靠的卻是關聯交易。正在發展壯大之際，原大股東卻迅速甩手。
本刊特約作者 路漫漫／文
恆順電氣（300208.SZ）2011年4月在創業板上市。招股書顯示，主營業務是高壓無功補償裝置、濾波裝置及核心部件的研發、設計、生產與銷售。
2015年3月，為了配合公司國際化戰略發展佈局，實現公司未來產業規劃，突出集團化管理模式，公司中文名稱由“青島市恆順電氣股份有限公司”變更為“青島市恆順眾昇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證券簡稱由“恆順電氣”變更為“恆順眾昇”。
上市幾年，恆順眾昇不斷四處出擊，至今主營業務已經包括六大板塊。公司資金不多，胃口卻不小，跨界涉及多個燒錢行業。
跨界帶來的增長
上市後，恆順眾昇的營業收入及淨利潤的增長速度大大減緩，2013年，受宏觀經濟環境不景氣的影響，公司訂單和產值較上年同期下降。當年新增國外採掘服務，主要是印尼的煤礦開採。
除了公司給出的多種原因，當年業績下滑，恐怕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這一年的7月19日，因涉嫌未披露相關信息，公司及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賈全臣、財務總監兼董秘王豔強等被證監會立案調查。
此後，2014年公司開始大搞跨界，從單一的電氣設備製造商發展成為成套設備系統集成商，積極拓展設備成套總包、電站總包等業務，並大力發展合同能源管理、煤炭等採掘等業務。2014年公司實現營業收入6.7億元，比上年同期增長296.56%，實現營業利潤1.35億元，比上年同期增長3430.77%，實現歸屬於母公司股東的淨利潤1億元，比上年同期增長188.75%。
之後幾年，恆順眾昇業績均表現不錯。看起來，2014年是轉折之年。
2014年上半年，恆順眾昇實現營業收入近2億元，淨利潤1529.02萬元，到了下半年，恆順眾昇開始發威。7月份，公司與四川電力設計諮詢有限責任公司簽訂了《ASI高爐冶煉項目配套電廠設備成套採購合同》，合同額為9350萬元。該項目合同於2014年9月份完成最終交付驗收。而9月份，公司又與PT.Artabumi Sentra Industri簽訂了《特種冶煉設備成套合同》，合同額為17260萬元。該項目合同於2014年12月份完成第一批次的最終交付驗收，剩餘批次2015年一季度完成最終交付驗收。接著，10月份，公司與PT.Metal Smeltindo Selaras簽訂了《RKEF特種冶煉設備成套合同》，合同額為7985萬美元。該項目合同於2014年12月份完成第一批次的最終交付驗收。到了11月份，公司與PT.Artabumi Sentra Industri簽訂了《高爐項目二期工程特種冶煉設備及餘熱電站設備成套採購合同》， 合同額為6580萬美元。該項目合同於2014年12月份完成第一批次的最終交付驗收，剩餘批次於2015年完成最終交付驗收。
連續而至的大合同，難以置信的完工進度，恆順眾昇下半年實現營業收入4.7億元，淨利潤9424.05萬元。其中，特種冶煉設備成套、餘熱電站設備成套都是恆順眾昇的新業務，之前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業務，也沒有提及過，那麼這些業務的技術、產能來自哪裡？還是隻是貿易性質？2014年年報顯示，機械成套裝備毛利率高達47.09%，利潤率驚人。從2014年下半年開始，機械成套裝備成了恆順眾昇主要的收入來源及利潤來源。
到了2015年第一季度，公司營業收入又暴增257.20%，淨利潤暴增1648.38%。
10億元募資夢斷立案調查
有了2014年、2015年第一季度的亮眼業績，公司股價暴漲，2013年7月29日，股價最低至5.12元，而2015年5月25日，股價高達110.85元。
2015年2月，公司發佈了非公開發行股票預案，擬募集資金總額不超過10億元，其中印尼蘇拉威西工業園項目自備電廠一期（2×65MW）工程，項目總投資15.44億元、募集資金投入10億元。
按披露的信息，測算總投資收益率為18.81%，資本金淨利潤率為43.92%，投資方內部收益率20.64%，項目具備良好盈利清償能力。在募集資金到位前，公司將根據實際情況通過自籌資金先行投入，並在募集資金到位後按照相關法規規定的程序予以置換。
然而，2015年8月3日，公司再次收到證監會《調查通知書》，再次被立案調查。到了2017年10月13日，公司收到證監會《行政處罰及市場禁入事先告知書》。從中可以看出，恆順眾昇在2014年提前確認收入2.92億元，合計提前確認利潤1.4億元。如果不是這樣，2014年恆順眾昇是無法盈利的。在2013年被證監會立案調查的情況下，恆順眾昇依然不收手，虛增了上億元利潤，達到募集鉅額資金的目的。
上述印尼蘇拉威項目沒有再提及，通過自籌資金先行投入也沒有下文。
大合同接連而至
2016年1月11日，公司與PT.Metal Smeltindo Selaras簽訂了《RKEF特種冶煉設備成套合同變更協議》，合同由2條RKEF特種鎳鐵冶煉生產線變更為4條，合同金額由7985萬美元變更為92814萬元人民幣。
同年2月份，公司與PT.Pembangkit Sumber Daya Indonesia簽訂了《印尼蘇拉威西PSDI 2×65MW燃煤電廠設備成套合同》， 合同額為7611.23萬美元。
到了11月份，公司與菲律賓 ENERGY LOGICS PHILIPPINES,INC公司簽訂了相關協議，承接132MW風電+100MW太陽能發電的風光一體化項目，合同金額為4.38億美元。
同時，公司還與菲律賓OZAMIZ POWER GENERATION, INC.公司簽訂相關協議，承接2×150MW循環流化床燃煤電廠項目及配套工程的EPC總承包工程，合同金額為4.23億美元。
恆順眾昇的業務不僅只侷限於印尼，還擴展到了菲律賓，並且還跨界到太陽能發電的風光一體化項目。單單11月份一個月時間就與菲律賓的公司簽署了兩份金額高達8.61億美元的史上最大合同，是2016年營業收入的5倍多。
關聯方支援恆順眾昇
恆順眾昇僅僅是提前確認了收入、利潤那麼簡單嗎？恐怕不是。2014年下半年開始突然出來那麼多大訂單，令人驚歎。
2013年至2016年，恆順眾昇營業收入分別為1.69億元、6.7億元、11.63億元、11.99億元，增幅巨大，但固定資產原值變動不大。
2013年至2016年，各年末的恆順昇共有在冊員工分別為259人、306人、804人、777人。2014年營業收入增加了5億元，而職工人數僅僅增加了47人。
業績暴增，職工人數也成倍增長，但恆順眾昇支付給職工以及為職工支付的現金比較平穩，2013年至2016年分別為2202萬元、2367萬元、2532萬元、2687萬元，以年初年末的員工人數的平均數計算，平均每位員工每年的金額分別為4.23萬元、4.19萬元、2.28萬元、1.7萬元。1.7萬元什麼概念？平均每位員工每月工資不到1500元。
恆順眾昇2013年應收賬款淨額8776萬元、佔營業收入的比例51.91%，2014年至2016年各年末應收賬款淨額分別為2.58億元、4.88億元、11.39億元，佔營業收入的比例分別為38.52%、41.99%、94.99%。2014年至2016年一共實現淨利潤7億元，而應收賬款增加了超過10億元。一旦無法收回，那麼之前實現的利潤不過是浮雲。
恆順眾昇從2015年開始披露前五名客戶的單位名稱，從證監會曝光的關聯方來看，正是關聯方交易“喂大”了恆順眾昇。
2015年，關聯方PT. Pacific Metalurgi Indo Smelter、PT.Artabumi Sentra Industri分別貢獻營業收入5.6億元、5.39億元，佔比分別為48.17%、46.31%，合計貢獻營業收入近11億元，佔比高達94.48%。如此給力的關聯方，貢獻業績自不必說。但真金白銀的支付，恐怕沒那麼容易。
2016年沒有披露前五名客戶名單，不過，公開關聯關係的關聯方PT.Metal Smeltindo Selaras成為當年第一大客戶，貢獻營收5.52億元，佔比46.01%。
大股東“甩手”
在證監會下達《行政處罰及市場禁入事先告知書》之前，恆順眾昇早在2016年就已經開始了董監高離職潮。監事會主席陳肖強、獨立董事王天文、強力、董事兼總裁姚剛、董事兼副總裁嚴冬梅、監事傅思齊等均因個人原因離職。8月7日，解聘財務總監劉濤。9月27日，賈全臣卸任董事長。
收到上述告知書10天后，2017年10月26日，賈全臣與城投金控簽署《表決權委託協議》，將其持有的恆順眾昇11%的股權所對應的表決權以及提名和提案權委託給城投金控行使。之後，城投金控享有的表決權股份數量佔公司總股本的28.95%，成為可支配公司最大單一表決權的股東。這也導致公司實際控制人由賈全臣及其一致行動人變更為青島市國資委。
2014年以來，恆順眾昇業績非常之好，已經遠遠超越大部分上市公司，賈全臣為何突然“甩手”？
恆順眾昇資金不多，胃口卻不小，跨界涉及多個燒錢行業。到目前為止，除了靠關聯方貢獻營業收入及利潤外，恆順眾昇各板塊何時可以真正貢獻收入和利潤，從而維持目前118億元的市值？
聲明：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作者聲明：本人不持有文中所提及的股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