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日·民國大家雜談(上)

中國文化最後的絕響!

中國的文化在民國時期的時代洪流下發生巨大轉型,民國時期在前朝遺留下的讀書人,面對舊社會體系的崩塌,於行走前進中,某一個不經意的轉身回眸,定格成那個時代的絕響。

民國時期大家輩出,這些人大多出身官宦之家或者書香世家,隨著科舉制的廢除、封建社會的土崩瓦解,讀書做官已經成為歷史,他們那些人出身高貴,門第不凡,擁有著優越常人的教育資源和文化氛圍,漸漸走上讀書治學的道路,不少人成為一位位大家,像陳垣先生、王國維先生、陳寅恪先生、錢穆先生、呂思勉先生、梁啟超先生、王世襄先生、朱家溍先生等,是中國傳統社會最後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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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研究文化的人,做學問的人都是特別講究出身的,這不是門第歧視,而是看其本身對於文化的距離感,大凡可以在學術上有所建樹的人,在前二十年都已經註定了,是在童年就已經打好基礎了,像那些喜歡文學的小資青年、文藝青年,半道上對文化感興趣,哪怕浸淫上好幾年也只是遊在腠理,只是停留在文化的表象,究其一生,也很難成為大家。

中國是一個文化大國,更是一個歷史大國,相比其他國家,不僅有著悠久的歷史,更有著代代傳承、嚴密編史的傳統,要說近代史上研究國史的人,陳垣先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陳垣先生治史學非常嚴謹,其學者古也,而其著作中的思想在現在看來仍然具有極其先進的意義。其編著的《中國通史》別具一格,先從中國的社會性質和結構入手,分析中國的文化和派生的宗法姻親制度,深入刨析社會性質倫理關係道德觀念,而後,才開始編著中國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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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垣先生的著作比較偏重學術,如果說錢穆先生偏重於文化梳理後的傳播,偏向於教育的話,那陳垣先生就偏重於象牙塔內的鑽研,尤其注重珍卷古籍的文本校勘,對於歷史最本源的真相不停的挖掘。

錢穆先生是對文獻的一個總體梳理,構建出框架結構比如《國史大綱》,而後闡發新的觀點,普及給學生們,薪火相傳,像《中國思想史》、《中國曆代政治得失》以及其弟子葉龍整理的史學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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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陳垣先生比較,陳寅恪先生與其有類似之處,在研究漢文化的同時也注重民族史的研究,區別在於側重點不一樣,陳寅恪先生偏重於中古史也就是魏晉南北朝和唐宋文獻的精讀,對於胡漢交融和宗教史下很大精力,而陳垣先生的側重領域在於蒙古元朝的歷史研究,對於宗教他也放在了明清時期。

比較文風而言,陳垣先生有點類似近代的世紀老人季羨林先生,文風平和,而陳寅恪先生的文風突兀骨鯁、文風硬實,有著一般文人難以企及的風骨,其為王國維先生寫的墓誌銘中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一句哪怕沒有讀過陳寅恪先生的書,也都知道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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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陳寅恪先生堅守了中國文化最後的道統,他的遺言是所有著作不做刪改全部豎排繁體出版,他和王國維先生一樣,堅守著中國文化的道統,區別在於,王國維先生以死明志,殉於中國文化,陳寅恪先生是以傳統的治學方式,與之新學別具一格。

其嚴格精神,不僅在於對自己嚴格,對於弟子也有著很高的期望,其帶的學生中有一人名朱延豐,他畢業時選的題材是關於突厥的研究,寫了一篇《突厥通考》,陳寅恪先生看了之後說,這篇文章有待完善,需要你對史學有更深的研究,這篇著作先壓著,你十年以後再畢業。十年之後朱延豐重寫《突厥通考》,陳寅恪先生始覺圓滿,另親自作序一篇,記作《突厥通考序》(現收錄於《寒柳堂集》中),文中記下了這件事,這在今天是不可想象的,延遲十年畢業,學生還照做了,簡直是天方夜譚,那個時候做學問真的是十年冷板凳,現在做學問無論是時代和人都和過去大不相同。

王國維先生在民國時期絕對是一道別樣的風景,其傳統程度不亞於陳寅恪,他始終是前朝遺老的裝束,但這還不是最主要的,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好像活在另一個人間,不屬於我們的塵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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