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為何看重“物我合一”?從蠶桑文化觀古人如何對待世界萬物

古人為何看重“物我合一”?從蠶桑文化觀古人如何對待世界萬物

桑蠶文化

物我合一的通俗解釋是古代藝術上的教育屬於和精神境界,一般是指主觀創造的意識和藝術對象即自然物的融合統一,其最高境界是取“物”之“真”達到“意造於真”的目標。

物我合一在古代其實不僅僅作為藝術境界的目標,作為一個農業歷史悠久的農業大國,在古代哲學的發展過程中,物我合一伴隨著“民以食為天”的思想,逐漸發展成了對生活的追求。

蠶桑生產,作為古代農業的重要支柱,使得人們在進行生產的時候更多的接觸到了自然的真諦,對“物我合一”的哲學思想發展起到極大地推進作用。

一.蠶桑文化在中國農業史上的核心地位

1.蠶桑文化的發展史就是中華民族的古代社會發展史

蠶桑,顧名思義,即養蠶種桑,其實觀察中國蠶桑文化的發展不難發現中華民族的興衰榮辱,社會交替,蠶桑相傳是由黃帝正妻(嫘祖)發明,這個階段標誌著中華民族開始踏入一個健全的社會體制,蠶桑文化作為

漢文化的主題之一,可以說為中華民族的發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推動作用。

古人為何看重“物我合一”?從蠶桑文化觀古人如何對待世界萬物

黃帝正妻(嫘祖)

如果說絲綢文化標誌著中原文明邁向鼎盛的話,那麼為絲綢文化提供原材料的蠶桑生產無疑才是最大的背後支持者,蠶桑文化是一條貫穿中華民族五千年的主線,蠶桑文化對中華民族的影響不僅僅是農業生產那麼簡單,蠶桑農業的高度發展直接刺激了紡織業的發展,使得社會的貧富差距和階級差距迅速劃分,可以說蠶桑文化一定程度上加速了中華民族從奴隸社會向封建社會的進程。

同時對軟筆(毛筆)紙張的發明具有相當重要的直接或間接作用,為秦漢時期的文化繁榮奠定了基調。而蠶,桑作為蠶桑文化的主角,古人在從事生產的過程中,對蠶,桑的反覆接觸,開始慢慢思考自然的真諦,物質決定意識,睿智的古人開始慢慢思考人與自然的關係。

2.蠶桑文化在古代中國中的多重價值體現

2008年6月7日,蠶桑經國務院批准列入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當代中國對蠶桑文化的肯定是毫無爭議的,蠶桑文化在古代農業生產中與稻田文化共同作為東亞農耕文明成熟的標誌,其價值無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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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蠶文化

《尚書大傳》曰 “天子諸侯 ,必有公桑、蠶,就川而為之。大聽之朝夫人浴種於川。”《齊民要術》曰 “后妃齋戒 親帥躬桑 ,以勸蠶事,無為散惰 。天子諸侯,親做表率這種級別的宮廷活動足以體現在統治者心中,蠶桑生產於農耕發展的重要性。

蠶桑生產的快速發展改變了中華民族的服飾形象,結束了茹毛飲血,衣不蔽體的原始生活。

《易·繫辭》“神農氏沒 ,黃帝 、堯 、舜氏作, 通其變 , 使民不倦。垂衣裳而天下治 蓋取諸乾坤。”是利用絲織品製作服飾的較早記載之一蠶絲作為蠶桑生產的最終產物,甚至成為了漢字中一個重要的部首,其實通過研究漢字中“絲”字部首的字詞如“絹,綢,緞繡,繪,綠,紫,紅”就可以一窺蠶桑文化對紡織,染織業發展的高度推動。

蠶桑生產對農耕階級生活水平的改善,《孟子》中對這一現象有具體記載:“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即即使只有五畝田地,只要中上桑樹,也能達到五十而衣帛的生活質量。其實這一點在歷朝歷代的賦稅上也有體現,《三國志·魏書·武帝紀》建安九年下令 “其收田租畝四升戶出絹二匹綿二斤而已”,從兩漢開始,絹,綢就已經開始作為賦稅貨幣上繳,甚至在之後中原王朝對外邦的納貢歲幣中也出現了絲織品的名字,蠶桑生產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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蠶桑生產

在造紙術發明之前,絲織品承擔了文化載體的任務,在視讀書為聖賢的時代,絲織品作為文化傳播與交流的載體,其地位可想而知,不僅皇帝寫聖旨用絲織品,就連文人雅士作詩作畫也要用絲織品,最出名的莫過於王羲之的《蘭亭閣序》。

從另一方面看,由於絲織品的成本高昂,使得做學問成了貴族的專屬權利,在這樣的條件下,推動了造紙術的相關研究和出現,可以說,蠶桑文化加速了造紙行業的相關科技進步,為唐宋的文化盛世埋下了伏筆。

由此可見,蠶桑生產在中華民族發展過程中的重要和特殊地位,物質決定意識形態,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下,蠶桑逐漸走進了古代哲學家的視野,人們在享受這一大自然的饋贈的同時,開始積極主動的思考人與自然的哲學生態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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蠶桑文化

一.“物我合一”思想的萌芽與發展

1.“物我合一”思想的辯證出現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出自《莊子·齊物論》這大概是古代中國關於“物我合一”最早的思辨文獻,這段話的內容以莊周夢蝶的故事引出了到底是蝴蝶夢中變成了莊周,還是莊周夢中變成了蝴蝶的問題?進而思考出了“獨與天地精神往來”、齊物我、齊是非的思想結論。

可以說,莊子開“物我合一”思想之先河,在其後是繁榮發展的蠶桑文化,哲學與自然生產的相輔相成,作為莊子齊物思想的重要結論,“物我合一”在這種情況下正式成為了與“天人合一”並舉的哲學話題。

2.古人對桑樹的敬畏和尊崇引導的蠶桑生態哲學觀

《淮南子》:“日出於湯谷,浴於咸池,拂於扶桑,是謂,晨明 。登於扶桑 ,爰始將行。”在靠天吃飯的古代社會,古人在意識中將桑樹比作了太陽出現的地方,更是給桑樹冠以扶桑神樹之名,由此可見古人對桑樹的尊崇和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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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蠶生產

而關於蠶桑一詞的起源,在《搜神記》中是以萬物均有生命,情感為前提展開的,這體現了古人對自然的充分尊敬,同時這也反映著古人對自然的尊敬開始由“物性”走向“人性。”

3.文化的繁榮與“物我合一”思想的相互成就

《詩經·小雅·隰桑》:" 隰桑有阿,其葉有難。即見君子,其樂如何!桑有阿,其葉有沃。即見君子,方何不樂!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在這個階段,“絲”因為和“思”諧音,自然而然成為了思念的書面載體,少女見隰桑之美,想到了自己的傾慕之人,開始思考要是桑樹相思會怎麼想呢?“物我合一”,不經意間溢於神思。

與此類似的還有李商隱的《無題》,同樣是以“絲”代“思”,不過李商隱更是刻畫了一隻“到死絲方盡”的春蠶形象來體現自己的無盡愛意,於藝術層面來看,這便是“物我合一”要求的“意造於真”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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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蠶生產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被王國維譽為“物我合一的境界”,其作者陶淵明先生,致力於追求歸復自然,在他的《歸田園居》中,描述了多幅把酒話桑麻的場景,與自然相融,悠悠自得的心境。“悠然見南山”可作悠然地見到南山,也可解作見到悠然的南山,無論哪種解釋,都是對“物我合一”的最好詮釋,抑或說,這種與自然同歸的愜意就是“物我合一”的完美境界,這份悠然屬於南山也屬於陶淵明先生,屬於自然也屬於人。

魏晉時期,是一個個性崛起的時代,面對有限的個體生命和永恆的寰宇,陶淵明先生開始徹底摒棄人與自然的對立態度,開始尋求與自然的融合,這種超然物外卻又與’物同歸的境界將“物我合一”的哲學推向了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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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樹

結語:

在中華民族五千年的農耕文化中,從最開始對扶桑神樹的尊崇,蠶桑文化的萌芽,到藝術層面的“意造於真”目標,到陶淵明先生追求的歸復自然的新的人生觀與自然觀,“物我合一”逐漸從意識成為了一種指導思想。中華民族從茹毛飲血,與自然的抗爭到思想的覺醒開始探尋和自然的關係到追求和諧相處合二為一的融合,這兩份理念的兼併,正是中華民族包容性的最好體現。

"求物之妙,達物之理”的“物我合一”不僅僅再是藝術領域的陽春白雪,它本身的思想早已貫徹到了理性與感性之中,這是一份對天地萬物的包納,也是天地萬物對我們的海涵,或許莊周早已明白,既不是他夢了蝶,也不是蝶夢作了他,而是他們夢遇了彼此。

參考文獻:

《孟子》《淮南子》《莊子·齊物論》《尚書大傳》《齊民要術》《漢·食貨志》《詩經·小雅·隰桑》《三國志·魏書·武帝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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