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楊:有“懷抱”的書寫抗疫作品—-抗疫隨記之五

“詩成不管鬼神泣, 筆下自有煙雲飛。”抗疫書法創作應本著人文關懷精神,用筆墨來抒發個人對疫情及抗疫以及對社會、對人生的看法和見解。在筆墨的點染和揮灑中,凸顯出我們這個具有天然詩性秉賦的民族氣質。

在以“書為心畫”的傳統書學體系中,書法包含著廣博的精神世界與繁雜的人生經驗,以及不同個體內心的所思所想所感。

“丹青難寫是精神”,書法是排除世俗的羈絆進入絕對精神自由境界,抒發思想情感的漢字書寫藝術。在這個意義上完全契合著孔子的“遊於藝”和莊子的“遊心”思想。

羅楊:有“懷抱”的書寫抗疫作品—-抗疫隨記之五

古人之於書法,要求能看到書法家的內心世界和內心的情懷。蔡邕所謂:“欲書先散懷抱,任情恣性,然後書之。若迫於事雖中山兔毫,不能佳也。”可見,要進行書法創作,先要抒發感情抱負,放任性情,然後再創作;如果因為某事而不得不書寫,就算是使有名的中山兔毫筆也寫不出好作品來。也就是說你先得有自己的“懷抱”,然後成功地“發散”出來,方可成為有溫度的書法。孫過庭在《書譜》裡面有一句很經典的話,即“達其情性,形其哀樂”。即如同《蘭亭序》作為千古經典,就是因為王羲之不僅僅只有高妙的書寫技藝、不僅僅是筆墨形式章法的奇思妙想,而根本上在於他非常準確到位地表現了王羲之這個人的情趣與懷抱,對彼時的他而言,即表現出了那個時代文人最崇尚的境界:“魏晉風度”。

前日,中國文聯黨組覃書記轉給我“關於當下抗疫作品的文化痛失”一文,大意講的是抗疫作品中的口號化雷同化現象,表現出了當代書法創作中的文化缺失問題。由此我想到,面對疫情,書法如何煥發溫暖、守望相助、凝聚人心、砥礪人心?如何兼顧書法的社會功能與審美功能?超越筆墨和現實屏障,留下經得住推敲和品味的作品?從而進入到一種與當代書法家積極參與抗疫阻擊戰相匹配的“懷抱”情境中。

羅楊:有“懷抱”的書寫抗疫作品—-抗疫隨記之五

“詩成不管鬼神泣, 筆下自有煙雲飛。”抗疫書法創作應本著人文關懷精神,用筆墨來抒發個人對疫情及抗疫以及對社會、對人生的看法和見解。在筆墨的點染和揮灑中,凸顯出我們這個具有天然詩性秉賦的民族氣質。古人所謂“情動形言,取會風騷之意”,我的理解就是將思想情感以詩意的形式書寫出來。

傳統書論中有“詩為書魂”的說法,詩人聞一多曾把古人概括中國詩學的核心即“詩言志”中“志”解釋為“一記憶,二記錄,三懷抱。”書法的實際價值乃“傳言記事”的功用,我想對於一個書家而言,如果脫離了“懷抱”,單純的“記憶”和“記錄”是無法架構起撼動人心的經典之作的骨骼的。為什麼那些經典不衰的法帖總能留給歷史永恆的迴響,比如詩歌經典中,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又如艾青的“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再如穆旦的“等待著,我們無言的痛苦是太多了/然而一個民族已經起來”等以及書法史上的《蘭亭》《祭侄》《寒食》這些經典詩句和經典法帖之所以能夠穿越時空直擊人心,無一例外是因為他們來源於有懷抱的書寫,向我們展示了中國詩人和文人書家崇高深切的家國情懷和強烈的社會責任感。

有“懷抱”的書寫,需要我們衝破書寫技法和抄錄口號的藩籬,以“春江水暖鴨先知”的敏銳和靈感,捕捉到在這次抗疫中我們民族前行的氣息與脈搏,以幽深的情思、在場的生命感悟、激活書法的詩性傳統,抒發家國情懷、書寫傳世經典,為抗疫增添一份詩情畫意和人間溫情。

羅楊:有“懷抱”的書寫抗疫作品—-抗疫隨記之五

作者:羅楊

文化學者、博士生導師。

中央文史館特約研究員

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顧問

中國民間文藝家中國起源地文化研究中心顧問、智庫專家

中國文聯第八、九屆主席團委員

中國書法家協會理事

中國書法家協會中直分會副會長

中國老年書畫研究會副會長

中國民協中國建築與園林藝術委員會會長

曾任中國文聯辦公廳主任、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分黨組書記、駐會副主席、秘書長。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國攝影家協會會員、中國電影家協會會員。出版有《中國傳統文化速讀叢書》《警世格言.傳統文化名言》《中國曆代帝王陵》《守望鄉愁》《守望中國節》《守望古村落》《羅楊書法作品集》《羅楊攝影作品集》等。


編輯 唐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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