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歸根(一)

逃脫

陽光透過玻璃照在地板上,騰起的灰塵在飛舞,傢俱凌亂不堪、東倒西歪。鮮血順著手指滴在地上,滴答滴答,就像末日來臨的鐘擺,生命逝去的倒計時。不足30平米的房間,隨意丟棄的方便麵袋,髒兮兮的床單,張栓根跌坐在床邊,看著手裡的鮮血,嚇得傻了。他從來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該死的慾望讓人變成禽獸,讓人失去人性,讓這個20歲的小姑娘失去了生命。

作為一個流浪漢,他的主要活動就是翻垃圾桶,撿剩飯,和狗爭奪一塊腐爛的骨頭。所幸這麼多年都過來了,當父母將他拋棄的時候,命運似乎就已經註定他是個流浪漢。時不時的他還會想起母親臨別時的廝喊,父親冷漠的驅趕。然而28歲的他感受到了遲來的青春萌動,感受到來自身體的渴望,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沒人會去了解一個流浪漢的心理。但是他知道,當他看見女人這個渴望就越發強烈。日復一日,在街頭流浪,接受著陌生人的鄙視和謾罵,和時尚女人們衣著暴露的視覺衝擊。從此他的活動多了一項:每天盯著女人長腿、纖腰。

慾望讓人失去了理智,失去了理智的人只剩本能,依照本能張栓根將一個女孩擄進了這個破舊的多少年沒人住的小屋裡面。他堵上了女孩的嘴,撕扯著她的衣服,不顧女孩的激烈反抗,將女孩壓在了身下。作為一個流浪漢的悲哀,在這一刻充分的展示出來,因為他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做。女孩反抗的越來越激烈,長期影響不良的張栓根慢慢的沒有了力氣。他的心裡越來越急躁,終於他憤怒了起來,這種無所適從的憤怒讓他掏出了藏在褲兜裡的到,劃過了女孩的喉嚨。鮮血噴了一臉一身,如同一桶冷水澆在身上。清醒大多時候都是在做完一件令人後悔的事情之後。

跌坐在床邊的他看著手上的鮮血,一股恐懼湧了上來,他張大嘴,喘起粗氣,眼睛發直,口水滴落下來。聞著鮮血的味道,轉身就嘔吐起來。然後趴在地上半晌,他把女孩拖到床底用被子裹住,把沾上血的被子衣服捆在一起扛起來就跑。冬天的風最是冷冽,吹在臉上生疼,吸進肺裡更疼。跑啊跑,跑到一座橋上,把被褥扔了下去,把衣服扔了下去,他終於全身都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然後,這個流浪漢消失在了寒夜裡。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