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千古奇戀·相遇是緣(連載)

突然,貓崖橋對面的坡上有人吹響了幾聲淒厲的口哨,接著就是悠揚的木葉聲且混合著有力的拍掌。姐妹倆一驚,扭頭一看,只見五六個小夥子從對面的坡地下來,要過橋往這邊來了。

“快躲起來!”娜寶急急地對妹妹說,“快,不要讓那些人看見。”說著轉身就挎起籃子,菜也不等收拾好就跨上田坎。

苗寨千古奇戀·相遇是緣(連載)

“怕什麼!”扁歐故作鎮定,卻也不由自主地趕緊跟姐姐跑。姐妹倆慌里慌張地跑進田坎外邊一處茂盛的油茶花叢躲起來。

那些吹口哨吹木葉的,是谷隴雷家大寨的小夥子,共五人,他們原是陪伴一個叫旺九的夥伴去牛島寨看姑娘回來。苗族的“看姑娘”,就是相親的意思,男女雙方見面,如果彼此中意,男方就可以派人來提親了,就是這麼回事。不巧的是,這次又談不攏,雷家小夥子們有些沮喪的往家回。他們來到貓崖橋對面坡地,老遠就看見這邊菜田裡的兩個姑娘了。於是來了興致,就吹口哨吹木葉示意、挑逗,快步下坡走過來。

小夥子們來到到貓崖橋頭時,地勢低了,覺得兩邊坡地沒人看到他們了,就一窩蜂的跑著過橋,爭先恐後地登上二十幾級的石階,到達坳口歇腳處時,已大氣吁吁。但是,一看原先在菜田裡的姑娘已經不見蹤影,只見到田裡、田坎上散落些許菜苗。

“嗨!跑了!”

“害怕我們,躲起來了。”

“我們這個樣子像強盜搶人,不跑才怪呢!”

“早就說悄悄的來,卻弄這樣大的動靜。現在連人影都看不著了。”

大夥七嘴八舌的互相埋怨,洩氣地坐在樹下的青石凳上休息。剛跑過一陣,感覺有些熱,有的解下頭巾丟在旁邊,有的解開幾枚盤扣,敞開衣服散熱。

“那兩個姑娘可能長得好看。”一小夥無意識地說。

“管它好不好看,能有個姑娘聊幾句,一會走路也有勁。”其中一個答道。

“可能躲藏在近處,我們去找找看。”一個叫做香瑪的小夥子站起來提議,“跟她們逗幾句開心開心。”

大家看著香瑪,戲謔他:“是吶,你去找,我們在這裡等你。”

“找就找,打什麼緊。”

香瑪說著挪步就要走,卻猛然迴轉身,狠拉著挨他近的一位小夥,說,“我倆一起去!一起去。”那個小夥推脫不掉,只好站起身,順手拿起身邊的頭巾戴上,整整衣服,拍拍身上的塵土就跟著香瑪去找。

“你們說,香瑪能找到姑娘不?”那個叫旺九的小夥子看著香瑪他們走遠了,就跟身邊的幾個小夥說道。

“那兩個姑娘看見我們來了,害怕了,跑回家了,怎麼能找到?”一個小夥說,“即使找到,她們也不敢回來的。”

旺九輕咳一下,說:“香瑪和他爸一樣能說會道,嘴甜,只要找到姑娘,就一定哄得姑娘回來的。不信,你們等著看!”

“是嘞,他爸是我們雷家有名的里老,”另一個小夥說,“講起理來沒有人不服的!”

香瑪的父親叫瑪尤。瑪尤從十多歲起就口齒伶俐,能言善辯,後來常為鄉鄰調解糾紛,遠近聞名,因此,人們尊他為“里老”。

卻說香瑪和那個小夥子去找姑娘,他倆跳過路邊的剌刺草叢,徑直向扁翁家的菜田走去。到了田坎上,四處張望。

“她們走遠了。”那個跟來的小夥說。

“不見得。”香瑪輕聲說。

香瑪發現,田坎外不遠處有幾叢茂密的油茶花似有動靜,就慢慢走去,“不要躲了,我看到你們了,出來吧,說幾句話,我們就走。我們不是壞人。”香瑪說道。

娜寶姐妹倆還是一動不動,但香瑪就要走近,娜寶知道躲不過了,就直起身來,說:“誰躲了,我們在這裡摘茶花。”

香瑪見了大喜,“妹妹,花是用來看的,可不是用來摘的。留著明年子又得茶油吃。”香瑪緩緩走來,笑微微的,“還有一個呢?跑走啦?”

“她——回家了。”娜寶說,“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不會吧?哪有跑得這麼快。我們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你們的。”香瑪滿臉笑意,柔聲說,“我們走路太寂寞了,想和你們說幾句話散散心。看得起不?”

“你們這麼多人,還有什麼寂寞的。”娜寶不喜不怒的提著她的菜籃,慢悠悠地走向田坎,“我不懂得閒聊。”

娜寶已注意到,眼前這位年輕小夥子長得清秀俊美,膚色白淨,眉目和善;言語親切如暖風輕拂,笑容動人像春陽初綻。當下心生好感,提防之心已去了大半,但初遇陌生人,多少還得維持一些少女矜持和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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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聊些什麼,我還忙著扯菜呢。”娜寶說,眼睛不經意的向茶花叢瞟一下。

精明的香瑪似乎發現了什麼,就衝著花叢溫和地叫道:“小妹崽,快出來吧,我們不會吃人的。”

花叢中的扁歐還是一動不動。跟香瑪來的那個小夥子三兩步就向那花叢走去,“你不出來,我來找你來了。”小夥子說。

扁歐一驚,怯生生的拖著斗笠從花叢中出來,低著頭走向娜寶,躲到娜寶身後。娜寶知道妹妹害怕,回身輕聲安慰道:“別怕,怕他們幹什麼,吃不了人的。”

坐在坳口樹下休息的幾個小夥子,看到香瑪他們找來了姑娘,都站起來,儘量柔聲地叫:“小妹妹,你們是哪個寨子的?要不要我們幫忙摘菜?”

娜寶倒沒什麼,但她擔心妹妹害怕。“不要了,謝謝啦。”娜寶回答道。

但是,小夥子們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個一個的慢悠悠地走來。大家都有默契,怕一窩蜂的跑來,會嚇跑人家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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