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悲劇故事,編劇都不能這麼寫

我還是再講一個故事吧。

還是我在ICU支援的一段插曲。


還是那個亙古不變的規律,一旦換了工作環境,一定是很忙的很糟糕的班。果不其然,一直工作了24+8小時,未能休息。

又一個悲劇故事,編劇都不能這麼寫

一個年輕的男患,乏力、意識障礙、發熱,被120送到了急診後轉入我們科ICU來的時候,患者血壓已經測不到了,昏迷狀態、而且血氧飽和度只有30%(正常人至少要在90%以上,接近100%);

中間省略(各種溝通、簽字等1000字)


由於在疫情最重的時期、而且患者來自於有確診病例的小區、子女也有外地上學歸來的可疑因素。(這些都不是故事的重點)也省略 1000字。


醫護人員迅捷的給與開放氣道(呼吸機輔助呼吸),沒有氧氣,誰也活不了。大仙來了也不行。


屋漏又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患者心臟又停了。這時候,爭分奪秒、用生死時速一點兒都不過分。醫護人員展現了專業的素養,規範有效的心肺復甦,並給與藥物輔助,整整20多分鐘的不停的心臟按壓,心跳居然復跳了,

(我用了居然,可想而知,其實心臟驟停復甦的成功了有多低了。能夠有1%也就不錯了,室顫反而因能有電除顫院內復甦率更高些)。


其實,我的心裡也很高興,畢竟心臟能復甦成功,簡直是個奇蹟。也不枉我一個心內科醫生的努力了,看似簡單的心肺復甦,其實很耗費體力,直到第四天兩側的膀子還是痠痛的。


又一個悲劇故事,編劇都不能這麼寫

人活了,他真的活了麼?每個人對活的理解是不一樣的。每個和他休慼相關的人對活的理解是不一樣的。醫生、家屬、旁人......


人雖然搶救過來了,短暫的歡愉掩蓋不了長期的痛苦。因為患者雙側瞳孔已經沒有光反射了,這說明重要的生命中樞腦幹的功能受到了嚴重的損害。換句話說,人可能是植物人,腦死亡,甚至是脫離不了呼吸機的植物人。最可悲的是人救活了,確成了植物人狀態。


又一個悲劇故事,編劇都不能這麼寫

痛苦的選擇,醫護、家人都是一種煎熬。沒有誰不渴求生命。沒有誰願意沒有尊嚴的活著。

最後,在雙方的溝通下,患者安詳的走了。


醫生能治病,但未必能救得了人。不是每個人都能從死神手裡搶回來。也沒有那個大羅神仙會聽到禱告而現身施法。醫者能做的很有限,盡力而為,無愧本心即可。


這是個故事,故事裡有我、也會有你。

我是葛峰心內科醫生,講述身邊的故事。

又一個悲劇故事,編劇都不能這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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