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千里檀花香

  檀香,一個無比高貴和極其神秘的名字!
  自古以來,檀香站在歷史的高處。歷代皇室用品(相傳自唐朝起),大都是用檀木精雕細刻而成,九五之尊者,生活起居何曾離開過檀香?最令人肅然敬畏的是,金漆雕龍寶座之上,坐著掌管天下的之人。寶座之下,鳴鐘擊磬,樂聲悠揚,衣袖飄蕩,歌舞昇平,臺基上點起的檀香,往往讓人視而不見,其實是絕對不能忽略過去的,一縷縷煙霧從香爐升起,煙霧繚繞,散發出濃郁的芬芳,顯出虎視天下擁有四海的尊貴……檀香,與紙醉金迷的無上宮邸走得很近、很近……

雲開千里檀花香

  從佛教誕生以來,檀香活在梵音的妙處。李時珍的《本草綱目》有記:檀,善木也。釋氏呼為婉檀……。一炷“婉檀”,點燃了多少明滅的時光,一縷檀香縈繞的鐘聲,喚醒了世間多少迷夢之人----佛教在漫漫的發展道路上,從來便與檀香形影不離:有佛必有檀,有檀必有佛!在寺廟中誦經唸佛,心中有佛,就可以聞到淡淡的檀香味道。檀香淡泊卻獨特的味道給人莊嚴的感覺,與佛給人的感覺何其相似,兩者似乎幽徑曲通。檀香,理所當然成了供佛專用香,每當誦經、法會都必須焚香祈請佛菩薩降臨壇場,恭誦香贊、禮拜供養,以妙香愉悅心境,涵養心性。檀香幾乎與佛融為一體,載動無邊佛法,飄緲於無量佛國。

  詩歌是高雅的!檀香,像不沾塵土似的,一如既往地走在詩歌的雅處。多少年來,無數詩人潑墨淋漓,寫下了數不清的檀香詩句,諸如:飛花簷卜旃檀香,結實如綴摩尼珠;又如:水檀香火遺影在,甘露松枝月中折。再如:賢刺史,龍虎檀香名。……歷代詩句,風流遍地,不勝枚舉,齊把檀香寫到了令人神往的境界。
  在民間,檀香樹被稱為“黃金之樹”,它的來處卻大有名堂。眾所周知,印度是誕生佛教的國家,檀香也以這兒為最,似乎與佛教及神秘遙遙呼應,翩然而來。馬來西亞、澳大利亞及印度尼西亞等地,也是檀香的產地。

雲開千里檀花香

  “檀香”一詞,引多少人為之浮翩聯想。曾幾何時,有人追時髦,把在美國檀香山舉行婚禮視為時尚,好像檀香山滿山都是檀香,風過處,香染萬物,整個婚禮和愛情都是香噴噴的。檀香刑算是一種奇葩酷刑了吧?殘忍至極!因與檀香聯繫在一起,甚至有人還認為這種刑罰美妙無窮,浪漫至極。
  世人眼中,檀香似乎有一種特殊身份,是高貴的象徵!誠如是,檀香也確實是不經千呼萬喚,是不會輕易出來的,也就是說,檀香來之不易。據玄奘《大唐西域記》記載:蟒蛇喜歡盤踞在檀香樹上,把“寶物”佔為己有。人們採找檀木,必須與蟒蛇鬥智鬥勇,智取豪奪。從中艱辛,難以一一盡說。


  然而今天,檀香卻如同婀娜多姿的仙子,翩然自彩雲西邊款款降臨,不遠萬里,來到雲開山區生根開花,安家落戶。從此,雲開山脈博大的物種裡,有了一個好聽的名字:檀香!
  可以說,這是雲開山區又一個農林新傳奇!
  雲開山脈行走千里,千峰疊嶂,萬水縱橫,雲遮霧繞,神秘莫測,多少猝不及防的驚喜,令人為之愕然、側目!六七十年代,錢排人從河源三華李鎮引種了三華李,不想結出的果實與眾不同,譽滿天下。貴子一個平凡的村莊,種出的苦瓜清甜可口,是其它地方不可比擬的。三嘜頂有塊叫合籮石的,在明清時期的某一天,悄然長出了一棵茶,後繁衍開來,成為光耀一方的清代貢茶。今天種植檀香,不能不說又是一方水土的奇蹟!


雲開千里檀花香

  一個前所未有的夢想,就從這兒開始……
  雲開山區種檀香,並非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這是一絲不苟的嚴謹勘定。早在2012 年初,許多人相約而來,他們是中國科學院的檀香專家,也有的來自華南植物學院。這些專家,就為檀香種植而來。他們在山裡安營紮寨,長途跋涉,監測氣候,遍觀山水,就是泥土,也取走了一千多斤。那些取土手法五花八門,令人大開眼界:山頂上取一點,山腰中取一點,山腳下取一點,山有各個部位都取一點,不同深度各取一點。經過細緻慎密的水土化驗,得出了一頁頁密密麻麻的數據,最後,專家們成竹在胸:縱觀地圖,我國形似一個大公雞,“雞”的大腿部分是華南地區,這地區的南部,最適合檀香的生長。而這“理想的地方”,正是雲開山脈地區。


  雲開山脈往北,氣溫低,滿足不了檀香的生長要求;南移,颱風肆虐,構成了檀香生長之大患,皆因檀香樹無主根,根系淺,成巴掌網狀結構,加上木質脆,一場颱風到來,立刻措手不及,人仰馬翻。只有雲開山脈深處,山巒巍峨,群峰崢嶸,藏風聚氣,颱風無法到達,才是檀香種植的理想天地。


  檀香落戶雲開山脈,好像是天設,也是地造,更是一種萬眾期待的水土選擇和歷史緣分。

雲開千里檀花香

  在雲開山區裡種檀香,首先需要的是土地。土地,歷來都是農民的命根子。有的村民喜歡把土地緊緊扼在手裡,一刻也不肯放鬆,生怕一不小心便會溜走似的。然而聽說種檀香,他們心裡卻都豁然開朗,坦誠地把分到自家頭上的山地交出來,交給多年來的一個“雲開夢想”。從中,茂名市華檀林業有限公司的商業模式設計合民意,得人心,這些村民,可以把土地以現金的方式轉讓土地使用權;以土地入股,共同種植檀香,共守一個夢想,也行。他們的合作方式,用到了農民的心裡,檀香,也種到了農民心裡。
  接踵而至的,是村民們一種未曾見到過的種植。檀香種植,和傳統作物的種植有著天淵之別,真不像種番薯那樣,也不如下秧浸種一樣,農時到了,往田裡把谷種一撒,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檀香,可不是直截了當的,這技術太玄了,有點不可思議。在種檀香的同時,要在旁邊種一棵其它根系發達之樹。這棵樹,得給檀香供給養分,也就是,檀香一來到,就得安排一個“僕人”,悉心照顧它的日常起居,伺候它每一天的生長。
  優質檀香繁殖栽培及產業化示範,是國家級星火計劃項目。這個項目落戶雲開山區之前,茂名市華檀林業有限公司設計好了種植的藍圖,由他們籌集資金,中科院、華南植物學院提供技術支持。這無異於以一國的技術,去進行一項雄大的試種。檀香種植的成功,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有了全國最先進的指導技術,茂名市華檀林業有限公司信心百倍地選好了育種的基地。他們在信宜懷鄉鎮金盈和鎮隆鎮北垌選擇好300多畝地方,繁育了檀香種苗。這是中科院從印度直接引進的種子,小小的一顆種子,每顆都極其珍貴。從種子開始,檀香一出場就顯出彌足珍貴的本色。


  確實,從一顆種子進入土裡開始,檀香便顯出別具一格,與眾不同來。檀香屬於半寄生性樹種,在種植檀香的同時,要種植中期和終生伴生寄主樹種,為檀香的生長鳴鑼開道。也就是一個人要喝水,要別人拿來才喝,要吃東西,等別人拿來才吃,也就是要別的樹木在旁邊“侍候”,用科技術語簡明扼要來就,就是檀香要找到自己的“寄主”。


  檀香對水的要求也像高不可攀的,水多了,不行,檀香的根系會在水中腐爛,水少了,也不行,檀香會活活“渴”死。


  氣候也講究,太冷了不好,檀香像“冬眠”一樣,整天睡覺不想生長,太熱了,檀香又受不了。溼度要適而可止。檀香需要什麼溫度和溼度?雲開山區裡的溫度和溼度,正當其是。


  還有對空氣,檀香也挺挑剔的,如果空氣汙染,檀香的生長會受到限制,甚至像一個美人轉身歸去,煙消雲散。
  有人說,這是一種生長能力弱的“寄生現象”,有人卻理解是檀香的高貴之處。
  轉眼六七年過去了。
  雲開山區種植的檀香,就像從夢中走出來,開始大放異彩。


  檀香全身是寶,不論芯材、邊材、根塊,還是果實、花葉、樹枝,每一部分都可充分利用,從古代的宗教慶典到現代的精油工業,從天竺醫療名藥到東方工藝珍材,檀香地位崇高,不可替代。
  檀香木天然凝聚而成,是雕刻的稀有材料。檀香木雕刻出來的工藝品珍貴無比。木中故事,紛繁複雜,博大精深,然而,很簡單的東西,哪怕是一款手鍊、一條項鍊、一粒珠子,都被檀香木雕精緻成一個個神話、一個個傳說、一個個故事……

雲開千里檀花香

  其實,檀香木雕本身已經是一個動人的故事,因為它從印度來到雲開山裡,吞吐天地之正氣,吸取日月之精華,從種植一顆種子開始,到成為雕刻作品,無處不凝聚了人們的心血,默默編織出自己的盛世經典。


  檀香木極其珍貴,品質好的檀香木現在的市價已經在千元/斤以上。由於我國天然檀香樹早在明清時期就已經被砍伐殆盡。市面上的檀香木已是難得一見。然而,用金錢來衡量檀香,似乎讓人覺得太俗。只有懂它的人,與檀香有緣的人,把情感融在一縷香中,才配得上那些經過年輪沉澱下來的幽香。


  暗香自來,頓時花開!
  品質純正的檀香是名貴的中藥材,分為檀香片和檀香粉,放在專用的檀香爐中燻燒。檀香木氣味幽香、深沉、悠長! 它的氣息寧靜、聖潔而內斂,可以使人清心、寧神、排除雜念。


  有人說,檀香味兒,有點像薰衣草的香味,清新自然。然而,與薰衣草相比,檀香的氣味,則遠要溫和雋永,悠然久遠,無處不在。
  有人說,檀香味兒,有點像月光的味兒,淡雅、安然、恬靜,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愉悅和浪漫……


  享受檀香,享受生活,享受它帶來的愜意吧。點上一支檀香,找一處蔭翳,用心去慢慢品味這變幻、美妙而又艱難的人生,人生之美將在瞬息的感悟中成為永恆的美!


  在黑夜中,點燃檀香,恰如心儀之人衣袂翩躚而來。
  在靜夜,在花香、草香都高攀不上的高樓內,檀香和西洋樂水乳交融,那是一種妙不可言的境界。
  ……
  時至今天,與檀香走得最近的,並非過去的帝王將相,而是千家萬戶。
  檀香茶,茶香怡人,口感清滑,茶色明亮,溫潤甘甜。那種清淺濃淡的茶香,使人悠然自樂,彷彿讓心靈與思想得到幸福的恩賜,協奏出尊崇生活品味,展現不可言喻的自然植物神蹟。
  茶如人生,人生如茶!淺啜細品,苦澀與清香映射出人生沉浮。


  一柱檀香, 一盞檀香茶,這也是老百姓的悠閒生活。


  2019年1月4日。我與東盟羅作家走進鎮隆檀香基地,只見山水含笑,樹木青綠。雖然是冬天,檀香樹上依然顯出蓬勃的生機,盛開著米粒大的檀花。這些檀香的米粒小花,不顯眼,卻是至寶,據說採摘曬乾,可買到6000元∕斤。這兒的一切,就像春天一樣。原來,檀香樹與別的樹木不同,一年四季都在生長,就是冬天,也不忘給人以活力和生機。


  目前,茂名市華檀林業有限公司在雲開山脈的懷鄉、鎮隆、新垌,雲潭等地,種植了檀香1.5萬畝,正向著種植5萬畝乃至10萬畝的目標邁進。就這些種植面積,據瞭解已經是全國及至東南亞最大的種植基地。更為有趣的是,這些檀香是從印度引進來的,而在印度原種地,還沒有種植的檀香,甚至連人工種植的意識也還沒有,這,是不是牆內開花牆外香呢?!檀香,已是雲開山區一張亮麗的名片,期望有朝一日,“檀鄉雲開”就像“荔鄉茂名”一樣,成為矚目世界知名品牌。


  羅作家是熱愛檀香的人士,知道檀香是至寶之物,尤其補腎利尿,一邊言笑,一邊品嚐檀香葉,果然,不足兩小時,如廁三次。第一次與檀香見面,他忙得很,忘不了收集檀香枝葉及樹皮,說要拿回家泡茅臺,好像只有茅臺酒,才能與檀香般配,一樣的高貴,一樣的香醇,一樣的讓人難以忘懷……


  新年伊始。有些冷,16°C。寫著檀香的文字,指間,筆下,纖手處,好像都是香的,包括我住的這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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