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穌在傳道之前從事什麼行業?靠什麼養家餬口?

耶穌是木匠嗎?如果問耶穌是做哪一行的?大家都會答,他是木匠。或者至少會答,他是木匠的兒子。希臘文本用的tekton比較屬於通稱,意指“築造者”。這個字可以包括從事木匠業的人,但是,在公元1世紀的加利利應該是指石匠。公元2世紀寫成的《雅各原始福音》說約瑟是一位“造房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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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房子和建築物都是石頭造的。木材用得很少,大都是造屋樑和門用,因為木料在崎嶇的巴勒斯坦地形中是稀有的。耶穌傳道時常引用石材建築的比喻來說明意思。他說過的一個很有名的故事是,一個聰明的人蓋房子時深深地挖地,把根基安在盤石上。他顯然接觸過造屋業,很可能就是從事某種鑿石工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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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世紀以來的宗教繪畫中,常見到耶穌與父親在自家的“木作坊”中愉快並肩工作的不實景象。這與我們所知的古代加利利的艱苦日常生活相去甚遠。那時的殘酷社會實況是富人越富,勞動沉重的窮人大眾就越來越多。在那樣的環境背景中,希臘字tekton其實類似做散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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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沒有工會組織,也沒有“藍領”工資。所謂tekton,首要的意思是沒有地產的、有工就做的、工作不固定又沒有安全保障的人。這種流動散工只能靠一天賺兩三個蘇斯特斯餬口──這種工資幾乎不夠養一名奴隸。有“自由”的散工生活其實比城市裡的奴隸還不如。因為奴隸的基木食宿需求是由主人供應的。在古羅馬文化中,工匠行業的地位和奴工近似,是低下階層的人做的苦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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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所有的記述中都清楚看見,耶穌30歲開始傳道治病的生涯時,每每有“他的母親和他的兄弟”伴隨,但再也不提父親了。耶穌受洗後不久便帶著“他的母親、弟兄和門徒”到迦百農去。後來他的“母親和你弟兄”打發人來找他。他回自己的家鄉拿撒勒之後,眾人指指點點說起他的母親和弟妹,同樣不提他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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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穌將死之前把照顧母親的重任託付給一位神秘的“他所愛的那門徒”,我認為這是指排行僅次於耶穌的雅各。耶穌被釘死後,“耶穌的母親馬利亞,並耶穌的弟兄”和其他追隨者一同閉門藏起來,以防招來殺身之禍。從這樣絕口不提其父的情形可以有相把握推斷,耶穌自己擔起了“孤兒之父”的角色,對六名弟妹亦兄亦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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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責任多早就落在他肩上,我們無從確知。但是,如果我們要猜耶穌20-30歲這段時間──他公開傳道之前──在忙些什麼,最好是想象他既成為年少弟妹之父又要照顧母親的模樣。這當然不是輕鬆的擔子。他們一家並沒有可以繼承的地產。公元2世紀的羅馬作者塞爾蘇斯說,馬利亞做紡紗工賺錢。我們無從證明這是否事實,但是,耶穌身為一個無父的猶太家庭中的長子,毫無疑問要成為負擔家計的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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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羅馬佔領的加利利地區的小村子裡,做個工匠兼農工餬口已經夠困難了,更何況靠工資養一大家人。耶穌後來講了一個這種散工的故事,是受僱於地主在葡萄園裡做工,一天賺一錢銀子。工人們黎明時聚集在一個村莊的市上,從早到晚等人來僱。做完一天工,到晚上就領取議定的一錢銀子。耶穌特別說到“整天勞苦受熱”,似乎對賣勞力的窮人遭遇有親身體驗,不像是依據觀察所見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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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律大帝之子希律曾經役使這種勞工,來實行他把西弗里斯重建為閃亮首都的計劃。西城曾經毀於公元前4年,是希律大帝死後發生暴動所致,希律役使曾參與暴動的人,算是一種懲罰。西弗里斯以前是個猶太城市,幾十年的重建把它按照時髦羅馬風格徹底改頭換面,成為“加利利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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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築造業必然大為蓬勃。西弗里斯很快就變成下加利利的貝納法山谷中數十個鄉野村鎮的經濟中心,拿撒勒也是這些村鎮之一。加利利在羅馬帝國所有領土之中,算是一個人口最稠密的地方,幹道縱橫,經濟繁榮。耶穌“行蹤不明的歲月”就是在加利利的這座羅馬式首都城外度過的,西弗里斯與小村拿撒勒隔著矮山便能望見。拿撒勒位於矮山腳下,環繞一個天然泉眼而建,這眼泉水如今就叫作“馬利亞之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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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很合理地推斷,約瑟曾經投入到西弗里斯的龐大建築計劃中去,他自己在其中發揮石匠長才,耶穌也跟著邊做邊學。假如耶穌是出生於公元前5年,西城大興土木的年代中,他應該已經可以跟著約瑟一起去做工了。而且,城中的建築工作應該不會說停就停。我們雖不知道約瑟是什麼時候過世的,但是可以想象耶穌的石匠苦工持續做到二十多歲,如果他必須負擔家計,可能性就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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