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三生 逐鹿急

依張楊的口氣,馬上就要把李傕郭氾派來的使者斬殺,倒是呂布阻止了他,說現在西涼軍就代表朝廷,殺了使者相當於反叛,朋友如此重情,咱呂布也不能無義,不讓張楊為難,自己帶隊離開。張楊不同意,說我要連為國除奸的朋友都保護不住,要這太守何用。呂布苦口婆心的勸他說,我來此之前,也有一位老朋友邀請我前去,我離開河內去他那裡住一段日子,看看天下形勢再說,張楊見呂布去意已決,也不好強留,又設宴歡送,兩人抱拳而別。

一、

龐德開始對小蟬產生濃厚的興趣,一路上問她後世的風情景物,這正是小蟬在這個時代的強項,滔滔不絕的在馬車上不歇息的講了幾個小時,龐德聽得悠然神往,多麼美好的世界啊!出門有鐵車自己走,熱了還有製冰的東西,就是有些東西老弄不明白,握手是什麼禮節?可以代替跪拜嗎!沒有皇上,這世道不就亂了?小蟬看了張角讓龐德給她的絲帛,也明白她的使命,在後世被人硬生生招到東漢末,是為了完成夙緣,才好脫身,要是在這世界上多添幾樣東西,比如太師椅、馬蹬之類的,萬一改變歷史軌跡,說不定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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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舞

又有點忍不住,東漢的環境也太惡劣了吧,廚具不如後世還能忍,吃的東西也單調枯燥簡單直白,早上刷牙用楊柳枝,多不方便,有時小蟬乾脆就用布沾點鹽擦擦更乾淨。哎,千萬種不習慣不方便,還是快點完成張角的任務回學校實在,反正呂布再過一段時間就死定了,白門樓一出,斬了。龐德聽到興趣高漲,忽然停住馬車,回頭問“那書裡有寫我的嗎?我的結局怎麼樣”?

小蟬聽了一怔,真正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被關武聖斬了唄,還能怎樣?不過也很牛,能跟威震華夏的武聖對陣,天下沒幾個了。但話可不能說出口來。見小蟬不說話,龐德問咋啦?小蟬緩過神來,強笑著說,在想呢,你小人物一個,從厚厚一本書裡找,不容易好吧。龐德釋然了,也對,找一個人在書裡的記載,談何容易,何況還是憑記憶。抬頭看了看掀開車簾的小蟬,心念一轉說:“不對,你這神情不是想不起來,難道我的下場很不好”?

小蟬鼻子一酸,緩緩走下車來施禮說:“龐大哥,一路上跟你頂嘴,可是我心裡一直很感激你的”。龐德裂嘴一笑擺擺手,突然說這些幹嗎?小蟬繼續說“你們這個年代很流行結拜的,我想與龐大哥結為兄妹,不知能否高攀”?龐德一怔,凝視著小蟬說:“正合我意,溫侯是我敬佩的人,小蟬、不,貂蟬夫人為國獻身,我龐德早就心存敬仰了”。於是兩人就在路旁,撮土為香,稟告天地,龐德大三歲為兄,貂蟬為妹。

禮節完畢,小蟬走回車上,邊走邊問龐德:“龐大哥,如果能為自己的理想獻出生命,你願意嗎”?龐德說,當然。小蟬又問:“如果為值得效忠的君王戰死沙場,你會不會後悔”?龐德看了看小蟬的面龐,一字一頓的說:“行伍出身,大丈夫馬革裹屍,正得其所,何況還是為真主而死!絕不後悔”。小蟬欠了欠身行禮說:“恭喜兄長,得償所願”。龐德愣住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了,明白了小蟬的暗語,不由得一陣心潮澎湃。飛躍上車,待小蟬坐穩後,低吼一聲“駕”。心下不由一陣恍惚:車裡到底是貂蟬夫人,還是被召來的小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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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思

二、

兗州,陳留太守府,大廳。蠟燭光閃爍不定,一位男人正在廳上急速踱步,偶一停步,抓抓後腦勺,又走了起來,旁邊的人看得眼都花了,一會,一位留著八字鬍的人開口“太守,良機稍縱即逝,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可要三思啊”!旁邊另一個臉龐蒼白的男子也站了起來,拱手繞著男子說“大哥,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男人停了下來,對著八字鬍說:“公臺,可有十分把握”?被稱為公臺的人近前一步,拱手說,如此大事,十分把握是不可能的,昨天幾乎不能動不可動,今天,已有七八成把握了。

這三人正是陳留太守張邈張孟卓,白臉的是他的弟弟廣陵太守張超,稱為公臺的就是陳宮,現任東郡從事。他們在漢朝宗室劉岱被黃巾軍殺害後,力排眾議迎曹操為兗州牧。沒想到曹操一掌大權,立即對兗州不服從他之人進行血腥鎮壓,還以報父仇為名,血洗徐州,百姓流民屍橫遍野,還殺了他們的好朋友,九江太守邊讓。此情此景,憶昔撫今,三人痛心疾首,在陳宮的鼓動下,準備起事反曹,把他逐出兗州,任他自生自滅。就當迎立時瞎了眼吧。這時,陳宮走近悄悄附在張邈兄弟前低聲說話,兩人聽完,猛一抬頭問:此人當真在我們這裡?陳宮點了點頭。

三、

呂布來到陳留時,剛好比小蟬他們早一天,之前與張邈算有一面之緣,當時匆匆一會,張孟卓露出深相結納的心意,可是呂布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兩人也算有美好的記憶,對對方印象都不錯。這一次再見故人,先被陳宮迎入接入,又引出與張太守的會見,也是不出意外的好。近來雖受到一點挫折,但在驕傲的呂布心裡,天下人對他膜拜仰視是理所當然的,何況只是稍為示好,也並不覺得有何不當,心想陳留這個地方也不錯,適合安營紮寨的。

正憧憬時,高順走了進來,抱拳說“溫侯,屬下覺得張太守他們似有所圖”。呂布抬頭看了看他,緩緩走向門外問“你有什麼看法”?“我看他們在席上對溫侯的款待,眉目間好像有揣摩試探的意思”。呂布眼角一挑,何為試探?高順繼續說:“他們跟他談起天下英雄,有意問及你對現任兗州牧曹操的看法,有點可疑”。呂布說,你沒見我怎麼回答他了嗎?高順一噎,停了呼一口氣說:“溫侯雖回答得不著痕跡,但說天下沒人能讓你放在眼裡,有些不妥”。

呂布突然大步走到胡床邊,用力拍著扶手說:“我一失敗,就不是天下第一的呂布了嗎?有什麼不妥”?高順退後一步,堅持說了下去“怕會被人利用”。呂布忍不住了,抓起茶壺一把砸了過去,罵道“我現在正愁沒人利用我,還怕利用了?啊啊”!高順囁一囁嘴,說不出話來。呂布吼了出來“有屁快放,啥時候變得婆婆媽媽”。高順說,貂蟬夫人來了。呂布臉色瞬間陰轉晴,走過去抓住高順肩膀直搖:“你說小蟬來了,在哪”?高順被捏得直呲牙說,後院。

四、

後院,正被張邈迎進府的小蟬和龐德,正在放置行李,走得倉促,也沒有多少東西,只是路上一些用品,擺放完畢,正在大院裡踱步。忽然一人快步闖了進來,邊走邊說“小蟬在哪”?小蟬聽了嚇一大跳,心想,不會是後世的老師教授來找我上課了吧,竟然知道我的名字。龐德上前一步挺身阻止“你是何人”?那人也不理會,右手一伸,要推開龐德,龐德身子一側一擋,避過了這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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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

那人咦了一聲。左手右手並用,左右開弓向龐德雙耳直擊,龐德右手切了他的左手,又退了一步。那人不停,繼續出手,初時還是慢動作,後來越打越快,發展到手腳並出。一會功夫,兩人越打越快,龐德粗重的呼吸聲越來越明顯,那人的臉色變得凝重,手下絲毫不慢。小蟬大叫一聲“住手”。兩人聽了,各退一步停下手來。龐德拱手說“溫侯名不虛傳,在下甘拜下風”。那人哈哈一笑說“你怎麼知道是我,剛才不是還攔我嗎”?龐德苦笑說,要是天下有很多個能讓我打成這樣,我也沒臉活下去了。

呂布走上前兩手握住他的手說,你武藝不錯,比我手下厲害。也算一位人物了。二人互通已畢,得知龐德是西涼馬騰手下,呂布不由悠然神往說,聽說馬太守的公子好像單名超字,英勇莫敵,異族聞名而逃,不知可是真的?龐德回說,公子天生神勇,在下萬萬不及。呂布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走過來摟住小蟬說“想煞我了,沒事回來就好”。小蟬心裡一陣激盪,心知是貂蟬殘留激起思念之情,也不由一陣心晃神迷。掙脫呂布的懷抱說,龐大哥是我的結義兄長。

呂布回過神來,一擺手,下人馬上端上兩盤物品,看樣子是黃金白銀之物。呂布讓端到龐德面前,一拱手說,有勞龐兄護送賤內,無以為報,還請笑納。龐德一擺手阻止說“我受叔父之託,如今使命完成,正要告辭,無功不敢受禮”,說完向小蟬走了過去說“妹子,你要好好保重,我得回西涼了,馬太守不知多心急”。小蟬一陣心酸,剛要說大哥慢走,龐德已經大踏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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