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里的美

#阅读的温度#

和愚昧的大多数一样,我对“仓央嘉措”的印象最早起源于电影《非诚勿扰2》里的《见与不见》——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我拍着手由衷感慨:“好美好美!”

而当我拜读了扎西拉姆•多多所作的诗歌《班扎古鲁白玛的沉默》时,我大赞:误传都能传成这样!“好美好美!”

后知后觉,因着误读里的愧疚才真正开始关注仓央嘉措的诗歌,或是应该称其为情歌。“第一最好是不相见,如此便可不至相恋。第二最好是不相识,如此便可不用相思。”这些后来被传诵到耳熟能详的诗句,初见它们时,我的感慨依旧只有四个字:“好美好美!”

然后,开始了解他的故事。当然,作为沉沦在七情六欲里的小女子,最终吸引我的,是他故事里的爱情故事。当面对这传说般的爱情故事时,我心独白是:“好美好美!”

随后,又在一个无意中瞻仰了他的像,如此俊秀的男子!不,是佛!是言出“黄边黑心的浓云,是严霜和灾雹的张本;非僧非俗的班第,是我佛教法的仇敌”的佛,是语出“至诚皈命喇嘛前,大道明明为我宣。无奈此心狂未歇,归来仍到那人边”的男子。“好美好美!”

接着,又偶得了白落梅女士的《在最深的红尘里重逢——仓央嘉措诗传》一书。呃......在我贫瘠的语言库里,我脱口而出的“好美好美”再一次成了最高的赞誉。

这些“好美好美”让我好尴尬好尴尬。

提笔,我也想写篇“好美好美”的书评,我也想让我笔下的文字变得“好美好美”,可,恕我不才,能留下印迹的只剩下了“好美好美”。

之前,只是笼统地觉得:诗是美的,他是美的。然后捧着“美”不撒手,仿佛多看看多吸吸那些美便会让自己美起来。从未细究过美的背后是什么,从未了解过美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惊心。

越是美的,越希望它美好。

少有活佛一世修情,那位被推上神坛的男子却在位高权重里柔情似水。苍天应该是见不得雪域高原里的贫瘠冰冷,才一失手赐下了他这颗丰富温暖的情种,任世间无数女子倾其一生去解读。普爱众生的佛不会单爱一人,大爱无边的佛从未在“小爱”上停留。

他在逆行。

可他的逆行却完美诠释了何为“爱”、何为“情”、何为“爱情”。当然,他执着的逆行、他的这一完美诠释为他自己招来了毁灭性的伤害。这是必然,尊贵的活佛、至高的王者怎可对凡尘女子有过多留恋。

在当时,除了宿命,除了母亲,鲜有人知,他和心爱姑娘在一起的每一分的甜美如蜜,都会垫高下一秒的撕心裂肺。这一时的天堂,成就着下一刻的地狱。

我无法猜想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在面对突降头顶的至高无上的光环时是怎样的神色。他稚气的容颜里包裹的是心事重重还是欣喜若狂?也许,他并未多想便急于第一时间同心爱之人分享喜悦?他有没有留下“待卿长发及腰,我便归来共度良宵”这样情侣间的玩笑?

若说那姑娘是他的劫,一场难逃的情劫;如说他们两人是缘,一段难躲的孽缘。那就请彼世的业障彼世还,为何要用此生此世的锥心刺骨来成全看不到的过去和未来。

他说:“在极短的今生之中,邀得了这些宠幸;在来生童年的时候,看是否能再相逢。”愿他再次的相逢都是那么美美的存在,“若非死别,决不生离”。愿他:来生,再不要受此世的生离。

我曾臆想,他的爱能不那么温婉,他的爱要有彻底的轰烈。哪怕是别人口中的“离经叛道”,哪怕背负“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风流之名,我也愿他执子之手,偕她浪迹天涯。哪怕天涯哪怕海角,总归是相伴相守的好,哪怕颠沛流离,却终归是恩爱圆满的才子佳人。我偏执地认为:相见相识才可相恋相思,他和他心爱的姑娘都缺了相恋相思之后再次相见相识的勇气。

如果说仓央嘉措的诗迷倒了世间千万女子,而白落梅便是这千万女子中最敢起身回应他的人。她款款起身,以同样的姿态与他相向而立。在他们彼此不惹尘埃的笑颜里,双手将写有“己心”的诗句奉上,互相品评。

这个时代,越来越多的人远赴西藏,那片净土被视为信仰的存在。有信仰的要去朝拜,没信仰的制造信仰也要去“到此一游”,似乎不到那边整个人就不美好,不踏踏那方土地,整个人生就落了俗,哪怕回来该凡凡该俗俗该尘尘该土土。看着周边越来越多的人急于奔赴西藏,突然觉得那片被誉为净土的地方竟像围城一样的存在着。数百年前,里面的人想出来;数百年后的今天,外面的人想进去,且是迫不及待。

佛有很多个,仓央嘉措却只有一个。初识,我误读了他,虽未看清他,却在那《见与不见》的朦胧中偶遇了他。结束,我走近了他,却又不想接受这样的他。我有我的理解,我有我的热爱:我喜欢他的才情,却不喜欢他的故事,更不认可他的爱情。我期待和祝福的爱情是饱满的幸福!如,“一生一代一双人”。

“一生一代一双人”是我想对他爱情的美好祝愿,在别人的诗里偶遇他,又在别人的词里祝福他,却在只属于他的歌里深爱他!

本来想结束这篇书评的。“一生一代一双人”虽最早出自骆宾王的《代女道士王灵妃赠道士李荣》,但它却让我想到了和仓央嘉措同时代的另一位男子——纳兰性德,有些跑题的多说几句。

仓央嘉措出生于康熙二十二年,纳兰性德逝于康熙二十四年。如果时间没有小错节,如果仓央嘉措没有牺牲在政治里,如果纳兰性德没有早逝在英年里,如果二人得以相遇,一位是经文难入心的在世活佛,一位是淡泊名利的天潢贵胄。一样的绝世才华,一样的天赋异禀,一样的感情细腻,一样的心伤累累。歌与词不知会有怎样的碰撞?

试想,仓央嘉措、纳兰性德、白落梅,三人若是生活在同一时代的好友,那将会是怎样的一幅美景。梅花无声落地的院落,仓、纳二人时而锁眉沉思时而爽朗大笑,在不被打扰的时光里以诗惜友。而白落梅则静观这一切,用她特有的理性编织成充满美的感性言语,一字字分享给我们。哦,真是那样的话,就不再是“分享给我们”,而是“分享给我们这些后人”。最好还能捎带回仓、纳二人在当时的绯闻八卦供我们咀嚼,嘻嘻。

本来,给这篇书评拟了个《相见相识才可相恋相思》的题目,可写到最后还是觉得,自己最想表达的只有一个字——美。诗是美的、人是美的、生活是美的、际遇是美的、宿命是美的!不同的是形式,不变的却是美!一切一切都是美的!万物、千人,依旧,好美好美!

最后,感谢朋友的赠书!

红尘里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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