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恩无法报答,关于二哥的回忆

时间过的的真快啊,转眼间我的二哥去世一个月了。
在那飞逝的一个月,一年,十年,三十年,五十年间,我的记忆从未衰退,而是清晰地记住着童年、少年、青年时代的件件往事。


我出生在宁夏中卫黄河之滨南岸宣和镇的一个村落余家滩,有兄弟姊妹四人,我是我母亲在二哥出生十一年后生下的我,我是老小,大哥今年70岁,姐姐68岁,二哥65岁。
那遥远的童年记忆里,我尽情地享受了在骨肉亲情呵护下的幸福童年,少年时代。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我在农村童年时代能吃到奢侈的饼干,穿上塑料凉鞋,海军衫,都是姐姐和二哥外出回来给我买的。在我的记忆中,他曾经招工到中宁电厂上班,后因精简回农村。
父亲去世后不久,在1982年秋,年仅16岁的我想到部队当兵,当时把想法告诉母亲和哥哥们,他们都是支持我参军。那时,我参军后,家里的一切事务都归二哥承担。
天下黄河富宁夏。宁卫平原的农村虽然富裕,大米白面粉,家家户户生活自给自足,虽有吃饱喝足的农耕日子,但繁重的农业体力劳动是十分辛苦的。
春种小麦、夏天水稻插秧、收麦,打场粮食收仓;秋天收割水稻,又是再次打场,让水稻颗粒归仓,一年四季,忙个不停。他总是年复一年的辛劳,持家育儿。
往昔,有多少次我夏季回家,总是看到他的衣服被汗水湿透后,又被风干,留下地图似的白色痕迹……

我在军旅的五年间,政府每年给军属的优抚款是用小麦,水稻折合成优抚金的实物,他每年到村上或乡上把粮食领上,然后拉到市场出售换成钱,然后存入银行,以备将来我成家用。[size=;12]
我在部队期间,他多么希望我干军事指挥,提干进步,有一个好的前程让全家人自豪。我在部队是在指挥排服役,参战立功受奖,当骨干入党,可我自私地选择了一条不能光宗耀祖的路------爱好文学,一直从事写作之路。
退役后地方政府安排工作,我进了工业局国企,在党政办工作,当政工科长,仍然偏执地爱好文学坚持写作工作,放弃了很多上进进官场做官的机会,没有给家里亲人和他带来实质性的好处,二哥从无怨言情绪。
直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国家修宝中铁路和黄河滨河大道占了家里的部分责任田后,国家有政策他才有机会农转非,省吃俭用,接着自己又交了几年的社保,成了城镇职工退休人员。和二嫂一起领上退休养老金,在中卫市区生活。
我自谋职业,在西安干聘任制编辑记者20多年,都是忙于采访,编辑写稿,本分地靠爬格子码文字生存生活。亲人间离多聚少,也没有给家里有啥贡献,更谈不上报答亲人。直到我从华商报退职,回家的机会逐渐多了。

去年夏天八月,女儿结婚,大哥二哥,外甥和外甥女婿等一大家亲人从中卫、银川、成都赶来参加女儿的婚礼,虽然短短三天,倍感家的幸福。原本想着现在条件好了,银西高铁也马上通车,逐渐尽力回报亲情。
二哥一生,没有住过一次医院,身体健康硬朗。不幸的是在三月底的一个傍晚,突发心肌梗塞,病魔夺取了他的生命,他勤劳的人生悄然而至。
战疫时期,侄女海霞把这一噩耗告诉我时,彻夜难啊眠,我立即回乡送他最后一程,当时交通尚未完全恢复,路途随时都有隔离的的可能。当时我想走到那算那,尚有一线希望我都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还好,翌日就有西安直飞中卫的航班,所幸的是路途平安,回到中卫后没有隔离,如期参加葬礼。
我和亲友们把二哥送到他的安息之处,眼前一排排林立的墓碑,我的青少年挚友建军眼快,最先发现了二哥的墓碑,他说,“这不是么,万自孝”。是啊,这可能是在社会上,人们在公众场合最后一次叫他的名字了。
送完二哥最后一程,临别时我再次凝视二哥的墓碑:万自孝,生于1955年3月13日,卒于2020年3月27日……上面的字永远刻在我的心灵深处。
送别二哥后,我要返回西安,步行走在去中卫火车站的街道上,我对送我的外甥女和外甥女婿说,当时要是你奶奶和二舅当年不支持我参军,我可能至今还在余家滩务农,岁月会把我雕刻成一个宣和农村老汉……

骨肉情亲,手足之情,情深恩厚,今生今世再无报答的机会。
我一次次地想,真的是大恩无法报答,大恩也不言报。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