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後我患胃癌,灰心喪氣時,小我8歲的帥哥卻開始狂追我(上)
我們是他在我們小區發傳單時遇到的,彼時我正在樓下的躺椅上閉目養神,後來他告訴我,他對我是一見鍾情,再加日久生情。
“師傅,看看這個吧,有機蔬菜,無公害,好吃不貴,這是地址。也可以送貨上門。”
我睜開眼,看到一個黝黑健壯的小夥子拿著傳單宣傳,微微一笑就有很深的酒窩。原來不是對我說的,是給一個大爺的。
我也要了一份,仔細一看,是大學生創業,宣傳重心在於不打農藥,我就想起我剛去北京那會,什麼都不懂,做什麼全靠一腔熱忱,第一次進貨時就被人坑了,還不能退貨。
從他臉上就可以看得到對於創業的熱忱與準備好放手一搏的魄力,和18歲時的我,簡直一模一樣。
“你多大了?”我問他。
“23,復讀了一年才考上大學,今年剛畢業。”
“嗯,我比你大八歲,你應該叫我姐姐。”
離婚後我患胃癌,灰心時,小我8歲的帥哥開始狂追我。
“真的嗎,一點都沒看出來,真年輕。”
“嘴這麼甜,像做生意的。”
“我是實話實說,山東人實在,我叫張超,他們都叫我超子,你怎麼稱呼?”
“李薇薇,薔薇的薇,叫我薇薇姐就行。”
“好嘞,薇薇姐。”
自從有了他的送貨上門服務,確實幫了我不少,我愛吃的菜他都有,我們交流就愈加頻繁,變得彼此熟識。
一開始我以為他是既當老闆又送貨,因為每次下完單,送貨的都是他,後來才發現,他們是三個人合夥乾的,手下還僱傭了幾個人。做了多年的女人,第六感告訴我,他是有意為之。
其實他不是在唱獨角戲,我早已對這個樂觀開朗的男人有了不一樣的情愫,即使可以出門買菜,我也要讓他送貨上門,就是為了有兩個人獨處的機會說幾句話。
“我看你又白了,你說我給你送貨,你少曬多少太陽吧,比你用那些護膚品是不是強多了,是不是得謝謝我。”
“是,那我怎麼謝你。”
“最近有個電影要上映,鞏俐演的,我挺喜歡的,也沒人陪我看,不知道你喜歡看不。”
“你喜歡鞏俐?她挺美的。”
“對,我就喜歡這一款,你就挺像她的。”
我也算是一個熟悉人際交往、身經百戰的老女人了,但是聽到他的話,我卻像一個大姑娘一樣,臉紅心跳,不知道怎麼回答。還好他沒有讓尷尬繼續。
“你去不?我請你。”
“嗯,有人請,當然要去。”
看電影那天,他穿得格外成熟,看得出來是精心打扮過的,我有了第一次和男生約會時的感覺。明明是一個悲情的電影,我卻看得一點也不悲情,他倒是眼眶紅紅的,我笑他蠢,只是拍電影而已,他卻沒頭沒腦地說了句,“除去生死無大事”。
我想他是在說,如果面臨了大事,他就不會只是現在這個樣子。
一路無話。我是一個失去愛的資格的女人,我不能死之前再留下一筆情債。一個人的痛苦,一旦變成兩個人的痛苦,痛苦不是被分擔,而是加倍。
是他,讓我燃起了生的渴望,也是他,讓我對死有了恐懼。我經常想要是當初接受治療就好了,但是也許我就不會遇到他了,命運就是如此,因果都是搭配著來的。
回到家,我把手機摔碎,決心不再聯繫他,即使被思念吞噬,我也不要讓他陷入一場無望的愛。我以為這輩子我們都不會再見面,而那句“晚安”就是我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沒想到,我們還會再見面,還是在醫院裡。
我醒來時,身邊只有護士,她跟我說我男朋友去拿藥了,我知道她口中的男朋友應該就是超子,我想這一次,在劫難逃了。
“喝點粥吧,我加了你愛吃的菠菜。”
“我吃不下。”
“我去找你,可是敲了半天也沒人開,看門大爺說沒看你出門,我等了半天,還是不應,就翻進了你家陽臺,就看見你倒在地上。”口氣裡分明有些抱怨。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了好久,他啞著嗓子說:“聯繫不上你,我很擔心。”
我鼻子一酸,努力不讓自己流淚,這個時候,我不能心軟。
“讓我陪你走到最後吧。”
我不敢看他的眼,肯定是紅著眼,我別過頭,語氣堅定地說:“你走吧。”
“我不走,你讓我走我就走?我跟你什麼關係,我怎麼這麼聽你的話。”
“那我走。”
他見我拔了針起身要走,趕緊握住我打針的地方,並呼喊護士。
“李薇薇,你別自以為是了,你這樣就是對我好了?我告訴你,你就是死了,我也不會安心的,我這輩子都會活在遺憾裡,我還有好多事沒有和你做,我還有好多話沒有和你說,我還沒上法庭,你就判我死刑?跟我玩膩了,你就想走?我他媽是傻逼,才會看上你!”
他是一口氣說完的,說完摔門就走了,我瞥到他漲紅的脖子,青筋暴出,他一定是氣極了,我像是個犯錯的小學生一樣,一聲也不敢吭,他走了,我也終於放聲大哭,把心裡的委屈一洩而出。
我本來想出院,但是醫生說他交齊了一年的住院費,我哭笑不得,我能活這麼久嗎?反正我清楚自己時日也不多了,於是,就住進了醫院。
我寫了好多遺囑,但最後都被我團成紙團扔進垃圾箱,最終決定什麼也不留下,就這麼幹乾淨淨地走。外面的葉子剛凋零的差不多了,年輕漂亮的護士就談論起春遊準備去哪了,是啊,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我想過年的煙火,我都不一定看得到。
在連續痛了三天兩夜止痛藥也無濟於事之後,我以為我要死了,但是我奇蹟般地不痛了,身體格外輕盈。
外面下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我跟醫生打了招呼,說明天要回家看看,他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晚上,護士沒有來加藥,只說我恢復得不錯,可以減量,我笑笑不說話,我的身體,我還是知道的。
我穿起了粉紅色的呢子大衣,是小護士幫我買的,她說這是今年最流行的顏色,很適合我的膚色,穿上它,我照了照鏡子,確實好看。
地上的積雪沒有以前厚,大概是暖冬的緣故。記得小時候最愛的是在雪上踩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即使鞋子裡會灌滿雪。我低著頭,沿著奈河邊,儘量尋著最後的地方走,心裡竟有說不出的輕鬆,好像母親就在前面,我只要走下去,就能找到她。
“大姐,你都快三十二了,不知道走路看路啊。”
抬起頭,正對上超子的嬉皮笑臉,我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他回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我把身體所有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深呼吸,感受他身上的氣息,是夾雜著芳草香的泥土味。真好聞,那種感覺很踏實,我想我不再是一根無根浮萍了,我知道,我回家了。
“超子。”
“嗯?”
“如果有機會再見,走的時候,能不能別回頭?”(作品名:《莫回首》,作者:食夢。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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