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疫:觀察與鏡鑑|“不想再過苦日子了!”希臘用“紀律和韌性”迎戰疫情

相比鄰國意大利和人口規模相當的比利時、荷蘭等國,希臘抗疫成效亮眼,引起國際關注。以下這組數字可以一窺希臘抗疫成果:希臘全國人口1100萬,2月26日出現首例新冠肺炎確診病例,截至4月20日晚,全國累計確診2245例,累計死亡116人。

剛剛走出十年債務危機,曾經被稱為歐盟“害群之馬”的希臘是如何取得這樣的抗疫成績的?

政府雷厲風行全面禁足

近兩個月來,希臘民眾每晚6點都能在電視上看到這樣熟悉的畫面:文質彬彬的流行病學專家索蒂里斯·喬德拉斯公佈當日全國新增新冠肺炎確診病例等情況,與他相隔幾米的公民保護部副部長尼科斯·哈達利亞斯一臉嚴肅,公佈政府防控疫情舉措及成效。

在希臘抗疫之路上,他們成為民眾心中最親切的面孔。這一組合恰好反映了希臘近來廣受讚譽的抗疫成效的背後邏輯:尊重科學,雷厲風行。希臘巴斯德研究所所長安德烈亞斯·門蒂斯指出,尊重科學、將科學放在政治前,越來越被認可為一種教科書級別的危機管理方式,而另一方面則是希臘總理米佐塔基斯強調的“國家敏銳性、協作、決心和迅速”。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疫情出現初期希臘還面臨難民“大軍壓境”的場面,希臘不僅要守住歐盟大門,還要應對新冠病毒這一看不見的敵人。

米佐塔基斯在本次抗疫中的表現獲得大多數民眾認可,政府執政能力也在這次抗疫之戰中得到強化。希臘在疫情暴發初期便開始陸續實行關閉措施,早早禁止人群聚集,完全貫徹防疫抗疫最為有效的方式——保持社交距離。2月26日出現首例確診病例當天,希臘政府便迅速宣佈取消各地狂歡節慶祝活動,次日關閉了與病例有過接觸的幾所學校。之後的幾天,一旦有地區出現確診,政府就會迅速關閉該地區內的學校和公共場所。

政府的表現可謂雷厲風行,自3月23日開始在全國實行全面禁足,大量警力上街嚴查違禁行為,禁令實行一天半的時間內就開出近800張違禁個人罰單。違反禁足令的個人將被罰150歐元,三天覆活節假期內罰單金額則提高到300歐元,截至20日中午,希臘警方共開具約4.7萬張罰單。另一方面,為保障民生,政府加強電子政務建設,加快出臺各項便民措施,推動了一度遲滯不前的政府數字化改革。

戰疫:觀察與鏡鑑|“不想再過苦日子了!”希臘用“紀律和韌性”迎戰疫情

4月12日,雅典的糕點師展示“戴口罩”的復活節兔巧克力。(馬里奧斯·羅洛斯 攝)

“老百姓不想再過苦日子”

希臘民眾對封城措施配合度較高則是希臘此次抗疫成效佳的另一個原因。對於希臘這樣熱衷於遊行集會的社會來說,能夠讓民眾如此“乖乖聽話”在家禁足,不得不提及希臘十年債務危機。希臘總理經濟顧問帕特里斯在接受媒體採訪時也坦承,債務危機的確對此次抗疫影響深遠。

對於希臘民眾對禁足令顯示出相比歐洲其他國家民眾更高的配合度,一位旅居希臘多年的華人學者慨嘆說:“希臘老百姓再也不想過苦日子了。”帕特里斯也在接受英國《衛報》採訪時表示,希臘人經歷過危機,他們知道危機是什麼樣子,因此他們更能夠“適應並堅忍面對”。

帕特里斯表示,政府的危機管理團隊的共識是,疫情越嚴重,經濟衰退越慘烈。官員們多不願贅述但輿論屢屢提及,十年危機中,緊縮措施下希臘公共衛生支出削減四分之三,大量醫生離開希臘前往他國就業,希臘全國ICU床位減少至560張,是歐盟境內每千人人均ICU床位比例最低的國家。

此外,與部分歐洲國家一樣,希臘也存在人口老齡化問題,60歲以上人口占總人口比例超過25%,易感人群數量龐大。儘管希臘政府在疫情初期便迅速將全國ICU床位增加至900張,並招聘4000名醫護人員,但這對於一個1100萬人口的國家來說依然形勢嚴峻。疫情一旦大範圍暴發,國家公共衛生體系恐面臨崩潰。這種現實帶來的強烈危機感讓希臘政府別無選擇,必須“硬核”抗疫。

為降低疫情對民生衝擊,希臘政府出臺財政援助措施,為受疫情影響的企業和個人提供補貼,並通過“上門幫扶”等項目為社會中的弱勢群體提供基本生活保障。

須嚴防難民營“定時炸彈”

希臘抗疫獲讚的同時也有不同聲音出現。德國《明鏡》週刊和德國之聲日前就發文援引某研究團體的報告認為,希臘的抗疫表現在歐盟僅排第15名,全球來看則退居第30名。

床位少、總體檢測數量不多是希臘在這份報告中排名靠後的主要原因。根據希臘衛生部18日發佈的公告,截至目前,全國總檢測數量為53290次。有希臘醫生呼籲提高檢測數量,從而更好防控疫情。

希臘4月19日迎來東正教復活節,政府嚴陣以待,早早部署更為嚴厲的防控措施。在20日晚的新聞發佈會上,哈達利亞斯肯定了復活節假期大部分民眾遵守禁足令的表現。不過還需觀察復活節後兩週內的希臘疫情數字,如果數字持續下滑,那麼希臘階段性抗疫勝利可期。

另一大變數來自難民營。截至20日,希臘多座島嶼上的難民營尚無新冠病例,本土兩座難民營則因暴發疫情,本月分別實施封閉措施。希臘衛生部表示20日新增確診中有一名尋求庇護者,目前這名病人與大約470名來自非洲的其他尋求庇護者住在希臘伯羅奔尼撒半島南部一家酒店內。希臘政府將難民營視作“公共衛生定時炸彈”採取措施嚴加防範,但擁擠不堪、醫療衛生條件較差的難民營狀況依然給希臘抗疫帶來極大變數。

希臘總理米佐塔基斯表示,要以“紀律和韌性”迎接抗疫考驗。希臘政府和民眾希望通過此次抗疫重塑希臘國際形象,為今後有更好發展鋪平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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