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對雨 雪對風
晚照對晴空
三尺劍 六鈞弓
嶺北對江東
-趙照《聲律啟蒙》
“不詩人，不民謠，不搖滾，不藝術，不偶像”。
寧肯孤單獨行，也不混圈子。
歌很火，人卻不紅。
他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一直用自己的音樂，記錄著生活的悲與喜。
他是趙照。
01.
“我算是一個唱歌的人
所以一定要唱歌”
二十歲的時候，趙照揹著一把破紅棉吉他開始了他的北漂生涯。
當時的感覺，是迷茫、慌張，還有未知的壓迫感，有點像剛學游泳，怕自己會淹著。
他在南三里屯找了一家酒吧演出，兩三個月裡，除了演出，沒有人和他說話，就一把吉他陪著他。
後來他開始學著自己錄音編曲，先是出資購置了麥克風、聲卡，又從酒吧借了一個調音臺，而處理音樂後期用的電腦，是朋友送的，只有512兆內存。
“學會做第一首歌時是最興奮的，有點像初吻的感覺。”
但生活不是一馬平川，心酸的事十有八九。
大冬天裡沒時間置棉被，他住在北新橋漏著大洞的出租屋裡，凍出了肺炎，咳了好幾個月。
第一張專輯《大經廠》於2010年發行，“賣得特別不好”，3000張專輯，直到2015年才賣光。
2012年時，他帶著新專輯《糙》去南京唱專場，結果現場只來了一個觀眾。
“那個人買了我兩張專輯，我倆現在成了好朋友。我挺高興的，沒有對著椅子唱。”
那天正好是中秋節，演完以後，趙照在南京城牆下的小衚衕裡一路走著：
“皓月當空，感覺特別好”。
那些漂泊的日子，埋藏在時間長河的記憶深處，閃爍而耀眼。
漂泊駐唱，住地下室，好幾個人分一根菸，餓到方便麵也吃不起……大抵是源於對音樂的痴念，所以苦不覺苦。
“我算是一個唱歌的人，所以一定要唱歌。唱歌是本性的東西。”
02.
音樂的價值
時間會證明
也不是沒有嘗過甜頭。
2013年底，趙照登上中國好歌曲舞臺，參加這個節目，趙照起初是拒絕的。
“音樂怎麼能比賽呢？”
但最終，他還是去了，為了宣傳自己的歌，也因為《中國好歌曲》“打著原創的旗號，不像別的選秀，大多是翻唱”。
即便如此，他始終認為，參加選秀，都是下策。
初賽時，趙照以一首《當你老了》驚豔全場，獲得了全票導師的青睞。
蔡健雅評論他的歌曲：“從第一句開始，就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在簡單的旋律、真誠的歌詞裡，你能感受到時光穿梭著的青春與蒼老。
儘管如此，他還是在半決賽裡被淘汰了。賽後接受媒體採訪時，趙照毫不謙虛地回答：
“時間會證明我這首歌的價值”。
之後，這首歌被莫文蔚帶上春晚，被李健帶上《我是歌手》的舞臺，溫暖了很多人的內心。
當《當你老了》刷屏了朋友圈之時，趙照繼續泡在鼓樓旁衚衕裡那間矮矮的平房工作室內，過著“音樂手藝人”的生活。
歌火了，趙照確實比以前更受關注了，以前要求他不署名的作品，現在開始重新要求他署名，各種電視劇、電影配樂找上門來，相比以前多了不少訂單。
03.
像個孩童一樣玩音樂
乾淨磊落地活下去
人還沒有紅遍大江南北，趙照便決定不再參加音樂選秀節目，他不想自己被標籤化。
“選秀節目凸顯了民謠歌曲中的通感元素，個人化的歌曲會更容易被淘汰。大家覺得我只會唱《當你老了》這樣的歌。”
“我不會因為這首歌特別的受歡迎，我就要做一系列這樣受歡迎的歌，我主要還是要讓自己舒服。”
後來，他成了經典傳唱人，將《聲律啟蒙》唱上了《經典永流傳》的舞臺，懷揣著一顆童心，向有光處仰望微笑，在動聽的旋律裡賦予了中華文化新的氣質和精神。
在這個浮躁的世界，趙照很少能引起大規模轟動，知乎上關於他的討論也少得可憐。
當他的徒弟趙雷憑藉一首《成都》火遍大街小巷之時，他也只是遠遠地看著，在微博送上自己的祝福：
“祝福小雷，祝福每一個擁有年輕心臟的人，讓我們乾淨、磊落、樸實、坦蕩，充滿熱愛地活下去，一直到老。”
但他還是他，他是趙照，像個孩童一樣玩著音樂，組建了自己的無花果樂隊，用誠懇的音樂表達著對這個世界的看法，唱著心裡想唱的歌。
“音樂對我來說，很簡單，就是記錄。”
或許，音樂的詩情正在於對真實生活的感知，質樸的音樂更能傳達出生活的本質，這才應是音樂最原本的樣子。
而趙照的大多數歌，正是從生活的點滴及感悟中創作出來的。
比如《在冬天和奶奶一起曬太陽》。這首歌裡有煙火氣息，婉轉悠揚的旋律裡有對家人的思念。
屋頂的麻雀，鄰家的狗，調皮的小花貓，還有媽媽做的飯香，三言兩語，那些美好的時光便如電影膠片般在腦海裡一一倒帶。
04.
持少年心氣
坦蕩地行走
入行二十多年，不管在音樂事業上還是為人處世上，趙照都略顯低調。
“我做歌喜歡一個音一個音的去錄，有點像我奶奶縫鞋墊一樣，每雙鞋都不會一樣，但是每一個針眼都是她自己的心力。”
歲月無聲，改變了許多。但不變的，是那顆對音樂的初心。
二十多年過去，他依然堅持著自己的初心，坦蕩蕩地行走在這世間，想要安靜地唱歌給你聽，演出完後，進入人群裡最好誰也認不出來。
“未來我們還是想走隨心，沒有風格，不給自己定位。大家喜歡你什麼風格，你就往什麼風格刻意去做。
你就會覺得我就是這樣，大家喜歡我這樣。其實應該是我喜歡我這樣，我就是這樣。”
在浮躁的社會洪流裡，他一直給人一種乾淨、純粹寧靜的感覺。
正如他在微博裡寫道的那樣：“須常持少年心氣，凝聚精神，挺胸昂頭，以青天白雲俯仰，落拓簡樸為鏡。”
他也一直這麼做著，在音樂路上觀照著生命，觀照著自己，觀照著此時此刻。
夢是今夜短，路是明日長。
我相信，他的音樂會在時間之外歷久彌新，純粹如昨。
路還很長，而他的觀照之路，或許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