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華僑:榮耀和誤解

在群體類別中,華僑是一群特殊的國人。在最近幾年,有些人把定居在國外的中國人,劃分為華僑和華人,擁有中國國籍者為華僑,加入所在國國籍者為華人。其中以華僑居多,如果把華僑按歷史時期劃分,則分為建國前華僑和建國後華僑。

建國前的華僑是一種泛指,很多鼎鼎有名的東南亞華僑,他們都是所在國國籍。事實上在相當長的時期內華僑都是泛稱,只要是在國外或者國外回來都叫華僑,誰還去區分什麼國籍之類。建國後出去的國人,以80年代為界限,之前又稱之為早期華僑,那時候出國並非易事,需要借道香港之類的第三地輾轉,而這也非易事,所以出去的人少之又少,可以忽略不計,身在國外多數是建國前出去的國人。在80年代之後,開放了國外探親,大批先前難以回家探親的華僑陸續歸國,由此拉開了出國熱潮。在此後短短二十多年,國人以各種方式出國謀生,工作學習,定居,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新移民群體。

華人華僑:榮耀和誤解

陳嘉庚先生雕像


在整個華人移民史上,平民一直唱主角。平民作為一種勞動力輸出,被稱為中國勞工。認識這一點非常重要,有別於知識型,精英型,投資性移民,平民出國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賺錢。作為底層勞動力,其在國外的日子並非西裝革履,西餐牛排,更多的時候是伴隨著歧視和辛勞,這種狀態至今未變。但他們也有感到滿足的時刻,那就是看著賺到手的外幣,然後再帶回國內,補貼家用,改善生活。

據文成縣僑聯史料館統計,其一個早期就開始出國的村子中,在1937年旅歐華僑為58人,從事職業為:工人(苦力)6人,麵館2人,小商販44人,船工2人,皮工1人,無固定職業2人。從上面可以看出,華僑在國外全部從事辛苦的體力工作,俗稱做苦力。

華人華僑:榮耀和誤解


這些人在歐洲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同時在國內官方的史冊上也是默默無聞的歷史過客,不像早期東南亞僑界精英,為抗日戰爭,祖國建設留下可歌可泣的事蹟,他們真正的榮耀時刻是在家鄉。

在通訊落後的時代,他們出國意味著失聯,偶有的書信聯繫也並不順利。很多人都是等回國之後,才知道他們的遭遇。即便如此,只要人還活著,就意味著希望,人是最大的資本。在此期間他們通過各種方式把所在國賺到的資金,甚至包括水泥,玻璃這些帶入國內,第一件事就是購買田地,修繕老宅。這種中西合璧的房子,被稱為洋樓。用的是法蘭西,意大利的水泥,少見的雕花玻璃鑲嵌在窗格上,成為稀罕物。

華人華僑:榮耀和誤解

洋樓


在同一時期,華僑在國外的日子,能選擇的東西並不多,特有的膚色和從事的職業,自然而然的被神秘化,成為“下水道”中生活的一族。在臭名昭著的世界人種展覽中,中國人就和黑人,北美土著一同被展覽。這也充分反應了西方人對中國人的看法。這種骨子裡的歧視和誤解,迫使中國勞工成為“廉價”的群體,包括排華法案在內,從精神和肉體上進行打擊,尊嚴成為稀缺的資源。

華人華僑:榮耀和誤解


中國勞工(華僑)要想生存下去,唯有放下尊嚴,這個至今未變。意大利兩位記者歐利阿尼和斯達亞諾深入在意大利的華人群體,足跡遍佈華人餐館,服裝、皮包作坊,按摩店,小商販以及垃圾分揀工等群體。寫了一本叫《不死的中國人》,其內容比較真實和全面地反映了中國人在意大利的生存狀態,而書名《不死的中國人》來自意大利坊間的一個傳說,即在意大利人眼中,只有看到中國人出生,而鮮有看到中國人的葬禮,他們一直好奇中國人不會老嗎?不會死嗎?

這個疑問就是意大利人乃至中國國內的民眾也無法明白的緣由:華人群體的歸宿。從回鄉置業,建造洋樓到為國捐款捐物,華人華僑一直秉承落葉歸根,愛國愛鄉的傳統,這種精神至少在老一代華人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包括修橋造路,修建學校醫院,乃至用自己所學回國報效,從來不缺他們的身影。

在一些著名的僑鄉,你總能看到某某樓,某某橋,某某學校,其名字多和華僑有關係。而這一切,僑界首領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僑界首領作為所在國華僑的翹楚,無論其資歷還是實力都不可小覷,與之相對應的各種僑務組織遍佈世界各國,以同鄉會,商業聯合會,愛國陣線為載體和命名。以意大利為例,各種華人華僑組織設立此類組織多達40多個。此外還有華人開辦的中文報紙,學校等文化組織。

華人華僑:榮耀和誤解

華僑捐資建設的教學樓以其名字命名

僑界首領一方面自己擁有雄厚的經濟實力,同時又擁有一呼百應的德望,在組織各種活動和捐款捐物方面回報祖國方面,歷來事必躬親,熱心不減。同時他們和中國駐外機構和國內僑聯聯繫密切,是聯繫僑民、僑眷和國內的重要橋樑。其中不乏受邀參與僑務工作,國內當地招商引資對象,受邀參加國慶閱兵觀禮。這些成就和禮遇,乃至合影都是他們的榮耀時刻。

華人華僑:榮耀和誤解

華僑社團


隨著近些年出國人數增多,華人華僑的下一代成長,與之帶來的文化和認知衝突。其華人華僑的重視程度正在下降,特別是以國內大國崛起為背景的情緒影響下,部分國人根本不瞭解他們的境遇和想法,時常出現蔑視和敵對的聲音。認為他們背棄祖國,投靠國外,不值得尊重,感受最深的是在疫情期間回國的華人和華僑,背上了“祖國建設你不在,千里投毒你最快”的罵名。

同時,一些華人華僑炫富和對中國不友好的行為和聲音也在網路出現,這些都加重了國人對華人華僑群體的誤解。只能這麼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個別現象不能歸結為整個群體。絕大多數的華人華僑,同樣過著艱難的生活,愛國愛心的初心從來未變,有句話叫做,只有出國了才懂得祖國強大的重要性,也更加激發愛國之情。華人華僑的榮耀來自自身的成就和祖國的強大,誤解來自所在國的遭遇和目光,但不應該來自我們的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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