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廣州一位慈善家說:“留遺產是養豬主義!”

李戒欺,字海浩,學名鑑誠,別號戒欺。從化神崗大凹村人。李戒欺在科舉時中過附生,科舉制度廢除之後,長期在省城廣州活動,他秉持“向外發展、服務社會”的理念,協助籌建了一批善堂、醫院、學堂而被人稱道。

如今在從化的大凹村,還保存有民國二十年所建的“戒欺書室”。書室現已無人居住,屋中有近年新修的神臺,附有李戒欺墓誌、遺囑,牆上有李務滋述其父生平的記載,從中可以窺探他的行跡與思想理念。

清末民初廣州一位慈善家說:“留遺產是養豬主義!”

李戒欺在廣州的慈善事業,源於黃沙述善堂,善堂由方桂東(字緯星,惠來縣前詹鎮秀水裡村人,光緒五年廣東武舉人)倡建,位於廣州西門外十七甫,是當時廣州九大善堂之一。當時李戒欺向廣州商紳士募捐建設善堂,並參與主持了述善堂眾多重要事務。“戒欺書室”題額者是惠來人方朝安,是民國從化首任縣長,述善堂倡建人方桂東之弟,時方朝安任述善堂總理,李戒欺、羅嘯璈任董事。

清末民初廣州一位慈善家說:“留遺產是養豬主義!”

書室中有李戒欺的遺囑石刻,其中李表示不留遺產,將之捐與社會慈善團體,並告誡其子女依靠自身學習、自立自強而非靠其遺產。他將留遺產稱之為“養豬主義”,認為子女教育比留遺產重要,子女惟有自重人格,起而奮鬥,才不致“變為豚犬耳”。

吾家當以無遺產為世世傳家寶,蓋遺產者,養豬主義也;積財產以遺子,與貯糟糠以養豬殆無有異;吾之子若孫,人也,非豬也。盡吾力施以相當之教育,使子婦兒女皆得有專門之學業,而家庭垂訓又例不能再有遺產;則學成而後,勢不能不自重其人格,起而奮鬥,代代如是,則世世子孫當不至變為豚犬耳。既教育其子女與效力於社會,所餘財產復概姓撥助地方公益,以此懿行,垂裕後昆,其為遺產莫大焉。

遺囑的見證人為羅嘯璈、李竹侯、鄺樂生,皆為一時名流:羅嘯璈為廣州七十二行商報社長。李竹侯是從化麻村人,曾任培正中學校長,今日培正校歌便是出自其手。鄺樂生亦是從化人,江埔新圍村,曾任培正小學校長,為當時教育事業作出重要貢獻,時廣東省教育廳廳長許崇清曾授予鄺樂生“熱心教育’’的鏡屏一面。

清末民初廣州一位慈善家說:“留遺產是養豬主義!”

李戒欺在遺囑中最重視子女教育,其遺囑中有三個兒子的姓名,其長子李務滋,《從化縣誌》對生平做了詳細介紹。李務滋(1893~1974 年),號伯潛,畢業於保定陸軍軍官學校,曾參加西江討陳伐沈之役及東征,民國17年任18師中將師長。民國21年至25年任從化縣縣長,任職期間,積極興辦水利、修築公路、開發溫泉、振興教育事業。另曾兩任新會縣長,領導群眾抗擊日軍侵略,重視教育,調解鄉民糾紛。在在新會天亭墟有“邑侯李公去思碑”。1974 年於臺北逝世。

清末民初廣州一位慈善家說:“留遺產是養豬主義!”

另書室中有“西樵大逕口羅傘岡李戒欺墓誌”,是其於民國十三年的自志,落款為“十七年五月大廠居士書”,大廠居士,乃當時廣東才子易大廠。從墓誌可看出李戒欺受佛教思想影響很深,以風門居士題其墓。

關於李戒欺,轉錄李務滋在其父生平介紹中的評價以作收篇:

公一生行事,只求有益於人群與國家,不求名,不為利,不畏艱難,不遊險阻,多由創造,務求成功,成則讓人,功成身退,廉正忠誠,明辨是非,故能於清末淆亂之國家社會,肎危險,張正義,不至受橫議非難者,誠正之謂也。

清末民初廣州一位慈善家說:“留遺產是養豬主義!”

附:李戒欺遺囑


吾家當以無遺產為世世傳家寶,蓋遺產者,養豬主義也。積財產以遺子,與貯糟糠以養豬殆無有異;吾之子若孫,人也,非豬也,盡吾力施以相當之教育,使子婦兒女皆得有專門之學業,而家庭垂訓又例不能再有遺產;則學成而後,勢不能不自重其人格,起而奮鬥,代代如是,則世世子孫當不至變為豚犬耳。


既教育其子女與效力於社會,所餘財產復概姓撥助地方公益,以此懿行,垂裕後昆,其為遺產莫大焉。然則所謂無遺產實則遺產之尤也,餘之一切財產自餘及汝母去世後,應盡捐送公共團體保管,永為地方公共教育費或專以補助一般青年苦學者,以後子子孫孫均當以此為法,毋得有遺。


尤有進者,專修淨土,念念相續至命終時,正念不失此感彼應,即得仗佛慈力,接引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永離苦海。此為大丈夫了脫生死之最大事業,願世世子孫均持龍舒淨土文一本,切實奉行此囑,務滋、務農、務時知悉,戒欺。


見證者:羅嘯璈、鄺樂生、李竹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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