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不夠用她先捨棄了房租,成了一個都市流浪者

韓國影片《小公女》,夾在眾多追求效果和話題的韓國大片中,有些不起眼。它講述了一個生活過得很困苦的女性的遭遇和選擇,通過對這樣一種非常生活狀態的表現,帶出對生活也即是人生的討論與反思。對觀者來說,除了主題,影片本身的觀影效果也不錯,值得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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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譯名“小公女”,應該是從韓語直譯過來的,但在漢語中沒有“小公女”這一說,這個譯名就很彆扭。所以也有把片名譯為《小公主》的。)

影片一開場就清楚地說明了主人公“微笑”的生活狀態。微笑是一名幫人打掃煮飯的鐘點保姆,收入微薄勉強餬口。影片用了很多細節來表現。一處是微笑向僱主要了一些米,沒想到裝米的袋子有漏洞,等她回到家時,發現米已經漏光了。另一個是微笑和男友想親熱一下,但脫了衣服後在沒有暖氣的屋子裡冷得受不了,只好說等春天暖和一點再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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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處細節其實略顯做作(尤其後者,微笑明明還是有一床被褥可用的),但也很生動,還帶著一點苦中作樂之感,並不影響影片整體的氛圍以及之後的展開。有著鮮明的個性與態度的微笑,將被迫介入他人的普通日常,不僅反映出人情冷暖、世人百態,還通過對比突顯出影片的主題。

關於微笑還有一個重要的細節——也是微笑每天必做的功課——就是為這一天的收入和開支記賬。每天的收入除去必要的生活開支——吃飯、抽菸、喝酒,剩下要存好用來付稅金、房租和藥費,然後,就幾無剩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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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笑一個人略孤寂地迎接新年到來之後,她發現新年帶給她的只是物價的飛漲。房租、伙食費甚至菸酒錢都漲價了。如果按照之前的規劃,她就要入不敷出了,她必須要減少開支。微笑優先除去的開支,是房租一項。

這就是微笑的特別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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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般人來說,房子,一個容身之所,是生活的基礎,是優先要解決的。但對微笑來說,一個屬於她的睡覺休息的地方並不重要,至少跟她其他的需求比起來,沒那麼重要。稅金不得不交,或許還代表這一個社會人的意義;吃藥是為阻止頭髮變白讓自己好看一些,她很愛很在乎他的男朋友;至於抽菸和喝酒,這些在他人看來並非必須甚至是陋習的嗜好,對微笑來說則是最不可缺少的。

影片沒有關於微笑身世和經歷詳細說明,只是簡單提及了她雙親已不在了,還有她大學休學沒讀完。這暗示了微笑可能曾經遭遇過這重大的變故,對她的人生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儘管在另一方面她維持原來的善良、樂觀、堅強,沒有讓自己心靈美好的一面改變,但她還是需要一些外部的安慰和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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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菸、威士忌和愛人,是微笑僅剩(唯一)的棲息地。

男朋友沒有錢也沒有房,但知道他在身邊就夠了。但實際的住宿問題還是要解決的,微笑決定去投靠她大學時代一起玩樂隊的夥伴。夥伴們如今都過著和微笑完全不同的生活,但他們幸福嗎?在微笑為錢所苦惱的時候,他們又在憂慮些什麼?影片將通過微笑的尋友之旅,展現理想與現實的碰撞,過程生動又不失趣味。除了諷刺,也有著無可奈何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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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的夥伴們,有的成了一心工作追逐金錢的精英白領,無暇關心其他事(比如來尋求幫助的微笑),在變與不變之間,和微笑已成了陌路人。有的已經結婚成了家庭主婦,但生活壓抑,一點不幸福。有的婚姻失敗,老婆走了,留下二十年房貸,因此沉溺於悲傷苦悶。有的大概因為自身原因一直沒有結婚,但執著於婚姻的觀念與形式而變得病態甚至變態。還有的嫁入豪門,生活優渥安逸,但其實也不省心,提心吊膽害怕失去已得到的一切,甚至因此而懷疑微笑勾引其老公,將微笑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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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業和家庭(婚姻),好像已是構成生活最重要的兩個部分。有了事業基礎生活可以過得更好,有了家庭生活可以更幸福,但這些是否就是生活的本質呢?追逐金錢享受成就可以是一種樂趣,但財富和地位並不應該成為判斷人和生活質量的一個標準。至於家庭,本就是一種形式,既不是原因也不是結果。真誠忠貞的情感與和諧幸福的生活,並不是有了家庭契約就能夠提供和保障的。

微笑的夥伴們所呈現的各種狀態,似乎都忘卻了生活的本質為何,而陷入到某種偏執之中。本質是什麼,既然外部有那麼多不可控因素、自己的期望並不一定能得到滿足,那本質還是應該回歸到自我。自我也即心靈,那些美好的品質,或許可以讓人在面對困難時更堅強更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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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選擇了和他人不同的生活之路,但她也會有自己的煩惱;她可以勇敢面對各種困難,但她也需要安慰。香菸、威士忌和愛人是她最後的依靠,但這其中也有著不可控性。

在微笑看來,和男朋友的情感關係,相愛相伴是最重要,沒錢沒房子等等都可以克服,而且不會傷害到情感的穩定與甜蜜,要改善生活質量也不能破壞這個基礎。當男朋友決定離開她出國工作時,微笑感到了背叛。男朋友的漫畫夢破滅了,選擇麵包優先,選擇與生活妥協。雖然他說是要為兩個人的將來努力,但一旦他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他和微笑其實就不再意氣一同了,承諾再美,也是走上了分道揚鑣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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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離開後,微笑不再買藥吃,任頭髮變白。而她存錢再租屋的努力,最後也失敗了。她成了一個住在帳篷裡的城市流浪者,但她並沒有自憐自戀、抱怨沮喪、依然享受她的煙與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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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時候必須得選擇,要麼堅持,要麼妥協。選擇妥協,也許也會得到幸福,也可能徹底淪為生活的奴隸。選擇堅持,可能守得雲開霧散,也可能就走向一個人的孤獨。人自己或許很難去對選擇做出評判,人生百態,冷暖自知。但人多少還是得在心裡有點堅持與寄託,不虛榮不鄙薄,如果迷失了自我,那又怎能算是還活著呢?

微笑成了一個遊離在主流社會之外的流浪者,或許她享受著這份孤獨與瀟灑,或許也有著解不開的結。

她還在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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